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兒拱手道:“王妃請講。”
聲音之中還帶著哭腔,君令儀摸了摸下巴,開口道:“王爺受傷,本妃實在擔憂,聽聞王府後麵有個祠堂,你就同本妃一起去為王爺祈福。”
“好!”
桃兒一聽自己能為王爺的病做些貢獻,激動的核桃眼都亮了。
杜宇在一邊聽著,未多言語。
祠堂的下人將祠堂打掃的很乾淨,檀香的味道很濃,君令儀看著頭頂的佛像,讓桃兒出去守著,任何人都不得進來打擾。
桃兒應下,君令儀看著祠堂的門關上,身子坐的隨意了許多。
她剛剛坐定,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姐姐,幾日不見,發福不少啊。”
“咚!”
君令儀的指尖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塊石子,向著角落裡彈了過去。
“嗷!”
燕寧捂著耳朵從角落中走了出來,臉上還帶了幾分氣鼓鼓的表情:“我的寶貝耳朵!”
燕寧的一張嫩臉被氣成了茄子色,被石頭打過的耳朵還有點疼,君令儀盤著腿看著他:“少廢話,我讓你帶的東西呢?”
燕寧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瓷瓶遞給君令儀,“喏,雞毛箭的解藥。”
君令儀接過解藥,聽著燕寧嘟囔了一句:“好端端的,你要這玩意做什麼,還用百靈鳥傳信,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情,誰知道手勁這麼狠……”
說著,他又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君令儀捏著瓷瓶,仰起頭看著燕寧:“你還好意思說,我之前還傳信讓你來救我,你人呢?”
“臥槽,君令儀你還好意思提,你知道那個男人有多凶殘?勞資的精英部隊,千裡開外就被他發現了,要不是勞資訓練有素,現在都快成光桿將軍了!”
燕寧捧好了自己的小心心,一臉的傷心模樣,君令儀看著他的樣子,姑且也原諒了他今日吃了槍藥一樣的反應。
君令儀專心看著瓷瓶,燕寧的腦袋湊了過來,細長的眼眸中帶了賊光:“令儀妹妹,今天我進來的時候,聽說那個王爺受傷了,現在王府的戒備都是鬆懈得很,我一路進到祠堂簡直是若入無人之境,要不我今天就帶你出去?”
他從身後拿出一件衣裳,“衣服我都準備好了,雖然你不會輕功,但是我們可以……”
“今天不行。”
君令儀打斷了燕寧的話,燕寧一怔,驚異道:“為什麼?”
君令儀的眼眸垂下,將瓷瓶放入懷中,“王爺是因為我受傷的,我至少要等到他傷好了。”
燕寧的身子愣在原地,怔怔看著君令儀,君令儀咳嗽了一聲,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燕寧的眸子垂下,聲音變得沉了些:“你是不是看上秦止了?”
君令儀抬起頭,“我隻是不希望欠他這個人情罷了。”
她說著,表情也變得隨意了許多,目光卻落在燕寧的身上。
這小子平日都是有活力的很,怎麼說這話的時候突然帶了幾分傷感,君令儀摸了摸下巴,沉思良久,驚道:“燕寧,你不會是喜歡……”
“不喜歡!”
燕寧抬頭,急忙否認道。
君令儀看著他,麵上的笑容有些猥瑣,“放心,咱倆誰跟誰,這件事我是不會說出去的,畢竟你在後院養男寵的事,我不也幫你瞞著師父和你爹呢嘛!”
“?!”
君令儀上前拍了拍燕寧的肩膀,眉頭微蹙,語氣也變得嚴肅了些,“不過燕寧我還是要勸勸你,從我和平西王接觸的這段時間來看,他好像不太適合你,要是想把他弄到你家後院去做男寵,可能性不太高。”
“……”
君令儀看著他的臉色有些難看,咳嗽了一聲,又道:“放心,我和平西王絕對清白,朋友妻,不可欺!可是這一次的功勞怕是不能歸到你身上了,以後有機會,我一定會製造場麵讓你和王爺多見麵的。”
“……”
燕寧想砸了祠堂。
偏是君令儀尚未察覺,隻是又看了燕寧一眼,轉身離去了,她的麵上帶了幾分惋惜,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秦止,看來燕寧難免要單相思了。
石像燕寧看著女子遠去的身影,嘴角抽了抽,開口道:“喂,說好的我給你解藥你出來給我做一頓飯!”
“好,記著呢。”
說罷,君令儀已經出了祠堂的門,燕寧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內,嘴角帶了一抹苦笑,歎道:“傻瓜。”
回子規閣的時候,君令儀還想著燕寧的事情,秦止長得是不錯,冇想到還是個男女通吃的。
她一路想著,難免有些失神。
桃兒以為她是擔心秦止的身體,又暗自抹了眼淚。
杜宇依舊在門前守著,模樣和君令儀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
桃兒隻能在門前站著,君令儀進去的時候,聽見杜宇開口道:“王妃,陸大人和白公子來了。”
“誰?”
君令儀狐疑看著杜宇,杜宇卻再冇言語了。
自從馬車事件之後,杜宇對待君令儀的態度也越發機械了,此刻見杜宇不說話,君令儀索性直接進去自己看。
剛開門,君令儀就看見秦止的床前站了一人坐了一人。
站著的人一襲白衣,錦緞雖素,用的卻是尚好的料子,墨發隨意束著,似是誰家的紈絝少爺,隻是舉手投足之間略顯貴氣。
坐著的人一襲藍衣書生打扮,眉目較清秀些,他的指尖放在秦止的脈搏上,似是在為秦止把脈。
慕煙坐在一邊的板凳上,十分乖巧。
君令儀剛推開門,白衣皺緊了眉頭,歎道:“老五的病,真的那麼厲害?”
藍衣閉著雙眸,聲音恍若靜水無波,“再晚一刻,無藥可救。”
“哎,我就說,怎麼昏迷了這麼久都不醒來。”
“我刺了他的穴位,兩日之內就能醒來,日後服藥多加調養,半年怕是能將毒清個七七八八。”
“七七八八啊,那剩下的毒呢?”
“繼續調養。”
兩人一唱一和,討論的十分認真。
這些話一字不落地落入了君令儀的耳中。
懷中的瓷瓶燙的要命,庸醫庸醫,早就知道那個太醫是庸醫!
玉毒坊的毒藥怎能輕視!君令儀捏了捏自己的眉間,隻覺心中五味雜陳。
卻是白衣猛然回頭,狐疑道:“你是?”
藍衣也睜開眼,在看到君令儀的那一刻,一向平靜溫和的眸子,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