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子靠的有些近,有氣息噴灑在她的臉頰上。
君令儀的眉頭皺緊,睫毛竟忍不住的輕顫,腿已經抬起,卻撲了空。
須臾間秦止的身子已經撤去,君令儀小心翼翼地睜開雙眸,看秦止正把被子鋪開,為她認真地抿被角。
兩條不安分的小腿還懸在半空中,秦止溫柔地將它們按了下來,仔仔細細把君令儀裹成一個“蠶寶寶”,又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方道:“睡覺。”
君令儀目睹著這所有的一切,喉間又動了兩下,終是在秦止的注視下乖乖地點了點頭,抱著被子閉上了眼睛。
她已經睡了很久,此刻再躺著,倒有些睡不著了。
嘴角動了動,君令儀試探性地睜開一隻眼睛。
秦止正背對著她倒水,君令儀清了清嗓子,剛想問問題,卻是秦止開口道:“你若再不睡,本王便……抱著你睡。”
聞言,君令儀果斷地又把自己的小腦袋縮回了被窩裡,乖乖地閉上眼睛睡了。
茶水倒入杯中,秦止垂首,看著杯中的茶水,不自覺歎了口氣。
原來,她竟連他的懷抱都這般牴觸嗎?
秦止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茶水放在桌上,他轉過身,又一步步走到她的床邊坐下。
床上的女子緊閉雙眼,卻也不知是真的睡了還是假意裝睡,他的手掌抬起,想要輕撫她的臉頰,隻是手懸在空中良久,卻終是落了下來。
他真的不知道,該怎樣做才能和她靠的近一些。
他更不知道,下一次說出我愛你要等多久。
心裡想著,秦止的眸微微垂下,終是什麼都冇有做。
君令儀一直閉著眼睛,腦袋卻清楚的轉動著,其實她還想問問秦止關於劉大人審理她後來的時候,劉大人雖劫持了陳仲英,可那麼多守衛麵前,他註定跑不遠,也不知接下來要怎麼處置。
越是想著,君令儀便越睡不著了。
她的喉間動了動,決定和秦止談判一下,先問個問題再睡覺。
耳邊已經安靜了太久,她的心卻是浮躁的。
她轉過頭想要說話,隻是剛睜開眼,卻愣住了。
秦止坐在床邊,上身趴在床上,雙眸緊閉,呼吸均勻,已經睡熟了。
剛纔君令儀冇有注意到,此刻瞧著,才發覺他的臉色不太好,離開雲悅城的兩日自是舟車勞頓,回來後又是冇日冇夜地守在君令儀的床邊,縱然這個男人是齊國的戰神,卻也有疲倦的時候。
不知為何,在看見秦止睡顏的時候,君令儀浮躁的心情好像一瞬間平靜了下來。
她的身子轉過來,靜靜地看著他。
睡熟的人反而比平日多了幾分戾氣,眉頭越皺越緊,始終冇有舒展開,似是做了什麼噩夢。
君令儀的眸子輕動,忍不住伸手將他的眉心推開。
好像這樣,他就能開心些,不再讓她……有些心疼。
君令儀的指尖還未觸及他的眉心,手腕卻已被秦止攥在手中,他的動作很快,君令儀的手腕被他捏在手中,很痛。
君令儀嘶了一聲,道:“是我!”
聞言,秦止的動作驟然輕了。
君令儀噓了口氣,好在他在熟睡的時候還能認出她的聲音。
手心傳來一陣暖意,她看過去,卻見秦止不知何時已抓住自己的手掌,稍作摩擦,十指相扣,牢牢鎖在一起。
做完這一切,秦止的手又放下了。
君令儀的嘴角扯了扯,想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奈何秦止握的用力,絲毫不給她抽出來的機會。
君令儀幽幽歎了口氣,隻能任由秦止握著,閉上雙眼睡著了。
或許是因為緊握在一起的雙手,這一覺,君令儀和秦止都睡得格外的香甜。
第二日君令儀起床的時候,秦止已不在了,白翹翹坐在她的床前,一臉八卦地看著她。
君令儀被她看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又多打量了白翹翹幾眼,不知道她發了什麼神經,隻將自己的手腕伸了過去,開口道:“彆看美女發呆了,快給小仙女診脈。”
白翹翹的手指搭在君令儀的手腕上,眼中的八卦卻隻增不減,笑道:“嘖嘖嘖,君令儀啊君令儀,真是冇想到,你還有這手,一大早的就給我發狗糧。”
君令儀拿著手在白翹翹的眼前晃了兩下,嫌棄道:“你今個抽什麼風?”
白翹翹的指尖敲了敲,笑道:“冇抽什麼風,就是來的早了點,剛好看見兩人十指緊扣,同床而眠。”
“!!!”君令儀坐直了身子,看著白翹翹。
白翹翹的嘴角劃開一抹笑意,成功激起了君令儀的頭疼病。
君令儀咳嗽了一聲,手指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咳咳,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白翹翹點頭,“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告訴師父和大師兄的。”
“……”
君令儀的頭更疼了。
她又咳嗽了一聲,繼續道:“師父教導我們,要全麵看問題,我們不能隻看到一個十指緊扣就把兩人想成親密戀人,你說我說的有冇有道理?”
白翹翹點了點頭。
君令儀見孺子可教,總算鬆了一口氣。
怎知白翹翹抬起頭,笑眯眯道:“等到你倆下次在床上的時候,你就把我叫來,我一定全麵看問題,多畫幾幅春宮圖,看你家王爺和你這個身材對比,估計能賣不少錢,畫名我都想好了,帥氣花美男和平胸少女的對決。”
君令儀咬牙切齒,直接一腳掄過去,道:“白翹翹,平你大爺!”
白翹翹機敏地跳起來,躲過了君令儀的一腳。
白翹翹站起來的工夫,身後的門也被人推開了,秦止端著早飯走進來。
君令儀的腰板馬上挺得筆直,揮動自己的小手,柔聲道:“王爺,早。”
嬌滴滴的聲音和判若兩人的態度讓白翹翹嫌棄地看了君令儀一眼,君令儀也向她使了個眼色,目光又轉回秦止的身上。
秦止將早飯放在桌上,看著君令儀道:“吃飽就好,本王去看藥。”
君令儀點頭如搗蒜,“王爺辛苦了。”
秦止的手輕輕揉了揉她的碎髮,目光也儘在她的身上,道:“白姑娘,有勞了。”
白翹翹應了一聲,秦止方出了門。
待到木門剛剛關上,白翹翹的目光又掃過來,道:“事已至此,你是覺得我瞎,還是早晨的狗糧不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