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止遙說的十分誠懇,君令儀清了清嗓子,每次看到君止遙傻傻的覺得家庭和睦的樣子,君令儀就控製不住體內的解釋之火,這次總算有了機會,又是君止遙自己要求的,君令儀自是一五一十,如實說來。
君止遙聽著,表情甚是驚奇,今日他已覺得自己看到了事情的陰暗麵。
可聽君令儀一說,他才發現原來很多話都可以換一個方向理解。
君令儀差不多說完了,也給君止遙揭秘了老君頭和餘氏話中的潛台詞。
君止遙的麵色從最初的很差到後來的漸漸習慣。
到最後的時候,他便隻剩下連連歎息,還和君令儀說著自己實在太笨了些。
他相信的東西,隻是他願意相信的。
事實撕裂,竟已不知該是心痛,還是哭笑不得。
君令儀說了半天,口乾舌燥,連喝了四杯茶水,卻也隻想起了一小部分事情,剩下的還得君止遙自己琢磨。
君止遙摸著茶杯蓋兒,歎道:“以後父親的壽辰你還會回來嗎?”
君令儀挑眉,“看心情吧。”
君止遙笑,“看來,平西王真的把你寵成了無憂無慮的樣子。”
君令儀呲牙笑著。
其中的事情便隻有她自己知道了。
君止遙看著君令儀的表情,表情又板了些,道:“不過那個小畜生要是敢欺負你,你就告訴二哥,二哥就算不要了雲城的事務,也一定回京城來,打死那個小畜生。”
君令儀無奈點頭笑著,“好好好,我知道二哥對我最好了,不過,二哥要是再不回去的話,就真的趕不上父親的壽辰了。”
君止遙歎了口氣,目光垂下,道:“真是不願回去。”
嘴上說著,君止遙還是站起身來,他看著君令儀道:“萬事小心,被欺負了還有二哥。”
“嗯。”
君令儀點點頭,也隻有君止遙能讓她感覺自己在君家還是有親人的。
君止遙要走,卻見君令儀還站在原地,便開口道:“一起回去吧?”
君令儀搖搖頭,“不用了,回君府和回王府也不順路,正好我還有些事要處理,處理完了再回王府。”
“好,注意安全。”
“嗯嗯。”
君令儀目送著君止遙離去,眼眸微轉,看向了另外一張茶桌。
茶桌上,一個男人低頭喝茶,姿勢甚是彆扭,頭都要插進茶杯裡。
君令儀不禁揚起嘴角,兩步走到男人麵前,笑道:“陸大人。”
陸維琛從茶杯上抬起頭,麵上的表情甚是尷尬,強扯出一抹笑意道:“好……好巧,冇想到能在這裡遇見王妃。”
“嗯,那陸大人的眼神真的不太好,我還冇進茶館就看見你了。”
“……”
陸維琛的麵上隻剩下傻笑。
老五娶得就是隻狐狸,太精了!
陸維琛眯了眯眼睛,道:“我最近這個眼神是真的不太好,剛纔你要是不說話,我真是冇認出你來,你要回君府嗎?要不我送你一程?”
“我回王府。”
“那也順路,我送你!”
陸維琛說著,君令儀略一思索,道:“好。”
回府的馬車上,君令儀看著陸維琛,陸維琛的腦袋耷拉著,總感覺自己像是個接受審問的犯人。
君令儀開口,道:“陸大人這兩天可能眼神都不太好,可我對自己的眼睛還是挺確信的,而且最近我和陸大人特彆有緣,每次我出王府,都能看到陸大人玉樹臨風的身影,看來陸大人最近不是太忙,不必在通天閣裡看星圖了?”
陸維琛笑的比哭還難看,道:“我……是不太忙……最近國師來了,國師也懂得這些,太後對通天閣的重視不比從前,我每日在通天閣中待著,不知道什麼一道懿旨下來,可能我就要告老還鄉了,這不先在京城中到處逛逛,看看有冇有告老還鄉的宅子。”
“那陸大人還真是辛苦。”
“不辛苦,隻能怪自己無能,不能和國師一般修成金身,王妃前兩日和老五一起進宮,見過國師了冇有?”
君令儀點頭,“見過了,其實之前就在京城裡見過幾麵,那時候以為國師和我年紀相仿,冇想到竟是太後孃孃的弟弟。”
她的指尖拂過額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陸維琛觀察著她的表情,冇有找出一絲破綻。
君令儀抬眸,驟然撞上陸維琛的眸子。
陸維琛一怔,趕忙又低下頭,聽君令儀道:“陸大人在京城的宅子選好了嗎?這件事說起來有些難以啟齒,可你要是是一直不選好,每次都這麼恰好的和我撞在一起,我好歹是王爺的妃子,萬一有幾個每日我一出王府就跟蹤我的人,傳那些七七八八的訊息出去,怕是對陸大人的名譽有影響。”
陸維琛的嘴角抽了抽,道:“老五每日保護著王妃,哪還會有人敢跟蹤你?”
“這可說不定,我總覺得最近就有人一直跟著我。”
君令儀笑著看陸維琛,笑容和往日無異,卻讓陸維琛有點瘮得慌。
他乾笑兩聲,道:“下次我爭取注意。”
“好,下次要見到了陸大人,我也會提醒你注意的。”
“嗯。”
陸維琛低下頭,今日絕對是他尬笑的最多的一天了。
他不就是想跟蹤一下花骨朵,誰知道就這樣**裸地被髮現了。
花骨朵這一字一句的,都是把他往死路上踹啊。
就算是夜明珠加持,陸維琛怕也查不出這內裡的訊息了。
馬車晃悠晃悠,竟廢了好久纔到王府門前。
君令儀禮貌一笑,謝過陸維琛的馬車,準備下車離去。
陸維琛全程苦著臉,此刻見君令儀要走,纔開口道:“王妃。”
“嗯?”
“老五冇喜歡過女人,你也不要為難他,可以先嚐試一下。”
君令儀的眸間輕轉,道:“陸大人放心,茶館的男人是我二哥君止遙。”
說罷,君令儀轉身準備下車,臨下車前還回頭看了陸維琛一眼,又開口道:“我知道他冇喜歡過女人,我也從冇要為難他。”
陸維琛頷首,“那便好。”
他看著君令儀下了馬車,又拍了拍自己受了一路驚嚇的小胸脯。
為了老五,他也算儘職儘責了,跟蹤事業怕要暫時告一段落。
馬車向著陸府而去,陸維琛摸了摸下巴,琢磨著君令儀剛纔說的那些話,他怎麼總覺得,最後一句話有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