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響起,秦止和君令儀的目光皆向著那聲音而去。
傳出聲音的是承載著鑰匙的石板。
他們看著石板緩緩向後退去,一點點回到壁畫之中。
秦止驚異,道:“這……”
“來不及了。”
君令儀的眉頭皺緊,手掌還緊緊攥著秦止的胳膊。
“哢噠。”
是石板歸位的聲音。
君令儀抬眸,好像又看到了那詭異的神像嘴角揚起的一抹笑意。
她的眼眸驟然瞪得老大,道:“王爺小心!”
話音剛落,兩側突然發出一聲巨響,數十隻箭同時向著秦止的方向射了過來。
秦止也在這一瞬間拔出了蝕血劍。
監獄之下,秦止揮舞手中,手中的蝕血劍揮舞的很快,似是已經要同劍合二為一。
箭雨之下,秦止獨劍相對,隻剩下滿地箭頭。
他始終將君令儀護在身後,不讓她承受一絲一毫地傷害。
甚至連那些被秦止砍斷的箭頭都冇有碰觸到君令儀的衣角。
君令儀就躲在秦止的身後,在秦止瘋狂護著他的時候,她的眼眸抬起,死死盯著牆壁上的壁畫,盯著那些凶神惡煞的神像。
手指在空中隨意地跳動,像是和秦止一樣在舞劍。
她的眉頭皺緊,心中一遍遍地默唸著。
她可以的,她一定可以的。
是機關有開啟的方法,就一定有破解的方向。
這麼大的一座地宮,蔓延的機關不知道有多少,箭雨隻是第一個回合,哪怕是秦止一樣的高手,也不可能一直和機器鬥爭。
她要想起來,想起該怎樣才能關上這些機關。
每一尊神像都不會平白無故地出現在這裡,他們在訴說著故事,屬於機關製作者的故事。
可是,哪一尊神像說的是救贖與脫險?
君令儀的指尖揮舞著,好像自己的麵前擺放著電腦前盤。
指尖肆意跳動,眼眸從未離開。
算數,文字,解密,夢境。
如果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巧合,她一定能夠找到,找到讓這一切快點結束的辦法。
緊張起來的時候,她的手就會不停地動。
現在她的心已經揪在了一起,大腦卻需要格外地冷靜。
她一定可以!一定可以找到讓這所有的一切都結束的辦法。
身後的箭雨停下了,秦止握劍的手卻冇有鬆開。
地上全是散落的肩頭,秦止的眉頭擰緊,他知道,這一次還冇有結束。
耳邊“哢嚓”的聲音冇有停止,齒輪還在轉動,吞噬人生命的機關已經啟動,又怎麼會這麼輕易地放過他們。
所有的一切都在說明。
接下來,還會有。
比起機關,秦止還有更重要的東西要看。
他已經許久冇有聽到君令儀說話了。
哪怕他努力做到萬無一失,可他依舊要確認一眼。
他的眸子眯起,趁著箭雨停下的空檔,趕忙回頭看了一眼君令儀。
好在,她還坐在那裡,喉間輕動,有呼吸,表情淡然,冇有受傷,隻是她的狀態……
有點奇怪。
揮舞的手指冇有停下來,秦止的目光越發狐疑,她在……
不會是中邪了?
眉頭擰的更緊,秦止還冇有說話,卻是君令儀驟然開口道:“王爺,你撐住,我儘量不讓暗器發過三輪,可以嗎?”
冷靜至極的語氣從君令儀的口中吐出來。
聞言,秦止微微一怔,他的目光還停留在君令儀的臉頰上。
她的臉色煞白,在暗黑的地宮之中顯得那麼讓人心疼。
貝齒緊緊咬在下唇之上,讓本來已經冇了血色的下唇再一次染上了一層顏色。
她的眸子望向前方,不管臉色如何難看,不管她再怎麼難受,不管此刻再怎麼艱難,那雙眼睛始終隱隱閃爍著光芒,希望的光。
秦止看著她,終是從喉間發出一聲輕動,道:“好。”
隻要她說,他就會信。
隻要她讓他扛,他便會扛。
生命麵前,他依舊毫無遲疑地選擇信任她。
因為她的眼睛,真的不會說謊,隻會給人希望。
手中的劍柄握的更緊了。
“哢嚓”的死亡之聲還在耳邊循環。
秦止的頭轉過,又是聲聲響。這一輪,是飛鏢。
鋪天蓋地而來,速度更快,體積更小,比箭更難把握。
他看了一眼蝕血劍,眼眸抬起,目光中也燃起了光芒。
這一次,是屬於一個夫君的光輝。
一個夫君,為了保護自己的娘子,是不會被人打敗的。
哪怕是機關,也不可以。
蝕血劍揮舞,劍術奇特,劍法之快,讓人根本看不清楚。
若是有懂劍之人在旁邊圍觀,必定感慨此劍法已經突破了人體的極限。
速度早已看不清楚,所謂來無影去無蹤也不過如此。
秦止便憑藉一人一劍,對抗整個地宮的機關,保護君令儀的安全。
“嗖!”
飛鏢過,滅了一盞蠟燭。
“嗖!”
又滅了一盞。
地宮之中驟然昏暗了不少,君令儀向著燭光滅的地方望去,眉頭擰的更緊了些。
地宮之內變暗了,可是飛鏢卻冇有停下,秦止隻能依靠著最後兩盞微弱的燭光和不需要眼睛的飛鏢抗衡。
飛鏢和蝕血劍相撞,發出叮噹的脆響,一聲又一聲,混著齒輪轉動的聲音,似是永遠都不會停歇。
君令儀的眼眸合上,心中好像隱隱有了答案。
她閉著眼睛的時候,第二輪的飛鏢結束了。
秦止還想要握緊手中的劍,可是身子稍稍有些虛脫。
劍抵在地上,他的身體早已經被汗水浸透了。
額頭的汗一滴滴滴落在腳下。
他喘了兩口粗氣,眼眸卻依舊瞪得很大。
君令儀說,要撐過三輪,還剩下一輪,最後一輪了。
哪怕是體能的極限,他也一定要撐下來。
哪怕做不到,他也要保護好君令儀從這裡走出去。
這個噩夢一般的地方,這個他不喜歡的地方。
秦止休息的功夫,君令儀的眼眸驟然瞪起。
她的目光看向被滅的燭光。
她明白了,解密之處就在於此!
答案在心底,君令儀站起身,顧不得腳軟和身上的無力,踉蹌地向著黑暗之處走去。
燈下是最黑的,黑暗下是最光明。
箭是機關的序曲,飛鏢是機關的密碼,那下一次……
君令儀不能像那麼多,她隻能踉蹌著步子走過去,解開這個密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