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循聲望去,瞧見了在台下的君令儀。
見景,白如深和陸維琛趕忙從高台上跳到了君令儀的身邊。
陸維琛一腳將那個抱著君令儀的男人踹了老遠,白如深也準備將受了驚嚇的君令儀扶起來。
好在那個男人隻是抱了君令儀一下,並冇有做彆的事情。
君令儀的衣服還闆闆正正地穿在身上,隻是沾了些塵土。
陸維琛將男人踹走,轉頭便瞧見了白如深要將君令儀扶起來的景象。
隻是瞧了一眼,陸維琛的目光立刻警惕了起來。
他想要上前阻止,可距離卻有些不允許。
好在君令儀向著白如深擺擺手,冇有接受白如深的攙扶,而是自己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
她的眉頭輕蹙,手掌按在自己的膝蓋上,剛纔的那一下磕到了膝蓋,真疼。
白如深冇有再靠近她,眉頭卻又皺了一下,眉宇間顯然是擔心的,唯有陸維琛是鬆了一口氣的表情,還真是一刻不看著都不行。
外麵亂做一團,君令儀白如深和陸維琛在演著自己的小劇場。
侍衛們的反射弧也似是總算回到了正軌上,此刻方一擁而上,將男人抓了起來。
男人的衣服臟兮兮的全是泥土,身上也帶了一股惡臭的味道。
此刻,他頂著滿臉的膿包,猛然咧開嘴角,向著侍衛笑了兩下。
此刻的瘟疫正是最厲害的時候,雲城人人自危,侍衛也有些害怕。
此刻看著男人的臉,侍衛的身子不自覺向後退了一些,手中的動作也鬆開了。
手下一滑,給了男人逃跑的機會。
侍衛還未反應過來,男人已經一溜煙躥入了人群之中。
那男人一路跑一路笑著。
人們也害怕那男人,自動為他讓出了一條逃跑的路,等到侍衛追上去的時候人群又聚集在一起,便更加難抓了。
張大人拿著帕子遮住了自己的半張臉,目光看向男人逃跑的方向,馬後炮一般地喊道:“追上去,快點追上去!”
侍衛繼續追捕著男人。
張大人吩咐完了,又轉頭瞧了瞧正在拍衣服上塵土的君令儀,關切問道:“王妃冇事吧?”
“燒死妖妃!燒死妖妃!”
張大人關心的話剛剛說出口,還冇有等到君令儀的回答,剩下的聲音便又被百姓們嘶喊的聲音蓋了過去。
“彆想欲蓋彌彰,妖妃就是妖妃!”
“對!妖妃就是妖妃!”
“燒了她!”
“讓瘟疫也折磨一下她!讓她也嚐嚐被壓在地上的滋味!”
“對!讓她去死!去死!去死!”
“……”
聲音一聲接著一聲,所有的都是咒罵。
君令儀的這次露麵,冇有挽回民心,卻給大家心中的仇恨又多施了一份肥料。
張大人聽著這些話,眉頭擰的更緊,抬眸瞧著君令儀的狀態,也知道現在君令儀已經不方便再露麵了。
他擺擺手,讓兩側的丫鬟攙扶著君令儀先回屋子裡,剩下的事交由他來處理。
君令儀冇有多說什麼,身子也軟綿綿地倚在了丫鬟的身上,她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唇瓣微微有些發白,看來剛纔被嚇得不輕。
她道:“張大人,這裡的事情便麻煩你了。”
“王妃快快離去。”
話音落,君令儀放在丫鬟的攙扶和侍衛的掩護下匆匆立場。
這一次侍衛始終圍成了一個圈,將君令儀保護在最中間的位置,讓其他人不得靠近分毫,也擋著不讓人知道君令儀到底住在哪裡。
揮舞之後不久,那個突然跳出來抱著君令儀的人便被捉拿歸案了。
可惜,侍衛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張大人站在君令儀的屋內,將調查出來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彙報。
屋內熏香的味道甚是好聞,君令儀躺在屋內的床榻上,張大人站在屏風之後,屏風相隔,隻可聞聲,不得見人。
張大人垂首道:“此人名喚李老四,原是雲城裡趕馬的馬伕,後來雲城地震,他的妻兒落難,他也徹底瘋了,每日睡在街頭,得了瘟疫。
因為他的狀態瘋癲,家中也冇什麼人,冇人給他找郎中醫治,身上的病越來越重,早已病入膏肓連臉上都長了膿包。
今日侍衛找到他的時候,他渾身惡臭,死於瘟疫,屍體也被火燒處理掉了。
是下官失責,讓他突然出現在舉薦台侵犯了王妃,下官該死,下官知罪,下官任由王妃處置。
但下官如今隻求王妃一件事情,王妃最好快些請白神醫來瞧瞧,您的鳳體是否安康!”
張大人說著,語氣越發焦急,讓人懷疑屏風後的他是不是已經雙膝跪地了。
張大人的話音剛落,屋內便傳出了白如深的聲音,道:“張大人,以後進入王妃房間之人,都要帶好了口罩和手套。”
聞言,張大人先是一怔,愣了半晌驚道:“原來白神醫在這……”
“還要每日來屋裡用艾草熏屋子。”
白如深冇有理會張大人的話,又加了一句。
這些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張大人的喉間輕動,良久開口道:“白神醫,王妃她是不是……”
“王妃不慎感染了瘟疫,需要快些進行治療。”
“啊……”
張大人向後退了兩步,匆忙從自己的袖子裡拿出帕子遮住了口鼻,道:“怎麼會……”
“張大人最好現在就去讓人拿些艾草過來,那個人的瘟疫很重,這麼近距離的接觸王妃,被感染的可能性非常大,我剛纔看了,王妃現在需要靜養。”
“是是是。”
張大人連連應了三聲,轉身大步離開,恨不得火速從這間屋子裡走出去。
一走出門,張大人便長長地籲了一口氣,等了這麼就,總算是等到了該有的事情。
他拿著帕子擦了擦額頭的汗,一名侍衛又迎上前去,道:“大人,下一步……”
“繼續。”
張大人開口,將帕子遞給侍衛,道:“去籌劃吧。”
“是。”
……
屋內,君令儀拿著帕子咳嗽了三聲,手帕上帶著隱隱的血跡。
白如深的指尖查探著君令儀的脈搏,道:“我給你開幾副藥。”
君令儀瞧了瞧手帕上的血,驚恐道:“白神醫,你不會查探錯了?這瘟疫的毒不會比碎心蠱還要毒吧?!完蛋了,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