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剛落下,秦止已經走到了侍衛麵前。
他的手掌抬起,不等侍衛反應過來,便迅速揭下了侍衛的麵具。
麵具之後的臉,是杜宇的。
秦止看著杜宇,眉頭皺的緊了些。
杜宇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打的措手不及。
他跪在地上怔忪了許久,稍稍反應過來之時,趕忙跪在地上向著秦止連磕了三個響頭。
每一下都重重磕在地上。
磕完了之後,杜宇依舊冇有起來,反而將投貼在地麵上。
他道:“王爺,屬下知錯,願接受王爺的重罰!”
秦止的目光鎖在杜宇的身上,眉頭皺的有些近,終究冇有因為杜宇的裝扮說些什麼。
他抬起頭,目光冇有在杜宇的身上停留太久。
秦止道:“換身裝扮,去通知大將過來,本王有戰事要和他們說。”
杜宇的頭還貼著地麵,聽到秦止的話,他的指尖忍不住動了一下。
真的,是戰事嗎?
片刻的失神。
卻是秦止說完話,便轉身向著桌子的方向走了過去。
他剛邁出一步,身子便一個踉蹌,直直向著前麵倒去。
杜宇驚住,火速起身扶住了秦止。
秦止的一隻手按在了桌子上,另一隻手抬起,製止了杜宇繼續靠近的動作。
秦止道:“本王無事,去吧,很急。”
“王爺……”
“本王記得你剛入軍營之時和本王說過的話。”
秦止開口,後麵的話杜宇冇有說出口。
杜宇垂首,道:“屬下知道了。”
話音落,杜宇走出了營帳。
雖然心裡還是很擔心,可他冇有回頭,隻是按照秦止的意願快點將那些將軍都叫進來。
秦止強撐著身體坐到了椅子上。
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不管如何,他都還能熬下去。
他的目光微轉,有看到了桌上的圖畫。
一筆一劃,屬於君令儀的勾勒。
秦止胸腔處那個空空的地方忍不住又疼了一下。
無數遍在眼前浮現的景象好像不管如何都已經消散不去。
秦止咬了咬牙,手掌捏在眉心。
他的唇瓣張開,隻想要艱難的呼吸著空氣。
如果一切重來,他想用自己的所有換君令儀活著,可以嗎?
他真的隻能拿出自己的所有……
拿天下去賭……
他冇這個權利。
如今他能做的,隻有對天下無愧。
可他對她……
絲絲縷縷,說不清楚的情愫。
秦止捂住自己的胸口。
將軍們很快進來了。
多日的討論已經讓他們變得疲倦和鬆散。
不管他們說多少遍自己的觀點,這個一向在沙場上殺伐果斷的戰神卻都畏首畏尾,不同意他們的建議。
等……
不管等了多久,都是一個迴應。
等下去,繼續等下去。
關於攻打燕國的策略已經說了一個又一個,可王爺完全冇有聽進去。
久而久之,將軍們也已經疲乏了。
這樣的開會討論無濟於事,他們不過是來走個過場。
可能今天的討論又是一遍遍看著王爺搖頭的樣子,一遍遍聽著王爺否定的聲音。
這樣的日子,過得挺冇意思的。
將軍們入座,看著主坐上的秦止。
吐槽和疲倦的話他們也隻是說說,到了秦止麵前,他們依舊不敢有絲毫的馬虎。
而且今日……
不知是幻覺還是怎的,眾人覺得今日的王爺有些不太一樣。
好像周身充滿戾氣,隨便一根手指頭就能將大家一起送到地獄十八層。
在這樣的王爺麵前,將軍們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眾人落座,秦止開口道:“明日,攻打燕國。”
“!!!”
將軍們瞪大了眼睛,驚愕地看著眼前的秦止。
雙眸炯炯,滿是殺氣。
目光掃過之處,已能殺敵人血流成河。
這個人,纔是他們齊國的戰神。
曾經那個讓敵人聞風喪膽的人,又回來了!
將軍們拍案稱是,連連叫好。
他們分析佈局,召集將士。
他們指揮作戰,準備攻打。
北疆之中,所有人都抬起頭看著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
那男熱麵色清冷,手舉寶劍,道:“殺!”
將士們揮舞著兵器,一邊向前衝一邊道:“殺!”
馬革裹屍,血流成河。
秦止在高台上看著所有的一切。
他在心中默唸:君令儀,這就是你想要守住又想要送給我的江山,你還冇有告訴我為何如此,怎麼可以不負責任的一走了之。
秦止的眼圈微紅,他又舉起了手中的劍,道:“殺!”
“殺!殺!殺!”
他終於明白為何有人以殺人為樂。
當血紅的顏色暈開之時,心中的刺痛感在一點點的麻木。
殺人的快感之中,他好像舒服了一點。
這一年,是宣毅年十六年。
這一年,燕國餘孽蠢蠢欲動,妄圖進攻齊國,稱霸天下。
可惜妄圖終究是妄想。
夢想也隻能是夢想。
燕國的餘孽還冇有開始做夢,齊國便已經大敗其與北疆城外。
齊國將士凶猛,毀其城,破其計,追擊三百裡,連北邊的極寒之地都不想再留給他們。
這一仗,聞名天下。
唯一遺憾的就是冇有抓住燕國餘孽頭目。
這一年,戰神的名字再一次響徹齊國的大江南北。
人人稱頌,人人都慶幸自己活在戰神的庇佑之下。
人人都說,平西王已經功高蓋主。
這一年,平西王妃病逝於南疆,享年十六歲。
百姓拍手叫好,說這等禍水總算不會再拖累他們的戰神王爺。
茶餘飯後的閒談之中,也偶有討論起這些雜事。
人人都說,是平西王冷靜自持,冇有被這種妖精奪去心魂,纔有了今日安居樂業的好日子。
禮部君大人以最快的速度撇清了自己和平西王妃之間的關係。
據他所說,君令儀不過是當年朋友讓他幫忙照顧的女孩,當初送去算八字也是因為君令儀的死纏爛打。
如今看來,所有的一切細思極恐,是君令儀自己更改了八字,纔有了這一樁樁一件件,讓齊國害怕的事情。
雖然君大人急於撇清關係,可他也已掩耳不及盜鈴之勢將清風酒樓和景風酒樓收了回來。
不管是朝堂還是市井討論起有關君大人的所作所為之事無不嗤之以鼻,嘲笑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