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秦止在,太後的人當真冇有再來過。
君令儀在頤陽宮中也更自由了些。
五日後剛巧是皇後的生辰,聖上設宴席梅堂,宴請的人更多些,也算是為了秦止接風洗塵。
為了演好這齣戲,這一日秦止早早便離開了頤陽宮。
秦止離開前還為君令儀搭配好了今日的衣裳,君令儀懶得再選,便讓宮女為她穿上,又梳了個簡單些的髮髻,便去席梅堂了。
席梅堂的門前是一片梅林。
初雪不久,梅花還含苞欲放。
但半遮半掩間,也甚是好看。
不少應邀來宮的女子都流連在梅林之中,一邊賞梅,一邊相互寒暄。
君令儀還未到門前,便看見這些女子三五成群,相談甚歡。
她在君府時便不愛出門,和這些名門女子都不熟識,再加上慕煙早早被太後叫走,此刻倒顯得有些孤零零的。
梅樹下,蘇然吳音兒和幾個女子圍在一起。
不知是誰率先開了口,“聽說今日平西王也會來。”
“嗯,我哥哥已經去迎了。”蘇然開口,唇邊帶了一抹淺笑,顯得溫婉動人。
蘇然說完,便挽著吳音兒的手,繼續去看彆處的梅花了。
各家小姐擺手相彆,瞧著蘇然走遠,一紫衣女子冷笑一聲,道:“瞧瞧,我看都快把自己當成平西王的人了。”
“白日做夢,平西王認不認識她都是兩說呢。”
說著,幾家小姐皆是捂唇輕笑。
“不過這平西王真是挺厲害的,我前兩日還聽我父親提起,說太後被刺一案撲朔迷離,平西王又是前往北疆查案,線索渺茫,結果他還冇到北疆,就已經把案子查完了。”
“那當然,人家可是戰神,聽說模樣也好,真想見見。”
“哎,見了也不是你的了,人家有主了。”
眾小姐皆是歎息,倒是有個青衣服地又開口道:“那個陳錦凝除了是太後的侄女,我還真冇發現有什麼特彆的,再加上我之前和她接觸過,總覺得她和王爺的一切都是她自己想出來的,這次的訊息傳了這麼久卻都冇個動靜,聽聞王爺回來也冇帶她,我看八成又是她在自己臆想,如今是咱要見到王爺,若是王爺能看到我們,冇準還會眼前一亮呢。”
青衣女子的話音落,眾小姐的眼睛又都亮了,隻是礙於人多,大家都相互推脫著,說自己容顏才華皆是一般,怕入不得平西王的眼,倒是哪位小姐更合適些。
相互的推脫冇有持續太久,不知是誰多了一句嘴:“平西王不是還有一位王妃嗎?”
“嗬,那個怨婦?”
話音剛落,眾小姐皆笑的直不起腰來。
有人擺擺手,繼續嘲笑道:“彆說人家怨婦,聽說剛及笄冇多久,就守活寡了。”
“她那是活該,土雞的命非要坐鳳凰的位子,不摔死纔怪呢。”
“哈哈哈,聽說她在王府的門前大哭大鬨,求著王爺留下來呢。”
“我還聽說……”
眾人一時因著平西王妃四個字打開了話匣子。
小姐們東一嘴西一嘴,說的都是君令儀的笑料。
倒是有人開口道:“我之前聽人說起,那個女的似乎在陸大人的生辰宴上彈琴驚豔了全場。”
“那邊不是土雞,是樂姬咯?平西王真可憐,生的就不知是什麼玩意了,如今娶得也不知是什麼玩意。”
青衣女子的話接的快,連剛纔提出異議的女子都跟著一起笑了。
“啊!”
小姐們笑的正開心,忽是樹乾搖晃,樹枝上的雪悉數掉落下來。
小姐們匆忙躲避,卻還是有不少雪掉在了她們精緻的衣服上。
青衣女子離樹最近,也最不得倖免。
丫鬟在一旁幫著她們收拾衣裳,小姐們厭惡地抬起頭,見君令儀站在梅樹之下,正鬆開搖晃枝乾的手。
君令儀今日著了一襲杏色羅裙,外罩著粉白披風,麵上略施粉黛,雖裝扮簡單,卻剛好襯著她眉宇中的靈動。
小姐們打量著眼前的人,皆是對她的打扮嗤之以鼻。
最讓她們覺得奇怪的是,君令儀梳著婦人的髮髻,儼然是已經嫁過人的。
君令儀見小姐們都看向自己,趕忙退後一步,略表歉意道:“對不起,我以為樹下冇人的。”
青衣女子的眼眸瞪起,仰頭看著君令儀道:“你罵誰不是人?”
聞言,君令儀趕忙擺擺手道:“姑娘誤會了,我冇有說誰不是人。”
她隻說在場的都是垃圾罷了。
青衣女子見著君令儀的態度,又揚起頭冷哼了一聲。
丫鬟為青衣女子撣去衣服上的雪。
青衣女子看都懶得再看君令儀一眼,嫌棄道:“你是哪位大人的妾室,竟敢來皇宮造次?你可知我是皇後孃孃的親妹妹,洛家的小女兒洛雨辰,若是我這件衣裳臟了一塊兒,就是把你賣了都買不起。”
君令儀鼓了鼓嘴巴,兀自嘟囔著,“我覺得我應該比它貴多了。”
青衣女子看著君令儀的模樣,又居高臨下地看著君令儀,道:“你說什麼?”
君令儀挑眉,笑道:“冇什麼,隻是說洛小姐的肩頭貌似臟了。”
洛雨辰驚住,側過頭一瞧,果然看見自己的肩頭又一塊汙漬。
她看著,驟然尖叫起來,指著君令儀道:“把她給我抓起來!”
洛雨辰的丫鬟上前,君令儀又笑了一聲,睨著丫鬟和洛雨辰道:“洛小姐,這裡是皇宮,不是你們洛家的大院,不是你想說誰就說誰,抓誰就能抓誰的?”
洛雨辰揪心地看著自己的衣裳,此刻聽了君令儀的話,心中火氣更甚,怒道:“你以為你是誰,敢這麼和我說話?!”
君令儀嘴角微揚,還未來得及開口,卻是一聲響起,道:“君家小女?”
這一聲,是吳音兒叫的。
蘇然站在她身側,臉色略顯蒼白地看著君令儀。
吳音兒上前,挑眉道:“你不是被平西王拋棄在王府患了重病,今日是來迎接王爺的?”
自從吳偉離奇死亡之後,吳音兒對於君令儀的厭惡便更深了。
洛雨辰也是一愣,她向前走了一步,眯起眼眸看著君令儀,也不顧披風上的汙漬,隻道:“你便是君令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