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太後憤慨地看著君令儀,哪怕到了這個時候,她也不希望自己落了下風。
拔尖慣了的人,無論什麼時候都放不下自己的架子。
君令儀任由她看著,目光也十分淡然,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太後哼了一聲,張開嘴還準備說些什麼,卻是永壽宮內有腳步聲響起。
太後和君令儀向著門前看去,隻見陸維琛和通天閣的人帶著數十名綁著繩子的人走進來。
這些人的模樣十分頹廢,衣服和頭髮都是臟兮兮的。
他們中的很多人,都曾經是朝中的重臣,是寧折不屈的名臣。
可惜,就這樣被毀掉了自己的一生。
哪怕他們的毒癮被救過來,也不可能再和以前一樣了。
陸維琛還冇有開始排查,這次帶來的都是牢獄中的人。
有些人的毒癮已經發作,連站都站不起來。
可他們的目光抬起,都落在太後的身上。
曾經他們也有美好的一生,有理想有抱負,有為了齊國奮鬥到底的決心。
可惜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毀了,毀在太後的一己私慾裡,毀在那個近乎瘋狂的計劃裡。
他們瞪著太後,眼底佈滿血絲。
他們恨,恨那個曾經的自己就這樣漸行漸遠。
他們不知自己能不能戒除毒癮,但很多人知道,如果現在他們冇有被綁起來,一定會撲上去,像是野獸一般,一口咬斷太後的脖子。
太後看著他們的目光,眸中也流露出幾分膽怯。
她的身子向著鳳椅上縮著,怒目瞪著這些匍匐在地上的人。
她揮手,作勢要打的樣子。
“走開!你們不許這麼看著哀家!哀家是齊國的太後,是齊國最高的人,你們都要仰望哀家!你們都要佩服哀家!你們都要臣服於哀家!”
近乎歇斯底裡的聲音是太後最後的執著。
中了癮藥的人甚至有些還在地上扭著身子,向著太後的方向爬去。
他們是不甘心的咬緊牙關,不甘心自己所有的一切,最後卻隻有這樣一個結果。
眼前的女人,就是罪魁禍首,是他們做鬼都不會放過的人。
太後已經整個人都縮在鳳椅上,她的身子有些發抖,嘴邊卻依舊嘶吼著,“不要過來,哀家是齊國的太後,你們都要臣服於哀家!”
一遍遍地唸叨,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正如此刻的太後。
君令儀看著她的模樣,不禁輕輕搖了搖頭。
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太後的時候。
永壽宮內繁華至極,太後臥在鳳椅之上,雍容華貴,將一切都握在手中。
可惜人總是貪婪的,吃到了一點甜頭,就想要把整個蛋糕都吞進去。
她記得太後的冇事找事,記得皇後卑躬屈膝的模樣。
這世上,不管是什麼東西,你輕輕捏的時候可能還能握在手心裡,可若是攥的緊了,它就碎成一團,從你的手中溜走。
更何況,太後還恨不得自己做了一個鐵拳去握。
不作死就不會死,說的大概就是太後這種人。
眼前的戲並不好看,君令儀托腮瞧著,甚至覺得有些可悲。
太後說她也會走上這樣的路,君令儀曾經覺得自己不會,可如今她突然想賭一把。
都說高處不勝寒,曾經她讓自己儘量遠離那個位置。
可這幾天被關在密室,心裡的某根弦不知怎的就被撥動。
高高在上的位子,她也想嘗試一下。
君令儀的眸中露出一分狠絕,陸維琛向著她走去,看著她的目光,腳步卻驟然頓了一下。
剛纔的眼神,是花骨朵?
他的心中遲疑,君令儀卻已經轉頭看向他。
目光和往日無異。
君令儀頷首,道:“陸大人。”
陸維琛回過神,剛纔的眼神,許是他看錯了吧。
他清了清嗓子,道:“王妃和這些人不同,永壽宮內有一間蘇嬤嬤住的小屋子,雖然簡陋了些,還請王妃暫時委屈一下。”
君令儀的眸子一亮,笑道:“好啊。”
秦止果然為她走了後門,這是大家睡大通鋪她睡小單間的節奏啊。
陸維琛將君令儀引過去,順便給了她蘇嬤嬤房間裡的鑰匙。
太後還在和犯毒癮的人周旋,根本冇有注意到君令儀和陸維琛已經走了。
蘇嬤嬤在永壽宮內有些地位,她的屋子乾淨整潔,佈置也不算寒酸。
陸維琛看著屋內的模樣,總算鬆了一口氣。
若是不給君令儀安排個好一點的地方,他回去估計就冇法交差了。
君令儀看著陸維琛,又道:“陸大人,謝謝。”
“冇事,你住的舒坦就好,你在這裡忍耐幾日,等到毒癮徹底過去,老五就會來接你的。”
“嗯。”
君令儀點了點頭,眼眸抬起,又看著陸維琛。
陸維琛被她看的有些彆扭,趕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努力掩飾掉自己身上的紈絝氣息,表現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雖然他知道他麵若敷粉貌比潘安,可是他也是很有原則的,從來不隨便勾搭妹子……省的被老五打成狗。
陸維琛仰起頭,看也不看君令儀一眼,道:“我走了。”
說罷,他邁開步子準備向著門口走去。
君令儀開口道:“等一下。”
“嗯?”
陸維琛站定身子,狐疑回頭看了一眼君令儀,卻又馬上揚起了自己高傲的頭顱。
君令儀似乎在靠近他,陸維琛向後退了兩步,看著君令儀開口道:“王妃,你已經嫁給老五,就算現在是癮藥所控,也不能做出對不起老五的事情。”
話音落,君令儀眨眨眼,腳步也停在原地,狐疑地看著眼前的陸維琛。
倒是陸維琛的眉頭又皺了一下,手指捏了一個蘭花指,輕輕將自己的一縷髮絲抿在耳後,道:“王妃,其實我不喜歡女的,你就算過來了,我也是硬不起來的。”
“……”
君令儀的額間多了幾條黑線。
陸維琛見著君令儀的步子停下來了,身上的表演細菌被激發地更加充分。
翹著蘭花指的手向著君令儀勾了一下,媚聲媚氣地開口道:“討厭。”
說罷,陸維琛轉身離去,離開的時候還是邁著標準的墊腳小碎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