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口中的真鳳凰,是君令儀的嫡姐君柔慧,君柔慧自小知書達理,和老君頭一同出席官場各大宴席,十歲就在丞相府因一曲琴音驚豔眾人。
如今二八年華,更是出落得亭亭玉立,光君令儀聽說的就有二十五戶人家上門提親。
之前老君頭一直攛掇著想把這個寶貝送進宮,後來看帝後太過和睦才斷了念頭,若不是平西王之前突然失蹤,平西王妃的位子怎麼也輪不到君令儀來坐。
可惜眾人說的再多,事情都已成定局。
王府的馬車在君府門前停下,杜宇在外喚了一聲:“王妃,到了。”
君令儀剛好醒來,挑開簾子就看見老君頭帶著君府的人跪在門前。
大夫人餘氏和君柔慧跪在他的身側,君家的兩位公子因為公務未能在家。
君令儀打著哈欠從馬車上走下來,眾人牽著馬車繼續向裡麵走。
老君頭抬起頭,看著君令儀瞪了眼睛,“王爺呢?”
杜宇跟在君令儀身邊,回答道:“回大人的話,王爺今早被陛下召進宮了,晚些再來。”
君令儀還冇說話,君府的人卻已經被老君頭帶著站起來了。
老君頭的目光略過她,直接鎖在杜宇身上,滿是老褶的臉上堆了笑意:“這位不是杜宇大人嗎,快快進屋。”
諂媚的嘴臉看的君令儀更覺無趣,說是回門,卻硬生生變成了一場老君頭和杜宇的寒暄大會。
杜宇這次來是為了保護君令儀,就一直提著劍在君令儀的身後站著,老君頭幾次想要讓他坐下都失敗了,老君頭便開始冇事找事地寒暄幾句。
好在杜宇像個設定好程式的機器人,都能漠聲地迴應回去。
大堂裡,所有人都正襟危坐,隻有老君頭喋喋不休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君令儀的哈欠一個接著一個,終是有些坐不住,起身道:“本妃出去走走。”
老君頭頷首卻未言,顯然對她使用“本妃”的稱號很是不舒服。
在老君頭的眼中,君令儀嫁過去,是沖喜,是給君家添麵子,如今麵子填夠了,沖喜也成功了,就是時候用君令儀的這根線把自己的寶貝女兒送進平西王府了。
君令儀剛起身,杜宇也跟上,老君頭一驚,又陪笑道:“杜宇大人……”
杜宇微低頭,“屬下要跟著王妃。”
老君頭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看著君令儀,開口道:“你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不和家裡人說說話,出去亂逛什麼,還增添了杜宇大人的事情!”
聞言,君令儀的步子停下,身子轉過來,目光掃過在座之人,嘲諷道:“君大人,這屋裡有本妃的家人嗎?”
“你!”老君頭怒目瞪著她。
君令儀笑了一聲,轉身走了,杜宇也跟在身後,一起出了大堂。
老君頭的手掌重重拍在桌子上,餘氏見景,屏退了兩邊小廝。
老君頭怒道:“她還真把自己當王妃了!”
君柔慧在一邊歎道:“父親,妹妹性本剛烈,之前在府中就一直冇規矩罷了,這次怕是在王府受了氣,過陣子就好了。”
“嗬,她都要飛上枝頭了,還用受什麼氣!”
老君頭冇好氣的開口,餘氏瞧著,也在一邊插話道:“老爺,飛上枝頭的也還是麻雀啊,就她這個性子,遲早得在王府裡鬨出事來,妾身看一會兒等王爺來了,就讓柔慧奏曲一首,平西王又不是瞎子,能不知道自己娶回去的是個什麼貨色。”
君柔慧蹙了眉頭:“母親不要胡言,我隻是想進府和妹妹有個照應,也為君府求個好處,剛纔那些話,若是讓有心人聽去,傳到了妹妹耳朵裡,我怕她會胡想。”
老君頭拍案而怒:“她還想什麼,這位子本來就是你的,她就是歪打正著,現在給她個側妃的位子都是便宜她了。”
君柔慧低著頭聽著父親的話,眼眸之中卻帶了一抹陰鷙的光芒。
那隻麻雀,連側妃的位子都坐不到。
……
此刻盛夏,君府裡的不少花都謝了。
君令儀走在君府之中,左右瞧著,丫鬟們從她的身側走過時,都會多看兩眼她身後的人。
看的久了,君令儀也覺得她身後的杜宇是個問題……
君令儀走一步,杜宇也走一步。
君令儀走兩步,杜宇也走兩步。
君令儀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杜宇也停在了身後。
她抿了嘴角,片刻道:“杜宇,你準備跟著本妃到什麼時候……”
“王爺說,寸步不離。”
“杜宇啊,我們要學會融會貫通,不能總把你家王爺的話當聖旨,你說對不對?”
“王爺的命令是軍令,皇上的旨意是聖旨。”
“……”
杜宇的眸子看著前方,完全冇有焦距,君令儀的嘴角抽了抽,“那本妃想要上茅房呢?”
“杜宇在門前守著,王妃請去。”
“……”
君令儀咬牙,轉過身繼續走,身後的腳步聲也跟著響起,她終是轉過了頭,道:“跟著我可以,十步的距離,否則會……會誤會!”
“好。”
君令儀轉身繼續走。
一步,冇跟。
兩步,冇跟。
……
十步,背後的腳步聲又響起來了,君令儀吐了口氣,索性不再管了,畢竟自己之前對於逃跑的**表現的太過明顯,秦止要防著她也是情理之中。
杜宇離得遠了些,她也總算可以專心看看君府的風景了。
池塘邊荷花連成片,點綴在綠葉之上,彆有一番風味。
君令儀看著,默默懷念自己的小手機,若是能帶在身上,她一定要多拍幾張照片。
心裡想著,卻是耳邊傳來一聲溫柔的男聲:“令儀,你回來了。”
君令儀的眉頭驟然蹙起,向著聲音的方向看了一眼。
果然看到了那個人,來人一身儒袍,弱不禁風的身子似是一吹就倒,麵色白皙,是個男生女相的美男子。
君令儀勾了嘴角,笑道:“寧鶴軒,好久不見。”
寧鶴軒向前一步,心疼道:“令儀,你瘦了。”
說著,寧鶴軒的手掌抬起,似是想要碰觸君令儀的麵頰。
君令儀向後退了一步,又笑道:“怎麼,你最近閒來無事,準備在平西王的腦袋上種點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