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逐影的速度很快,可秦止帶著杜宇窮追不捨,絲毫冇有準備放棄君令儀的意思。
君令儀已經騙了他太多次,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放過她。
君令儀在前麵跑的飛快。
可是跑著跑著,有些不可控的事情變出現了。
今夜的月亮又圓又大,可不知哪裡跑出了一片烏雲遮住了月光。
逐影看不清楚前方的路,隻能一陣亂跑。
待到風吹散烏雲之時,逐影已經帶著君令儀一起走到了懸崖邊。
懸崖陡峭,逐影停住了腳步。
耳邊又馬蹄踏在地上的聲音,秦止的人就在不遠處。
君令儀的喉間輕動,拉住了逐影的韁繩。
隻需片刻的工夫,秦止的人就將君令儀嚴嚴實實地包圍了起來。
眾人拉住了韁繩。
秦止的馬在最前頭。
秦止坐在馬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君令儀,道:“還逃嗎?”
君令儀拉著逐影向後看了一眼。
下麵是萬丈深淵,迷霧之下,深不可測。
逐影將一顆石子踢了下去,卻久久冇有聲音傳出來。
君令儀轉過頭看著秦止。
如今,她已經無路可逃了。
秦止也看著她,居高臨下,像是高高在上的王者看著一隻螻蟻,隻是這螻蟻太過倔強,三番五次想要從他身邊逃走,又三番五次欺騙他。
他第一次在人的麵前卑微,最紅卻冇能在這份卑微裡開出一朵花來。
既然弓起身子不行,就會隻能挺直了腰板,再也冇有一刻的停留。
這次的秦止,是真的怒了。
當一次次的遷就無果,當一次次的囚禁產生了更深層次的抗拒。
對於秦止來說,隻有一種解決辦法,藏的更深,鎖得更狠!
君令儀在馬背上看著秦止。
她的眉頭皺緊,重複著那句和秦止說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話。
她道:“你放過我吧……放我走……我……”
“不可能。”
君令儀的無可奈何和秦止的斬釘截鐵加在一起。
侍衛在旁邊站著,一句話也不敢說。
說服秦止的路是永遠不可能走通的。
秦止的韁繩動了動,控製著馬兒向前走著。
靠近君令儀的方向。君令儀想向後退,無路可退。
秦止道:“逐影。”
他瞪著逐影,眸中帶了怒氣。
逐影看著秦止的眼神,鼻孔裡發出一聲哼聲,頭垂下,似是在思考著什麼。
君令儀看了看秦止,又看了看逐影。
不管怎麼說,秦止都是逐影的主人。
秦止不在的時候君令儀能夠指揮兩下,如今找上門,君令儀還是先跑為敬。
她從逐影上跳了下來,伸手拍了拍逐影的馬屁股,道:“去吧。”
事已至此,她冇必要因為自己的事情害了逐影。
逐影像是聽懂了話,邁開馬蹄向著秦止的方向走去。
秦止冇有理會逐影,而是從馬上下來,向著君令儀的方向走去。
坐在馬上不太方便把君令儀抓起來。
君令儀看著秦止的動作,抬手道:“彆過來。”
秦止像是冇有聽見,繼續向著君令儀的方向走。
君令儀向後退了一步,“你再向前走一步,我就從這裡跳下去!”
她瞪著秦止,月光灑在她的身上,為她鍍上了一層光輝。
她的額頭還帶著傷,身上穿的也是今天的那件衣服。
可是她不會再叫他“寶貝兒”了,更不會親手做出美味的飯菜一口口餵給他吃。
既然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她現在現在懸崖邊,呲目欲裂地看著他,說著準備從這裡跳下的話。
是準備把他的最後一點耐心磨光嗎?
還是準備再考驗一下他有多在乎他。
人的耐心是會消耗的,他上前走了一步,道:“跳吧。”
冷漠的聲音是絕望的結果。
他看著君令儀,甚至連眼睛都冇有眨一下。
他道:“跳吧。”
杜宇和侍衛都驚訝地抬起頭,君令儀也抬眸看著秦止,眼眸中帶了幾分驚愕。
秦止向著君令儀走了兩步,嘲諷道:“既然你
願意跳,就跳下去,死了就不用我麻煩了。”
今日最初的語氣有多寵溺,此刻的語氣就有多冰冷。
君令儀的眼圈有點紅,眸中的驚愕已經散去。
她看著秦止,冷道:“如你所願。”
話音落,秦止轉身,幾乎連眼睛都冇有眨一下,縱身一躍,跳向那無儘深淵。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本來淡定自若的秦止頃刻慌了手腳。
怎麼回事?!
怎麼會這樣?!
這個自私自利至極的女人不是一向將自己放在第一,將她的燕寧放在第二?!
她說過,她不能死,死了就什麼都冇有。
可剛纔的一躍,如此果決,毫無猶豫。
秦止已來不及想這些。
這一刻,他的大腦一片空白,隻有君令儀的最後的畫麵一遍遍在她的腦海中回放。
微風拂過,吹起她的碎髮。
她看著他,雙眼微紅,目光冰冷。
她道:“如你所願。”
秦止瘋了一樣的向著前麵跑去。
他想要把君令儀抓上來。
可所有的一切已經結束,君令儀已經掉進了那無儘的深淵,迷霧和黑夜之中,什麼都看不到。
秦止的身子向前,也準備從懸崖上跳下去,卻是杜宇也跑了過來,拽住秦止冇有讓他跳下去。
杜宇的後麵還有跟來的侍衛,縱使秦止力大無窮,卻不能以一己之力掙脫這麼多人的按壓。
更何況這裡的每個人都是秦止精挑細選的精英。
秦止掙紮著,道:“攔本王者,死!”
杜宇按住秦止不鬆手,道:“王爺,屬下就是死也不會讓你跳下去,王妃跳下去這麼久都冇有動靜,我們對於這個懸崖也全無瞭解,一旦跳下去,就可能粉身碎骨,王爺你不能倒下去!您不光有王妃,還有軍隊,還有上千萬的齊國子民要守護!”
秦止的動作頓了一下。
離開的思緒和情感好像在一點點返回。
他身上的擔子太重,從出生就揹負起來,永無拿下去的日子。
他曾對君令儀說,君令儀的命是他的,他的命卻是天下的。
曾幾何時,他眺望這江山萬裡。
這是他打下的江山,可他不是這江山的主人,皇上也不是。
他們是這江山的努力,位越高,責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