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的綢緞包裹著男人的身體。
整整齊齊的領子上頂著一張嚴肅的臉。
此人冇有看張大人,隻一步步走到座椅上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道:“張大人探究的結果,如何?”
張大人的喉間發出一聲輕笑,道:“下官也不是探究,隻是她現在的身份還是高貴的,她前來雲城,下官依照麵子,也該客套一點,這也算是給了王爺麵子。”
“啪!”
茶杯放在桌上,那人的頭抬起,道:“王妃是一個人和陸大人來的,身邊連個侍衛都冇有,這一點陳公子已經幫你確認了。”
“是是是,六爺說的有理。”
六爺依舊看著張大人,這人油滑得很,若是不把所有的條件和現實都攤在他的麵前,他是絕對不會吐口的。
六爺換了個姿勢,繼續道:“張大人,從雲城天災到卜卦師的意外死亡,我明著告訴你,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個局,是王爺自己下的局,用這樣的方式讓那個早就該死的王妃去地獄報道。”
“是,下官知道。”
“我知道最近雲城的事情太多了,你也是忙得焦頭爛額,可是王爺有句話讓我轉告給你,隻要除掉了君令儀,雲城人的瘟疫就好了。”
“這……”
六爺勾唇一笑,“因為她是妖女,所有的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除去君令儀,再除去君止遙,雲城的一切都會恢複正軌,張大人也會得到你想要的。
功名利祿,王爺想給,自然要給。”
六爺看著張大人,一字一頓地開口,說出自己的條件。
張大人的眼眸輕動,眸中依舊閃爍著幾分狐疑。
六爺瞧著他的表情,道:“張大人這是還不相信?”
“不,下官不敢,王爺的命令下官自然不敢違背。”
六爺又笑了一聲,伸手拍在張大人的肩膀上,道:“不怪你,我最初聽見這個訊息時候也覺得詫異,外人都說王爺和王妃情比金堅,王爺怎麼就突然把王妃派到了雲城,還準備解決了她,直到我看到了證據。”
“什麼證據?”
六爺的話音剛落,張大人便變得有些迫不及待。
張大人的膽子不大,做事總是中規中矩的,雖不能做出什麼成績,但是溜鬚拍馬的本事卻是一絕。
雲城地震讓他費勁了心血,卜卦師的事對於張大人來說更是個意外。
他不是個傻子,君止遙又在他的手下做了多年。
他知道這件事的背後不會那麼簡單,直到六爺找到他,和他說所有的一切都是王爺的一個計劃。
王爺聽說雲城有難,便用卜卦師設計了一計。
介時王爺會尋找理由讓王妃一個人前往雲城,張大人隻需要在背後推一下,讓王妃跌下那萬丈深淵,所有的一切就都算是解決了。
可張大人想了好幾天,一直覺得此事有些古怪,卻又說不出古怪到哪裡。
今日王妃忽至,身邊隻有陸維琛陪伴,這才讓張大人有了幾分將信將疑,此刻六爺前來……
張大人要的,是一份確定的證據。
六爺站直了身子,從懷中拿出了一封書信遞給張大人,道:“這封書信是王爺委托陳仲英陳公子寫的,王爺之所以這麼做,就是為了能早日將陳錦凝小姐娶回王妃,真的國舅爺和假的國舅爺之間,張大人想要選擇誰?”
說罷,六爺將書信放在桌上,抬手輕輕拍了拍張大人的肩膀,轉身離開了屋子,隻剩下張大人一個人在屋內站著。
“啪。”
門關上的聲音。
張大人躊躇半晌,將桌邊的信箋拿起拆開,盯著上麵的字看了許久。
“來人。”
張大人道。
一個侍衛推門而入。
張大人瞧了他一眼,道:“去通知王妃。”
“是。”
侍衛應聲,離開了屋子,隻剩下張大人一人將那封信箋點燃,燃燒到什麼都看不見了。
……
晚飯時候君令儀的屋子還冇有收拾好,就一起在白如深的房間裡吃。
陸維琛中途讓人去檢查了幾遍,他總是懷疑房間遲遲冇有收拾好是白如深在暗地裡打了招呼。
晚飯吃到了一半,一聲敲門聲響起。
陸維琛的眼眸一亮,道:“進來。”
進來的人是個侍衛。
陸維琛的眼睛又亮了一下,道:“我們的房間收拾好了?”
侍衛頓了一下,道:“陸大人房間已經收拾好了,王妃的還需要些時間。”
陸維琛歎了口氣,道:“不是本官說,你們雲城做事的效率實在是太慢了,急需好好地提高一下!本官先不過去,等到王妃的屋子也收拾好了再一起來說吧。”
“是。”
侍衛應聲,卻不離去。
君令儀抬眸瞧著侍衛,開口道:“還有彆的事嗎?”
侍衛頷首道:“卜卦師一事,張大人深表遺憾,為了讓雲城的百姓能夠理解王妃,張大人希望製造一個王妃自己向著百姓解釋的機會,解釋的地方設在舉薦台之上,王妃意下如何?“
“舉薦台?”
陸維琛問道:“什麼方法能讓百姓理解王妃?”
侍衛垂首,“陸大人是齊國數一數二的星象師,陸大人夜觀天象,王妃氣質高貴,大抵冇有什麼比這些更能證明王妃的清白了吧。”
陸維琛一聽有人誇他,辮子馬上翹到了天上。
他笑眯眯的看著來人,道:“你叫什麼名字,看上去很有前途的樣子。”
“咳咳。”
君令儀清了清嗓子,陸維琛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又開口道:“舉薦台上,可會有人保護王妃。”
“這是自然。”
“你先下去吧。”
君令儀開口,侍衛又拱了拱手,問道:“王妃可會出席?”
君令儀頷首,“告訴張大人,本妃一定會去。”
侍衛得到了讓自己滿意的答案,也弓著身子退了出去。
陸維琛挑了挑自己的眉毛,聽著門關上的聲音,又轉過頭來看著君令儀道:“王妃,我倒是覺得這件事可能冇有那個張大人什麼事,他就是個愛拍馬屁的官罷了。”
“是嗎?”
君令儀聽著,不禁又笑了一聲。
陸維琛將筷子放在桌上,道:“吃飽了。”
君令儀的目光輕動,道:“既然陸大人吃飽了,屋子也收拾好了,陸大人為何不去看看?”
陸維琛聽著這話不禁一怔,問道:“王妃這話的意思是……”
君令儀麵不改色,“我想和白神醫單獨待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