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陳錦凝垂首,臉上的笑容又多了幾分羞澀。
劉大人笑道:“日後還望陳小姐為下官美言幾句。”
“這是自然。”
一陣寒暄之後,劉大人先行告退,陳錦凝端著盤子繼續前行,隻是麵色中卻帶了幾分不悅。
不遠處蝶舞邁著小碎步跑來,垂首道:“小姐,信已經給大公子送過去了。”
“嗯。”陳錦凝的嘴角揚起,端著手中的糕點,道:“走吧,我們去找秦止哥哥。”
蝶舞隨她前行,一路走到秦止的門前。
杜宇在門前守著,陳錦凝未管,抬手要入,卻是杜宇的手臂橫在了她的麵前。
陳錦凝挑眉,道:“怎麼,裡麵有本小姐看不得的東西?”
杜宇的目光看著前麵,唇角一張一合,聲音依舊冷漠無波,道:“王爺有令,蝶舞姑娘與狗不得入內。”
聞言,陳錦凝一怔,末了轉身瞪著蝶舞,怒道:“滾遠點!”
蝶舞也是一愣,此刻見到陳錦凝嫌棄的表情,更是顫巍巍開口,“小姐,奴婢……”
“滾!一會兒本小姐再收拾你!”
蝶舞低垂著腦袋,趕忙走的遠了些,直到連影子都消失在陳錦凝的麵前。
陳錦凝轉過身,又要進去,可杜宇的胳膊又伸了出來,牢牢擋住了她進門的路。
陳錦凝挑眉,道:“杜大人什麼意思?”
杜宇的聲音也依舊冷漠,“王爺有令,蝶舞姑娘和狗不得入內。”
“秦止哥哥還有其他的命令嗎?”
“冇有。”
“那你為何不讓本小姐進去?”
“王爺有令,蝶舞姑娘和狗不得入內。”
“你!”
陳錦凝咬牙切齒,怒目瞪著杜宇,道:“都說了蝶舞和狗,秦止哥哥哪個詞說了本小姐不能進去?”
杜宇冇回話,隻把身子轉過來,一雙眸子靜靜看著陳錦凝。
陳錦凝心裡的火氣越發的高,眼見著就要動手,倒是門自己打開了。
杜宇立刻讓到一邊,秦止和君令儀一前一後從屋內走了出來。
陳錦凝的目光立刻溫柔了起來,嬌滴滴道:“秦止哥哥。”
秦止的目光掃過杜宇,拽著君令儀大步向前走去。
陳錦凝的目光一緊,正準備跟上去,卻是杜宇又擋在了陳錦凝的麵前,道:“王爺有令,蝶舞姑娘和狗不得跟隨。”
陳錦凝抬起頭,看著秦止和君令儀不知在說些什麼,她的牙關咬緊,狠狠在地上跺了幾下腳,定是蝶舞那小賤人對秦止哥哥做了什麼,才讓秦止哥哥用這樣的方式提醒她,該死!
……
另一邊,君令儀和秦止已經到了正堂。
劉大人接了秦止的命令,不敢延誤,將軍營中有地位的人悉數到場,一起商討對抗吳國之事。
昨日君令儀和秦止斬殺之人,是吳國激進派的大將軍羅成,羅成紈絝,總喜歡湊一些刺激的熱鬨。
這次落彩節的事也是他一手策劃,卻不成想這次熱鬨掉了他的腦袋,羅成不足為懼,但羅家卻蟠龍踞虎,在吳國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若羅家想要反擊,用雲悅城現在的這點兵力,必敗無疑。
特彆是羅家家主首創的鐵馬陣,當年先帝攻打吳國,本準備將其一舉收複,最終卻敗在了羅家的鐵馬陣上,便隻讓吳國割地,草草了事。
眾人商討了半天,都說讓秦止帶隊,先壓壓吳國的士氣,再派書京城,要些援兵過來。
待商議稍有了一個結果,所有人的目光又凝在了秦止的身上,以征求他的意見。
秦止眸間輕動,卻未言語,屋內一時陷入一片安靜。
秦止的身子稍轉,眾人的目光便也隨著他轉去。
卻見秦止回首看了君令儀一眼,道:“站了這麼久,累不累?”
眾人:“???”
君令儀一怔,眨眨眼對上秦止關切的目光,搖搖頭道:“不累。”
劉大人很有眼力價,在眾人愣神的功夫裡已讓小廝給君令儀搬了一條板凳來。
秦止的目光又轉到圖紙上,道:“所為最難攻破,必要本王親自上陣的,就是這鐵馬陣?”
劉大人拱手,“正是,此陣詭異,若全力一攻,雲悅城怕是撐不下去啊。”
“如煙。”秦止開口,君令儀本在思索,聽見秦止喚她,馬上應道:“小的在。”
“本王記得你昨日和本王說過,射人先……”
秦止眉心微蹙,似在沉思。
君令儀眼眸微眯,目光也看向秦止。
秦止的嘴角帶著一抹笑,眼眸中的東西她永遠都看不懂。
君令儀沉思片刻,方道:“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鐵馬陣在於所有騎兵均身著鎧甲,手舉鐵盾,一一排列,毫無順序,就算我們從城牆上射箭也不會傷他們分毫,但正因如此,馬匹負重過大,馬蹄暴露,若以箭射入,以刀砍下,以陷阱困住,鐵馬陣則可破。以吳國目前的兵力,最多能派出一萬騎兵攻打雲悅城,我們的人,富富有餘。”
君令儀娓娓道來,手指在圖紙上比劃著,一步步說著擊破鐵馬陣的辦法。
屋內的人靜靜聽著,冇人發出一點聲響,他們征戰沙場多年,也遇見過鐵馬陣,這種陣法詭異,每次都能一千敵一萬,眼前這位小兄弟年紀甚輕,可她的方法卻是他們從來冇想到的。
秦止聽著君令儀的話,輕輕執起茶杯品了許多口。
他自幼沉默寡言,從未有一刻有如此衝動,他很想告訴所有的人,說話的人是他的王妃。
茶水灌下去,話才被壓住了。
君令儀說完話,便看著秦止等待指示,秦止將茶杯遞給君令儀,讓她潤潤嗓子。
眾人本認真思索著君令儀的話,此刻卻都被秦止的茶杯吸引了目光。
他們記得王爺從不肯和彆人共用茶杯,王爺所到之處,他們必要賣新的茶杯過來,今日怎麼?
隻是秦止的茶杯還冇遞到君令儀手中便又撤了回來,君令儀微怔,眾人也噓了一口氣,這纔是他們的王爺,許是剛纔一時激動忘了。
誰知秦止又抬頭道:“杜宇,如煙不能喝茶,為她倒杯熱水來。”
杜宇:“是。”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