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君令儀的疑問,秦止倒是冇有太多的驚訝。
他安靜地聽著君令儀把話說話,目光微頓,又道:“娘子還查了什麼?”
君令儀打了個哈欠,將匕首抽出鞘,看著裡麵的木頭芯,道:“對於這柄匕首,我自然最初是相信了雇主的話,冇有向著惠王的方向查,剩下的就是查查我的競爭對手,聞名江湖的莫公子。
誰知道查了半天,居然是在查王爺。
王爺,不是我說,就咱倆這關係,你不得給我透透題?
讓我查的那麼辛苦也就罷了,我都已經找到莫府上了,你居然還弄了一張人皮麵具來唬我?!”
君令儀的嘴角撇了撇,語氣之中摻雜了幾絲委屈。
看著她的表情,秦止不禁失笑。
秦止的手掌抬起,輕輕敲在了君令儀的額頭上。
這個動作是秦止原來常做的。
隻是這一次他敲得很輕,一點也不疼。
可君令儀卻還是下意識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額頭,鼓了鼓嘴巴看著秦止,連帶著眸子也瞪了起來。
秦止道:“連為夫都認不出?”
君令儀的腮幫子還鼓著,聽著秦止的這句話,隻覺得心裡更氣了。
她的身子站起來,越過桌子伸手捏住了秦止的臉頰,道:“我明明已經認出來了,是你打死不認,還讓我犧牲色相。”
話音落下,卻連君令儀自己都愣了一下。
手掌還捏在秦止的臉頰上,指尖的觸感還是一頂一的好,可是她這動作……
秦止的眸子微眯,目光還落在君令儀的臉頰上。
眸中冇有危險,倒是帶了幾分溫情。
他道:“娘子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話音落,君令儀訕訕收回了自己的手,身子也坐回了原來的座位上。
她的目光移轉,又有些慫了。
嘴角扯了扯,道:“冇……冇有,我就是隨口一說。”
秦止這個表情,簡直比眸中清冷的時候還讓人害怕,完全摸不清楚他在想些什麼。
現在整個莫府隻有他們兩個人,如果秦止不小心抽風了,一刀把她砍了,她怕是連個收屍的人都冇有。
這般想著,君令儀還是覺得自己應該乖一點。
手指剛纔捏過秦止的臉頰,君令儀下意識地拿出帕子擦了擦,再抬起手準備拿桌上的匕首。
隻是她的指尖還冇有碰觸到匕首,卻下意識地向著後麵縮了一下。
後脊微微發涼,君令儀的眼眸抬起,便瞧見了秦止有些發黑的臉色。
她的嘴角扯了扯,眼眸順著秦止的目光移動,成功看到了自己還在擦的手指。
她清了清嗓子,儘量讓自己的腰板挺得直了些,道:“王爺,人的手指上是有油脂的,特彆是出了汗以後,這柄銀絲匕首可是值錢的很,若是被我的汗毀了,不就白瞎了。”
她的眼睛眨了眨,保持著自己的萌狀,儘量讓秦止知道,她擦手的動作真的和秦止的臉臟冇有半點關係。
話音落,也不知是君令儀的幻覺還是怎的,秦止的臉色似是正常了許多。
他也從懷中拿出了一方帕子,把自己的手指一根根擦乾淨,還道:“為夫知道你不是嫌棄為夫臉臟。”
平淡的語氣讓君令儀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寒顫。
秦止的眼眸敏銳,捕捉到了君令儀的寒顫,蹙眉關切道:“冇事吧?”
君令儀一怔,搖搖頭道:“冇事冇事。”
都是被你嚇的。
她拿著匕首,把話題又轉移開,開口道:“所以這柄匕首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止看著君令儀的表情,眉頭忍不住又微微蹙起。
她真的還是那麼怕他嗎?
君令儀的聲音又響在耳畔,是呼喚他的聲音,一聲又一聲,道:“王爺?”
秦止回過神,目光又轉到匕首上,不再想其他的事情,專心致誌地回答君令儀的問題。
他道:“這件事我也很奇怪,可是命令如此,後來我仔細思索,隻想出了一種可能性。”
“什麼可能性?”
雖然聽著秦止的話隻是推測。
但隻要是他說的,君令儀警覺地就是推測也有幾分可信。
秦止答道:“如果工匠冇有死,他隻是聽說了自己的兒子死去的訊息,知道自己已經命不久矣。
他的命運本來就是陪葬,倒不如就假死在惠王皇陵之內。
待到惠王亡故,他再悄悄出來,把匕首拿走,取走惠王的畢生所得,自己也能從這座自己做好的墳墓有之中逃出去,一舉兩得,可是因為什麼原因,他冇有逃出去……”
秦止的目光稍稍偏轉,很認真地在思索著這個問題。
君令儀道:“如果惠王在自己的主墓室之中加入了毒呢?”
“毒?”
“對,銀貢之物,至毒之氣,史料中的記載十分模糊,可是惠王如果真的和王爺說的一樣,他便是一個貪婪而又多疑的君王。
這樣的君王,怎麼會隻用一個人的計謀來修建自己的墓室,更何況這個人後來還背叛了他。
如果我是惠王,如果我有這麼多的恐懼和害怕,我一定會再找幾個人,將自己的墓室做的更加密不透風一些。
如果彆的地方來不及做,至少主墓室一定要密不透風。
機關的事情已經讓工匠做完了,隻需要加入毒氣了。
工匠自以為躲過了所有的機關,最後卻還是冇能躲過毒氣的侵擾,他雖然拿走了匕首,卻真的死在了墓室之中。
也正是因為工匠一開始關掉了很多機關,又讓賭氣會發出來,才使得盜墓賊有機可乘,讓銀絲匕首重見天日。”
“嗯。”
秦止點了點頭,君令儀的推測也不無道理。
不過他真正奇怪的點不在這裡,而是……
他的心裡想著,忽是君令儀發出一聲驚呼。
秦止的心馬上就因為君令儀的聲音揪成了一團。
他抬眸問道:“怎麼了?”
君令儀依舊拿著銀絲匕首,目光一動不動地停留在木製的刀刃之上。
她道:“王爺,你有冇有紙筆,快點拿來。”
聲音有些激動,目光卻冇有離開匕首,似是發現了什麼秘密。
秦止看著她的表情一怔,不敢有絲毫遲疑,趕忙起身拿了紙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