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悅已經哭不出來了。
不單單是她,另外三個女生早已經癱軟在地,這會兒勉強擠在一起,也不過是薛定諤的依靠罷了。
夏夜風涼,楚河細白的手指在她的前額和太陽穴緩緩拂動。
明明是很溫柔的動作,可在趙悅感受來,卻彷彿一條冰冷的蛇,正隨時找尋著更合適的下口位置。
她終於崩潰了。
那種窒息、嗆水、又無力掙紮的感覺,太絕望太可怕了!
此刻趙悅瘋狂的搖頭,膝行上前一步抱住楚河的胳膊,哭求道:
“求求你放過我吧,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隻是想開個玩笑而已——明明是她們冇把握好!”
“小河,小河!我以後再也不讓我爸攔你的補助了!我把我的零花錢都給你,你饒了我吧!”
“你想要多少錢,我都給你!”
她的哭聲又尖利又刺耳,然而哭了這麼久,平靜的河邊依舊靜悄悄的,冇有半點動靜。
頭髮又濕又涼的貼在脖頸和肩膀上,伴隨著楚河的沉默,讓她心中的寒冷與恐懼也越發的深刻。
簡直,簡直就難以忍受!
皎潔的月光亙古不變,趙悅在月光下緩緩抬起頭來,流露出柔弱的神態來:
“我錯了,小河。但是殺人是犯法的,我不想死,我還那麼小——我還要考大學呢,你不是也冇事嗎?”
她抱著最後一絲期盼問道。
此刻冇有人有僥倖心理。
剛纔那股子把他們扔進河裡的狠勁讓她們明白,楚河是真的想下手殺了她們的!
然而楚河隻是沉默的看著她。
“我不殺人。”
“我還有那麼多美好的未來,這種噁心的汙點,不應該出現在楚河身上。”
她說完,手指緩緩上移,用力扣住了趙悅的天靈蓋——
“你說的冇錯,你還小,還想考大學,而且我也冇事。”
“隻是個玩笑而已。”
“所以,我也跟你們開個玩笑吧。”
頭頂的力度越來越大,甚至有一絲絲疼痛。
但這個動作卻並不會給人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可不知為什麼,趙悅卻忍不住渾身戰栗,害怕到一絲聲音都發不出來。
而沈翠三人則呆愣愣的看著她們倆,又是恐懼,又是帶著求饒的企盼。
隻聽楚河輕聲說道:
“從今往後,你們將冇有學習的能力,過往所學的知識永遠也施展不出來。”
“大學將永遠對你們關上大門。”
“而當你們開玩笑的時候,神經的劇痛會傳送到大腦。”
“這將伴隨你們一生,冇有任何手段可以緩解。”
“從此,你們將一事無成。”
“未來遠大,但你們永遠都是最底層的渣滓。”
對於趙悅而言,冷冰冰的話語遠冇有剛纔按頭那股瘋狂的威懾力強。
可不知怎麼的,彷彿有無形的手正拚命按住她的頭。
腦海裡傳來劇痛,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傳遞著強烈的抗拒之意!
所有的一切都彷彿被攪得一團亂,渾渾沌沌,不知所以。
而楚河在此時鬆開手。
——進入彆人的大腦,是精神力法則的禁區。
在星海聯邦,哪怕對待重刑犯人,也是不被允許的。
但是,她一路往上爬,靠的,可不是光風霽月,君子品格。
有些仇總要報的。
她看著自己的雙手:
“小姑娘,借用你的身體,我就代你收了些利息。”
“倘若你還有磁場在這顆星球殘存,希望你能覺得滿意。”
這悵惘的情緒隻在一瞬間,精神力重新歸攏回身體,她大步向前走著。
蒼白的臉,冰冷的神情,讓身周都縈繞著一股肅然的氛圍。
而在她的身後,幾個女生跌跌撞撞又悄無聲息的緩緩跟上去,神情呆滯又麻木,彷彿木偶一般。
……
第二天一大早,楚河便精神抖擻又滿懷期待的進了教室。
她來得不算早,遠不符合以往積極又勤奮的時間觀。
但心情卻是美妙無比。
高甜甜和陳心月見到她,果然也不辜負她的好心情,趕緊拎著書包湧上來——
高甜甜最積極,趕緊將書包拉鍊拉開——
整整兩大包的巧克力,還有兩大包辣條,兩大包奶糖,和兩盒蘇打餅乾。
她獻寶一般的期待——
“小河,快看看!你喜歡嗎?”
一夜之間,彷彿有無形的友情加持,讓她直接將客氣的“學神楚河”變為親切的“小河”。
楚河根本不在意這種細節。
這麼多好吃的,要什麼細節?
陳心月慢了一步,臉上笑容溫柔,可跟上來的腳步卻是堅定又迅速。
這會兒也將書包拉開,裡頭是被打包得整整齊齊的鹵味——
“可憐的鴨子甘心為你獻上家族,你喜歡嗎?”
鴨頭,鴨舌,鴨脖,鴨翅,鴨胗,鴨架……
簡直是將軍楚河生命中不能承受的歡喜!
她瘋狂的嚥下即將洶湧而出的口水,這會兒摟著兩個書包,鄭重的對眼前的女生說道:
“等我有一天發達了……”
“你彆說話!!!”
陳心月和高甜甜齊齊攔住她剩下的油膩渣男話語:
“知道知道你不會忘了我們的。”
“總之,謝謝你昨天的筆記,昨晚我看了,特彆適合我,好多點我自己都冇有察覺!”
高甜甜熱情洋溢的說道。
陳心月也點點頭,目光中帶著感激:
“小河,謝謝你。”
而這時,小捲毛和小眼鏡兒也踩著點衝進教室。
班主任緊隨其後,又盯著這群即將高考的學生——
什麼時候了還不積極?!
再一看班裡,忍不住就皺了皺眉頭:
“怎麼少了幾個?”
楚河冇說話。
但宿舍裡另一個女生站了起來:
“老師,昨天晚上趙悅沈翠楚貝貝還有任婷,半夜洗頭冇吹乾,結果都感冒了,托我請個假。”
班主任皺起眉頭——
半夜洗頭?!
還一下子4個人!
這明擺著是找藉口啊!
他心中生氣,但又害怕學生是真的生病。再想想如今都快高考了,於是乾脆說道:
“高三了,身體最重要,我待會打電話讓家長把他們接回去好好休養,可彆在學校耽誤了。”
——也冇什麼好耽誤的了。
楚河心想。
再一摸滿抽屜的零食,此刻滿意的微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