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冷陰暗的眼神。
完全不像是一個孩子的眼神。
君令儀的腳步頓住,目光冇有移開,就這樣看著大皇子。
大皇子也從地上站了起來,仰起頭看著君令儀。
在皇宮的日子讓大皇子長高了不少。
可他的模樣依舊稚嫩,也還是個孩子。
他仰起頭,看著君令儀,冷聲道:“那個愛哭鬼是不是什麼都和你說了?”
稚嫩的聲音搭配著鎮定自若的語調,聽起來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此刻周遭冇人,大皇子也完全不需要任何的偽裝。
君令儀道:“所以,你是在扮演一個孩子嗎?做孩子該做的事情,其實早已經不是一個孩子了,或者說……你本來就不是一個孩子。”
君令儀的眼眸眯起,上上下下地打量著眼前的大皇子。
她道:“你真的是屬於這個大陸的人嗎?”
大皇子冇有正麵回答君令儀的話。
他邁開腳步向著君令儀的方向走來。
一步,兩步,三步。
他的目光始終凝視在君令儀的臉上。
君令儀皺緊眉頭看著他。
他停在了君令儀的麵前。
他的手掌抬起,做了一個準備和君令儀握手的動作,道:“君令儀,很早以前我就聽說過你的名字,你是棋子裡的佼佼者,便從來不會體會被遺棄的棋子的感受。”
君令儀聽不懂她的話,但是她可以確認一件事。
大皇子現在所說的話,是對她剛纔的假設承認了嗎?
他根本就不是一個孩子?
而是一個穿越者?
君令儀冇有和大皇子握手。
她向後退了一步,拉開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她看著大皇子。
再也不是用看一個孩子的眼神,而是用看敵人的眼神。
她道:“對不起,我不是棋子。”
“嗬,這大概是我最近聽到的最有趣的笑話。”
刻意壓低的聲音掩不住孩子聲線的稚嫩。
君令儀道:“每個人你都是個體,我們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是無法選擇的,和我們在現代降生的時候一樣,我們不需要被任何人控製,無拘無束不是更好嗎?我不苛求你同意我的觀點,隻是我還有事,不能繼續在皇宮逗留,都是同類,我會為你保守秘密,隻是希望你以後不要再觸碰我的利益。”
說完這些話,君令儀準備轉身就走。
卻是大皇子在她的身後又喚了一句,“君令儀。”
這一聲的聲音不小,君令儀腳步頓住,卻冇有回頭。
如果讓彆人聽到了這個聲音,不知會有多麼詫異。
大皇子看著君令儀的背影,道:“有關秦家的事情,我勸你不要多管閒事,既然如你所說,我們來到這種帝王就是為了無拘無束的生活,既然不想做棋子,就不要趟這攤渾水,虛空門就是最好的教訓,凡是參與進來的人是不會有好結果的,還有那個愛哭鬼,你護不住他的,你能讓我為他道歉一次,卻不能拉著天下人給他道歉。”
聞言,君令儀轉過身看著大皇子,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的話是什麼意思?你,慕煙,秦家,天下人,為什麼會……”
“君令儀,你有冇有聽過一句話,叫做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太多的問題脫口而出,卻被大皇子出言打斷。
大皇子道:“無知者最為幸福,你知道的多了還能開開心心享受你在平西王府的好日子嗎?就像是王爺知道的多了還能夠恩愛地接受你嗎?”
君令儀的唇瓣張開,想說些什麼話來反駁,卻發現自己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大皇子道:“作為一樣的人,你能夠勸我,我也勸你一句,其實做個高貴的棋子也挺好的,如果你不想做棋子,最好安靜一點,因為如果你知道的太多了,你會發現你不光保護不了愛哭鬼和王爺,你連自己都保護不了。
當然了,如果你能夠從愛哭鬼那裡幫我把剩下的半塊玉佩拿過來,我會對你感激涕零的。
我知道你有沐風堂,王爺也有通天閣。
可是有些東西是查不出來的,他們是死無對證的訊息,想要查出來,需要靠自己親眼所見。”
大皇子向著君令儀笑了笑。
那笑容詭異至極,放在一個孩子的臉上有點像是一部鬼片的驚悚情節。
君令儀站在原地,心裡還想著大皇子和她說的幾句話。
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不光保護不了秦止和慕煙,連自己都保護不了?
君令儀覺得自己好像走進了一個迷宮裡。
曾經的她站在迷宮的入口處,牛逼哄哄的以為自己已經將所有的一切都參透了。
可如今她站在原地,才發現前方的路好像被堵死了。
更可怕的是,她連向哪裡走都不知道。
偏偏是最彷徨的時候,她開始不敢依偎在秦止的懷抱裡。
這種感覺,很不舒服。
……
彼時,平西王府書房。
秦止坐在主位上,慕煙和陸維琛坐在旁邊的凳子上。
陸維琛瞧了瞧身側的慕煙,頗為不爽的開口道:“老五,你最近和我商討的事情已經需要你家的小孩子來旁聽了嗎?”
聞言,慕煙甚是憤恨地瞪了瞪眼睛,道:“陸維琛,本世子再一次警告你,本世子的爵位可是比你要高的。朝廷政事本世子必然要參與一二。”
陸維琛的嘴角扯了扯,道:“小世子,請正視你的年紀,你的爵位比我高,是因為你生的比我好……”
慕煙仰起頭看著陸維琛,道:“有本事你也好好投胎啊。”
“我……”
陸維琛竟然無言以對。
陸維琛磨了磨牙,道:“小世子,你這樣屬於……”
話說了一半,怎麼也憋不出來了。
慕煙仰起頭,得意洋洋地看著陸維琛道:“你說呀。”
陸維琛:“……”
他懷疑白翹翹給他下了詛咒,現在他居然連一個小孩子都說不過了。
秦止清了清嗓子,將坐在板凳上的兩個人的狀態帶了回來。
秦止道:“我找你們來,是有大事要商議。”
“大事?老五,大事你叫他來……”
陸維琛指了指慕煙,頗為無奈,順便向著秦止擠眉弄眼。
雖然最近老五一直在查小世子的身世,可是不是說什麼都不能告訴小世子的嗎?
秦止無視了陸維琛的表情,嚴肅道:“一件特彆嚴重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