什麼是公報私仇?
什麼是假公濟私?
君令儀覺得,秦止給她做了一個很好的示範。
秦止坐在她的身後,手掌握住她的胳膊,為她擺好造型,道:“吃吧。”
君令儀能感覺到他就在她的身後,身體的觸感讓心跳的越發快,手臂略微僵硬,直接連最基本的吃飯姿勢都忘了。
秦止坐在她的身後,又輕聲歎了口氣,手掌握住她的,一步步教習夾飯吃飯的動作。
君令儀坐在位子上,總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學吃飯的孩童年代,她不過是反撩了一下,要不要這麼折磨她?
這樣的動作著實有些奇怪,君令儀想躲,可被他握在手心的手卻很暖。
若是忽略兩人靠在一起這一點的話,現在的姿勢君令儀倒不難受。
罷了,反正就是個學習怎麼做男人的機會,君令儀索性向後倚了倚,坐在“人形靠枕”上,認真學習幼兒教育第一課——如何吃飯。
一頓飯下來,君令儀冇有學會如何做男人,倒是光榮地吃撐了。
秦止要去軍中看看士兵的訓練,君令儀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站起來跟著。
秦止的腳步頓住,看君令儀一板一眼地開口道:“王爺說,小的要貼身跟著您。”
秦止頷首,轉過身子,唇邊帶了一抹笑,“嗯。”
說罷,秦止邁開步子,向前走去。
君令儀在後麵跟著,低頭淺笑,也讓她假公濟私一回,離著秦止再近一點。
她的心情不錯,學著秦止的動作,向著門外走去。
說來也奇怪,秦止走路端莊,卻又著實不像女子,君令儀研究了一早上,也隻是學了些許的皮毛。
想要像原來一樣大搖大擺地肆意前行,又擔心秦止老師太嚴格不讓。
所以秦止的步子雖然難學,她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誰叫她的夫君走路就是又男人又好看呢。
軍營的士兵都在刻苦訓練,這些日子他們打了幾場大仗,雖勞累,卻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吳國敗了幾場,再加上劉大人被抓,暫時不敢輕舉妄動,如今士兵艱苦訓練,也是為了不讓吳國再有起來的機會。
秦止巡視了一圈,士兵們訓練得更起勁了。
君令儀看著士兵的拳法,自己也躍躍欲試,隻是手掌揮舞了幾下,實在冇有人家的力道。
秦止巡視完,在練兵場的角落裡坐下,君令儀見著,準備去為他倒杯茶。
隻是她端杯茶的工夫,秦止的身邊多了一個跟屁蟲——陳錦凝。
陳錦凝一身藍色紗衣,身邊還有三個丫鬟伺候著,緩步走到秦止身側,柔聲道:“秦止哥哥,昨夜你去哪兒了,錦凝可等了你大半夜。”
秦止端著一本書,全當她是透明人,理也未理。
君令儀的手裡還端著茶,耳邊響起幾個侍衛輕聲討論的聲音。
“看,王妃又來了。”
“真是體貼,還送糕點呢。”
“有這種上得了沙場又下得了廚房的王妃,真是王爺的福分,是我們齊國的福分。”
“是呀,是呀。”
……
君令儀聽著,隻覺得心裡頗不是滋味。
她扯了扯嘴角,端好茶杯,向著秦止的方向走去。
秦止聽見腳步聲,緩緩抬起頭來。
正巧陳錦凝在為秦止介紹自己帶來的第五種新糕點,此刻見到秦止抬頭,陳錦凝的眼眸也亮了,道:“秦止哥哥若是喜歡,我天天讓她們……”
她的話還冇說完,秦止便已經站了起來,向著君令儀的方向走去。
暖陽之下,她的秦止哥哥被陽光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隻可惜他看都未看她一眼,隻走向另外一個男人,接過那個男人手中的茶杯,道:“本王剛纔還在找你。”
陳錦凝的動作頓住了,她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唯有心碎的滋味很是難受。
君令儀看著不遠處的陳錦凝,又看了看抿茶的秦止,道:“王爺,上次你教小的的鞭法,小的有幾處不會的,不知道可否再討教一二。”
秦止的動作微怔,垂首看著君令儀。
她抬起頭看著他,眸中盈盈不知湧動著什麼。
秦止將茶杯放下,道:“好。”
說罷,秦止讓杜宇取來吹雲鞭,君令儀抬起頭,看著陳錦凝的臉色從憤恨的青色漸漸化作蒼白。
她執起吹雲鞭,在地上輕抽了一下。
吹雲鞭是燕國進貢的佳品,抽打的聲音自是清脆好聽。
秦止上前一步,又握住了她的手。
陳錦凝終是看不下去,將手中的糕點盒塞給丫鬟,氣憤離去。
君令儀偏過頭,看著秦止握著自己的手,眼底不自覺劃過一抹笑意。
秦止的身子向前一些,鼻端輕聳,笑道:“本王好像聞到了什麼味道。”
他不常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君令儀不禁問道:“什麼味道?”
話語中秦止的鼻尖輕觸君令儀的髮絲,道:“酸味。”
聞言,君令儀的手僵了……
下一秒,她趕忙跳出了秦止的懷抱。
秦止微怔,隻看著她。
君令儀侷促地將鞭子放下,垂首道:“是小的的錯,小的昨夜太過勞累,冇有洗頭,現在就去。”
說罷,君令儀將頭垂的更低,一溜煙地跑了。
秦止抬起頭,看著她的背影片刻,喉間驟然發出一聲輕笑。
不少士兵忘了訓練,向著這邊看過來。
“剛纔王爺是不是笑了?”
“誒,王爺好像是看著君大人笑的!”
“對啊,剛纔王爺和君大人親密把王妃都氣跑了!”
“什麼王妃,那是陳小姐!”
“我之前就覺得,王爺一點都不喜歡陳小姐,明明是陳小姐一廂情願。”
“你們聽說過冇,有人說王爺是個斷袖……”
……
窸窣的討論愈演愈烈,忽有一人走來,厲聲道:“好好訓練,說什麼呢!”
士兵們抬起頭,見陳仲英站在隊伍前麵,麵色頗為嚴肅,趕忙都噤聲訓練,不敢再妄加言論。
陳仲英的目光掃過士兵,又緩緩走向秦止。
秦止手捧書卷,目光又恢複了往日的冷冽。
陳仲英拱手,道:“王爺,昨日太後又給下官送來了信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