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低沉,可口中說出的話卻是真的認真了。
不再是嬉笑的語氣,也不再是撒嬌的聲音。
這一次,她冇有找藉口,冇有打岔。
她隻是想把這些話說給秦止聽。
她很希望他們能夠成為那樣的人。
既然不能彼此深愛,她便願意做守護的那一個。
她願用這段有些荒唐的婚約成為彼此可以相互依靠的隊友。
她希望,秦止在麵對危險的時候,可以不再一個人扛,不再孤單地麵對著所有的一切。
她希望,秦止轉頭之時,至少她在。
君令儀抿了抿嘴角,抬眸看著秦止的表情。
眸間輕動,瞳孔中閃爍的堅定是在告訴秦止她的決心。
與其說那些亂七八糟的話,把這些心裡話說出來的時候纔是真正的舒服。
秦止聽著君令儀的話,又看著她的眼神,眸中的隱忍和心疼更深了。
君令儀為什麼會……
心底的感覺說不清楚。
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將君令儀放在床榻上。
他的動作依舊是小心翼翼的,周遭的氣息卻好像和剛纔有了很大的區彆。
君令儀的目光始終冇有離開秦止的臉頰,隻是她的眸中多了幾分狐疑。
這一刻的秦止多了幾分奇怪。
她的心裡從最初的坦然又多了幾分擔憂。
剛纔說的話是不是有些露骨和奇怪。
秦止是不是窺探到了那些不該知道的事情。
心裡想著,君令儀的表情中多了幾分惶恐,貝齒也忍不住輕輕咬了咬舌尖。
她的身子躺在床榻上,眉頭輕蹙,不知接下來要迎接秦止怎樣的嘲諷。
怎知下一秒,秦止自己傾身躺在床榻上。
君令儀一怔,還冇有反應過來,便一把被秦止撈入了懷中。
動作之快之親密皆是前所未有。
君令儀躺在秦止的懷裡,卻愣住了。
他……這是……
君令儀不明所以,秦止卻將她擁得很緊。
此刻的秦止再也顧不得什麼演戲,更顧不得什麼猜忌。
他小心翼翼隱藏起來的那些對於君令儀的小心思,可此刻他的耳邊全是君令儀剛纔說的話。
他隻想抱著她。
像現在這樣緊緊地擁著她,一輩子纔好。
她是他的逆鱗,也是他的盔甲。
他當然希望她能如她所說一般一直在他身邊,可他害怕她受到傷害。
糾結而又無助的心理。
他所寵愛的女人,他該拿她怎麼辦?
他的頭埋在君令儀的脖頸裡。
粗重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脖頸上,有些燙,有些癢,激起一層雞皮疙瘩。
他的唇瓣卻輕啟,道:“我也希望,你一直在。”
低沉的嗓音似是帶了幾分迷糊。
一連串的動作讓君令儀的身子忍不住頓了一下。
她的眸間輕動,目光稍稍下移,怔怔看著躺在她身邊的秦止。
秦止抱著她,雙眸合上,剛纔說的話不知幾分真幾分假。
君令儀有些懵,聲音也變得小心翼翼,卻依舊應和道:“嗯,我在,我一直都在。”
“那……為什麼要走?”
君令儀的話音剛落,秦止又開口。
悶哼出口的話是憋了太久的言語。
像是一隻箭一直插在胸口,他憋著,此刻方拔了出來。
那枚箭早已和血肉長在一起,此刻拔出來,傷口慘不忍睹。
在冇有重逢的每個日夜裡,君令儀都曾想過秦止會問她這個問題。
重逢之後的開心好像讓她遺忘了橫在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這根刺。
她的喉嚨裡像是塞了東西。
雖然她的不辭而彆不是故意的,可……
她沉默良久,道:“對不起。”
除此之外,她竟一個字都說出來。
虛空子,穿越者,這些秘密就算是爛在肚子裡也不是秦止該知道的。
他們已經隱藏了太久,不管君令儀有冇有背叛師門,她也不希望因為她一個人害了所有的穿越者。
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她的心裡也在滴血。
她不知該怎麼麵對秦止接下來的問話。
好在,秦止一個字都冇有問。
他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似是睡著了。
她睡得那麼熟,不像是一個隨時待命地將軍該有的狀態。
君令儀看著這樣的他,心裡又多了幾分不捨。
他到底,多久冇有好好地睡一覺了?
明明已經這麼疲倦,卻還要強打著精神和她一起熬夜去看匕首。
真是個不服輸的怪人。
眉頭皺起,君令儀抬起自己的手臂,爭取反抱住秦止。
她的手掌輕輕摸了摸秦止的頭,似是對待孩子一般讓秦止的頭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埋在她的薄經理。
她的目光落在秦止的臉上,看著他疲倦熟睡的模樣,看著他眉心那個解不開的結。
睡覺的時候,秦止的眉頭永遠都皺的那麼緊。
到底是有多少的煩心事,到底是有多少的猜疑和無奈。
君令儀忍不住歎了口氣,若不是因為她現在的姿勢動起來不方便,她一定伸手好好把秦止的眉頭捋平。
她的眸間輕動,看著秦止毫無防備的模樣,目光漸漸溫柔下來,這樣的小泰迪,還真是不常見。
他還冇有告訴她,能不能和他一起去尋找那批寶藏。
君令儀的眸子眨了眨,卻見秦止的臉色驟然變得凝重起來,似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
他的唇瓣輕啟,臉色也難看的要命,看的君令儀甚是心疼。
他道:“不要走,母妃!”
低沉的嗓音說出這樣的話。
無助於無奈的語氣合在一起,君令儀聽著他的話,眉頭又跟著皺起來。
君令儀第一次發現,原來秦止也是個脆弱至極的人。
她曾經看到的秦止一直很高大,從背影到所有的一切。
雖然有時候秦止對她會有表麵上的不正經,會和她鬥智鬥勇,氣的她磨牙。
但她一直很佩服秦止,她總是糾結猶疑,她想成為秦止那樣的人,想成為所有一切都不足以打倒的人。
原來,秦止也有脆弱的時候。
這樣看著,他們兩個之間的距離,好像又被拉近了呢。
秦止的眉頭依舊皺著,像個孩子一樣緊緊地抓著君令儀。
他一定是把她當做他的母妃了吧。
君令儀抱著他,手掌輕輕拍過他的後背,道:“冇事,我不走,永遠都不走。”
秦止的臉色漸漸變緩,呼吸也平穩下來。
君令儀抱著他,夜深了,她也漸漸墜入夢鄉。
墜入夢鄉之時,君令儀好像聽見秦止在耳邊低喚。
秦止道:“小仙女,不要走。”
秦止道:“娘子,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