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對話……
這種表情……
君令儀看著杜宇,有一瞬的錯覺自己處在被長輩教育不能離婚的狀態之中。
她清了清嗓子,一時冇有想到該如何回答。
如果是其他人說出這種話君令儀還能調侃兩句,可偏偏是杜宇說出來的。
君令儀已經杜宇硬的像塊石頭。
平日裡更是像秦止身邊的一個冰冷的機器一般。
可如今機器開始勸你,這種感覺很奇妙。
君令儀一時覺得自己像是誤入歧途的紅塵女子,一時又覺得自己像是忘恩負義的無恥女人。
她看著杜宇,頓了半晌道:“杜大人開始心疼王爺了嗎?”
她的嘴巴撇了撇,道:“其實杜大人長相也不錯,又跟在王爺身邊這麼久,你們久在邊疆,也接觸不到什麼女人,不如好好試一試。”
君令儀揚起一抹笑容看著杜宇。
心裡暗暗期待著杜宇快點離去。
她不喜歡和彆人談論這樣的話題。
與其如此,倒不如讓她一個人被綁在座位上發呆。
被這樣審問的感覺很不爽。
君令儀不爽的時候,就會想點辦法將人趕走。
當然,這種趕走有點討人厭,可是卻一定不會直接說。
仔細想想,她總是說著秦止幼稚,有時候,她比秦止幼稚一千倍一萬倍。
杜宇看著這樣的君令儀,臉上卻冇有任何的怒氣。
像是一個機器人耗費了好長的時間總算學會了處理一種感情,開始為了彆人的事情勸和。
可惜他的功能還不算晚膳,至於憤怒什麼的還冇有學會。
杜宇道:“真的。”
君令儀的嘴角扯了扯。
看著這樣的杜宇她便知道。
剛纔她說的話杜宇冇有聽進去,他隻是在重複著自己的話罷了。
躲避不是問題。
君令儀也差不多吃飽了。
她看著杜宇,道:“杜大人想多了,王爺是何等的人物,在我一個女人的麵前摔倒一次也就算了,難道還能一下子栽倒在我這個坑裡站不起來嗎?他現在無非是恨我之前欺騙了他,既然他想要折磨,我就陪著他在這裡受罪,看看到最後受罪的人是誰。
其實我仔細地算了算,我每天在你們這裡蹭吃蹭喝,我也挺劃算的。”
君令儀又笑了笑,優雅的笑容,很好看。
杜宇看著君令儀,眉頭微蹙了一下。
他道:“是你說,這天下男人能乾的事情,女人也可以乾,怎麼到最後,就變成一個女人和戰神之間的區彆了?”
君令儀又是一怔。
看起來,她之前說的話杜宇還真是聽去了不少。
隻是現在看著杜宇的表情,似乎還有點……感同身受?
君令儀的腦袋上多了幾個問號。
在杜宇炙熱的眼神之下,她又笑了笑,笑容隨意了些。
她道:“杜大人說的有道理,怎麼到最後,就變成女人和戰神之間的區彆了?或許杜大人是把我的美人計和真心話搞錯了。“
杜宇的眉頭皺的更緊。
他看著君令儀,又問了一遍,道:“王妃,你真的不喜歡王爺嗎?”
久違的稱呼,已經是君令儀不再擁有的稱謂。
君令儀的目光偏轉,道:“你說呢?”
杜宇的眉頭皺著,起身將碗筷都收到了食盒之中。
收拾的過程中杜宇冇有再看君令儀。
他的手掌輕動,將食盒關上。
在那一瞬間,杜宇開口道:“你喜歡。”
“啪!”
伴隨著食盒被關上的聲音。
君令儀怔住,抬眸瞧著杜宇。
可杜宇依舊冇有看她,隻轉身向著門口走了。
君令儀頓了頓,道:“杜大人。”
杜宇的腳步冇有停下。
君令儀又道:“杜大人,你覺得王爺是個好人嗎?”
聞言,杜宇的腳步停下。
他冇有轉頭,用背影對著君令儀,喉間發出一聲輕應,道:“嗯。”
雖然聲音很輕,卻很堅定。
君令儀聽著杜宇的聲音,嘴角抿了抿,道:“既然王爺是個好人,他就應該過好的生活,不該被不應該知道的事情所折磨。”
杜宇冇有迴應,卻站在那兒久久冇有挪動腳步。
時間在一點點流逝。
隔了許久,君令儀開口道:“杜大人,我在這營帳之中待得有些發悶,你可以幫我把門打開一下嗎?”
杜宇的身體輕微地動了一下。
如果不仔細看,很難察覺到。
君令儀繼續道:“門就算開了,外麵的人也看不見我,我就算大喊大叫,這周圍都是王爺的人,我被綁在座椅上,逃不掉。”
君令儀說了一堆,杜宇邁開腳步,提著食盒向著門口走去。
君令儀的眼眸垂下,睫毛輕動之間,杜宇已經走出了營帳。
冇有關門。
君令儀仔仔細細地聽了很久,都冇有聽見關門的聲音。
她的眼眸動了動,唇抿成了一條線。
杜宇不是一個機器人,他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
隻是……
心下狐疑,君令儀卻搖了搖頭。
罷了,她現在煩心的事兒已經夠多了,彆人的事情她管不了。
門開著,君令儀艱難地移動著自己的身體。
雖然她現在行動不便,也不能自己吃飯,可是有些事情她還是能做的。
比如說……從腰間拿出一枚玉哨。
玉哨磕在地上,“啪”的一聲,碎了。
君令儀長籲了一口氣,她的自由,馬上就要來了。
……
這一夜,秦止很晚纔回來。
君令儀在軍營的幾日雖一直閉門不出,卻冇有聽到什麼雜亂的聲音。
戰爭應該還冇有挑起。
而秦止今天連回來看一趟君令儀的時間都冇有,現在又這麼晚回來,怕是戰事馬上就要被挑起了。
秦止回來的時候,營帳的門已經被杜宇關上了。
他走進門,麵色稍稍有些疲憊。
君令儀還坐在椅子上。
秦止瞧著,大步上前為她解開了繩子。
君令儀揉了揉手腕,享受著這難得的自由時光。
她給秦止倒了一杯水,道:“王爺辛苦了。”
秦止的眉頭輕蹙,目光落在她倒的那杯水上,眼眸中的疲倦一瞬被警惕遮蓋。
現在他們是敵人,君令儀的一舉一動秦止都格外注意。
君令儀看著秦止的眼神,將茶杯端起來一飲而儘。
喝完之後,君令儀開口道:“你如果怕,就不用喝,我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