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還在擦著額頭的汗。
慕煙抬起頭看著秦止,雙眸中閃著光芒,“君姑娘呢?”
管家還在旁邊看著,慕煙自然不能說是母妃。
在京城中的人都知道,曾經的平西王妃是逃犯,是不被允許出現在齊國的存在。
而且那個王妃已經死了。
他聽人說父王帶了一個身份特殊的姑娘回來,左思右想,便用這名字代替了。
秦止聽著慕煙的話,很快反應了過來。
秦止道:“去孟宇軒。”
“啊?”
慕煙的表情錯愕。
秦止狐疑,“怎麼了?”
“我們剛從孟宇軒出來,就這麼錯過了。”
慕煙鼓了鼓腮幫子,又蹲下來看著小五,“我們再去小鳥的房子看看好不好。”
小五怔住,“還去啊?!”
表情要多無奈又多無奈。
她身上的這點嬰兒肥,非得因為這麼來回跑都掉了不可。
慕煙笑道:“去看你想看的人。”
小五撇了撇嘴巴,明顯還是有些不願意。
慕煙瞧著她,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他小時候也總是蠻橫不講理。
不想做什麼什麼事情的時候,是不是也這麼讓人無可奈何。
他想了想,忽計上心頭,道:“去吃你想吃的東西。”
“好的!”
小五的眼睛頃刻發了光。
每次聽到“吃的”兩個字的時候,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慕煙見誘拐成功,臉上的表情甚是得意,牽著小五準備去孟宇軒。
卻是目睹了一切的秦止看不過去了。
秦止冷聲開口,“抱著小五過去。”
慕煙一怔,“父王……”
“不許欺負她。”
慕煙:“……”
他撇了撇嘴角,隻能將小五抱了起來。
小五乖乖地待在慕煙的懷裡,手臂環住了慕煙的脖頸。
她道:“最喜歡大哥哥了。”
說著,小五在慕煙的臉上輕輕地親了一下。
因為這個吻,慕煙愣在了原地。
他的臉頰升溫,開心地抱著小五向著孟宇軒的方向走去。
好像已經不累了。
秦止看著慕煙和小五之間的相處,忍不住抬手在自己的臉頰上摸了一下。
小五都冇有親過他。
“王爺,王爺……”
管家喚了秦止兩聲。
秦止回過了身。
他應了一聲,又恢複了冰冷的表情,“繼續。”
管家垂首,繼續絮叨著近來發生的事情。
秦止和管家一起走進了書房。
秦止在書房中忙活了將近一個時辰。
小廝走進來,道:“王爺,陳尚書的千金求見。”
“陳尚書的千金?”
“就是陳錦凝小姐。”
秦止的臉色不佳。
出去的時間長了,都快要忘了這個名字。
“不見。”
“她說,是關於陳仲英的事情。”
秦止拿著筆的手頓了一下。
他想了想,將毛筆放下,道:“讓她進來。”
“是。”
小廝出門,不多時就將陳錦凝帶了進來。
因為一直未嫁,如今的陳錦凝已經變成了老姑娘。
那段陳錦凝追求秦止的風流往事早已在京城內傳開。
冇有人願意自己的媳婦心裡住著另外一個男人。
更何況太後死後,陳仲英又被處死,陳家的權利早已不如之前,陳丞相的地位也一再被貶,直到現在也不過混了一個尚書的頭銜罷了。
朝中居高位者都不上門提親,陳丞相又自命清高,總覺得自己曾經是距離王爺老丈人一步之遙的存在。
低位者的提親則是一概拒絕。
再加上陳錦凝早已無意於此事。
時間久了,這件事便被耽擱了。
唯有市井偶爾提起,還會說起那段時間陳錦凝和秦止之間的風流韻事。
本以為是青梅竹馬兩廂情願。
當謊言被拆穿,才知道自己當年相信的是一件多麼可笑的事情。
其實陳錦凝的模樣不算差,可是這幾年卻老了很多。
她走進書房,看著秦止坐在那裡。
有片刻的怔忪。
所有的一切,恍若隔世。
陳錦凝頓了頓,上前跪在了秦止的麵前,“臣女陳錦凝叩見平西王。”
時光終究教會了她做人。
當年那個傻傻地隻會叫著秦止哥哥的女子也知道叩拜,知道正常說話。
秦止未抬頭,“起來吧。”
陳錦凝從地上站了起來。
秦止冇說話,繼續翻閱著手中的書卷。
陳錦凝抬頭看著他。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模樣。
上次見麵還是在平西王大勝的慶功宴上。
那時候不過匆匆一眼。
秦止被眾人擁簇,她什麼也看不清楚。
看著這樣的秦止。
她好像又想起了那段自己可笑的存在。
如果一切重來,她不再那麼任性妄為,她和秦止之間,會不會還有一種可能。
其實,做個妾也是好的。
她從未看出君令儀有什麼好的地方。
或許隻是比她更會籠絡人心吧。
如果時光能倒流該有多好。
“有事直接說。”
秦止冷冰冰地開口,翻了一頁書。
他的聲音打斷了陳錦凝的無限遐想。
陳錦凝低下頭,問道:“我聽說王爺在鄭國遇見了我哥哥……”
秦止翻書的動作頓了一下。
陳錦凝冇有繼續說下去。
秦止沉默半晌,開口道:“冇有。”
在世人眼中,陳仲英早已是個死人。
秦止的這一聲比剛纔更冷了。
陳錦凝的頭垂的更低。
她清了清嗓子,道:“王爺,有什麼事您就直說吧,我能夠承受得了,當初外麵的流言蜚語說哥哥變成了逃犯的時候我就做好了準備。”
不管她最睿智的二哥變成了什麼模樣,陳錦凝都可以接受。
秦止抬起頭看了陳錦凝一眼。
他頓了頓,開口道:“這幾年陳仲英一直和煙槍在一起,做的是和癮藥有關的事,本王已按照我大齊的律法,將他斬首於鄭國之內,屍體隨意丟棄亂葬崗。”
“啪……”
陳錦凝向後退了一步,身體撞在桌子上,叮噹作響。
秦止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陳錦凝的臉上強撐了一抹笑意。
她的呼吸已經變得有些急促。
陳錦凝按住了自己的胸口,儘量保持情緒的穩定。
她垂首道:“麻煩王爺了……”
說罷,陳錦凝轉身離去。
眼前的景象在搖晃,腳步也稍有些虛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