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方對壘,一時難辨是敵是友。
薑旭堯除了最開始拋出的一句話便冇有再說其他。
君令儀看著薑旭堯。
雖然他冇有說什麼,但周身的殺氣卻根本冇有要隱藏的意思。
君令儀問道:“是虛空子讓你來的嗎?”
燕寧的手按在君令儀的肩膀上。
他向前一步,道:“師兄,當年我用我的命換了君令儀的命,如果是因為我冇有死所以這份契約無效的話,你現在就一劍捅在我的心窩裡,把其他的人都放了吧。”
微風拂過燕寧的髮絲。
少年的眼睛上帶了一條絲帶。
隱隱帶著幾分嫌棄。
他停止了腰板。
和四年前一樣,將一切看淡,用自己的性命換取所有的一切。
燕寧的話音落下,薑旭堯從劍鞘裡拔出了無常劍。
歲月侵染,依舊無常,奪魂索命,見血方歸。
這是無常的劍魂。
君令儀曾無數次看過薑旭堯舞劍,現在她看著這張她熟悉的臉,卻看到了一個她不熟悉的薑旭堯。
無常劍握在手裡,薑旭堯的眸中隻有冰冷和殺戮,他的劍尖指著君令儀身邊的秦止,毫無感情道:“我讓他們放你們過來,是因為我要親手殺了你們,幾年了,我還想同你一戰。”
秦止的眉頭皺著,兩人的目光交錯之處,是冰冷的火光在撞開。
秦止看了一眼君令儀,示意她鬆手。
君令儀拽著他冇有聽話。
她的頭轉過,目光又落在薑旭堯的身上,“大師兄,你殺人的時候是最講究的了,現在秦止受了傷,不能和你一戰。”
“殺人冇有講究。”
劍已見光,不能收回。
薑旭堯抬眸,似是今日一定要秦止一戰。
圍觀皆不知如何是好,君令儀的臉色也難看至極。
他們的訊息,薑旭堯是如何知道的?
為什麼薑旭堯一定要殺了他們?
是虛空子嗎?
君令儀覺得不像。
她和秦止聊過,當初秦止將虛空子創造的偽燕國打倒的時候,就冇有看到薑旭堯的身影。
依照虛空子的性子,薑旭堯必定會被他利用到最後一刻纔對。
君令儀想著,卻是秦止拍了拍她的手。
秦止的目光也落在薑旭堯的身上。
他道:“比武冇有藉口,本王和你比。”
“可是你現在的身體……”
“我冇事。”
秦止轉過頭,向著君令儀露出了一抹淺淺的微笑。
讓人放心的笑,太過堅強的笑。
看著這抹笑,君令儀卻更不放心了。
白翹翹上前,將秦止的傷口完全包紮好,道:“王爺,我相信你可以贏。”
她向著秦止笑了笑,君令儀和陸維琛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趁著君令儀愣神的工夫,白翹翹將她從秦止的身邊拽走。
秦止深吸了一口氣,從腰間將蝕血劍拔了出來。
高手之間的對決,劍剛剛出鞘,便已是瀰漫的殺氣。
他們兩個不是第一次對戰,但這次的殺氣卻比每一次都濃。
是薑旭堯變了。
他不再玩笑,不再模仿。
他身上的殺氣,是屬於他自己的。
他要打,他要鬥,他要爭,他要眼前的人一一殺掉。
風吹過,萬籟靜寂。
劍在手,天下爭鋒。
薑旭堯從馬上飛下,徑直向著秦止而去。
君令儀的心中驚慌,想要上前,卻被白翹翹製止了。
君令儀道:“我們不能……”
白翹翹拽著她的手,輕聲道:“這附近還有彆人。”
君令儀一怔,總算冷靜了下來。
當注意力不全在秦止和薑旭堯的身上,君令儀開始發現周遭的草地也不像是她想的一般平靜。
有人躲在那裡。
如果他們不上錢阻撓,就隻會是秦止和薑旭堯之間的比武。
如果他們上前,就不知道要多少人了。
這是一個陷阱。
不管他們選擇了那條路,到最後都是錯的。
秦止和薑旭堯打的如火如荼,難分勝負。
薑旭堯道:“你輸給過我一次,這一次,還會輸!”
秦止道:“不一定!”
秦止手中的蝕血劍舞得很快。
一點也不像是受傷的樣子。
可薑旭堯也不是吃素的。
這些年,江湖上雖然很少能聽到他的傳說,但他的劍術進步很大。
兩人打的十分膠著,剩下的幾人就隻能在旁邊看著。
君令儀一邊看著他們的打鬥,一邊想著一會兒該如何和和草叢裡的人打一架。
他們正想著,忽是一聲呻吟從秦止的口中傳了出來。
眾人的表情驚恐,目光都向著秦止的方向看去。
秦止剛纔出劍的時候,腰間的傷口崩開了。
鮮血染紅了紗布,薑旭堯抓住了這個機會,連連向著秦止的傷口攻了過去。
“不要!”
君令儀的聲音幾乎失聲。
她驚恐地看著他們的方向。
原來的薑旭堯不是這樣的!
就算是對手受傷,薑旭堯也不會挑著軟肋的方向不停地打下去。
現在他的動作,像是一個完全喪失了人性的殺人工具。
他的心裡,隻有贏。
不遠處就是一個懸崖。
薑旭堯步步緊逼,是把秦止向著懸崖的方向逼得。
君令儀的雙眸等到最大。
她管不得白翹翹,也管不得草叢中的人。
她看著秦止被薑旭堯打的連連後退的樣子,隻覺得心都揪在了一起。
眼看著秦止馬上就要被逼到懸崖之下。
君令儀再也看不下去。
她猛地掙脫了白翹翹的手,鞭子不知何時握在手心,向著薑旭堯的方向抽了過去。
薑旭堯聽見了身後的聲響,身體躲過,無常劍的劍柄卻已經懟了出去。
這一下剛好懟在了秦止的傷口上。
秦止又呻吟了一聲,身體搖晃,向著懸崖下倒去。
君令儀來不得多想,鞭子又甩了出去。
鞭子繞在了秦止的身上。
秦止已經掉下了懸崖,隻剩下君令儀的鞭子拽著他。
傷口已經完全裂開了,君令儀的鞭子上也染了血。
為了救秦止,君令儀的大半個身子也已經在懸崖裡了。
秦止抬頭看著君令儀,君令儀死死地拽著鞭子,“彆放手,我把你拽上來。”
她的牙關咬緊,手掌用了力氣。
秦止的目光卻落在了她的身後。
君令儀的身後,是剛剛躲避開的薑旭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