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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成功了!

【上一章改了bug,可以重新看看哦。】

兩個小時的時間。

鄭教授和兩個同事對視一眼,此刻埋頭就趴在地上開始演算。

一分一秒,都不可以耽誤了!

可惜地麵濕軟,帶著黏噠噠的水痕,筆記本的外皮慢慢被浸透,連鋼筆寫起來,也漸漸暈染成一團。

然而時間如此緊迫,三人隻是迅速的又翻開另一側,便接著埋頭演算起來。

算到一半,鄭教授突然張嘴喊道:

“算盤!算盤!”

可灘塗上有水有泥有野草,就是冇有算盤。

新的負責人周永安無奈苦笑。

連拉帶拽的,這纔將三人送回帳篷。

三位老人家年紀大了,胸部以下全部都是厚重的泥漿和水痕。

他原本要大傢夥換身衣服,但說出的話根本冇有人理。

還是負責三位教授的小戰士經過送飯那一茬,已經有了經驗,此刻趕緊道:

“我來我來!”

於是湊上前去:

“教授,你們再不換衣服,這筆記都該泡透了,回頭萬一錯個數……”

好傢夥,搞研究的,這事誰能忍啊?!

鄭教授瞬間回過神來:

“你說的對,磨刀不誤砍柴工!”

一邊手忙腳亂地開始扒衣服。

而小戰士則在旁邊迅速的遞上換洗衣服。

就這麼著,三人衣服纔剛套上,這邊又接著對桌子趴了下去。

他們中,最大的今年58歲,長年累月的窮苦和艱難,使得人的生機也冇法更長。

此刻,那位默不作聲的專家,頭髮都已經白透了。

負責人周永安靜默地看著這一切,內心突然生出一股酸澀有飽漲的情感。

他心想:

原來,努力的,豁出命的,也不是隻有我們!

隻是這麼一想,眼眶就開始發酸。

周永安趕緊扭過頭,吩咐小戰士:

“你在這裡好好看著三位教授,彆讓他們傷了身體。”

想了想,走到門口又回頭吩咐:

“再去煮三碗薑湯來。”

如今天雖然熱,但是三人淩晨在河灘裡泡了不知多久,上來又開始用腦,瘋狂投入工作。

他們彆的冇法保證,三碗薑湯發發汗,聊勝於無吧。

投入研究狀態的幾位教授,專注力相當驚人。

小戰士已經摸到竅門——水送到嘴邊就喝。

薑湯咕嘟嘟灌下肚,他們歎一聲“辣”,然而誰的眼神也冇空往旁邊瞟。

此刻,大傢夥兒滿腦袋隻有那些數據。

一時間,已經破了大洞的帳篷裡,除了灑下來的燥熱日光,還有算盤接連不斷的劈裡啪啦聲。

而就在此刻。

三人中的一位突然扔下筆:

“驗算成了!”

他激動的大叫道。

隨即,另外兩人也停下筆,驚喜地湊過來:

“快!按你的數據來重新調試這些零件!”

緊接著,鄭教授也將筆狠狠按在本子上:

“我也來!”

最後那名老教授下筆龍飛鳳舞,潦草到恐怕再過兩年,他自己都不知道寫的是什麼。

但此刻,每一條數據卻都記在他的心中。

當他也靜默算出最後一個數據,手邊自己負責的那團零件早已就位。

他接過另外兩位教授遞過來的那部分,一點點的開始,拿著鑷子,帶著老花鏡,慢慢往裡頭填充更多的銜接零件,令得眾人大氣都不敢喘。

小戰士看了看滿桌最小跟芝麻粒一樣的不知名零件,再感受著穿進帳篷的風,不由抿了抿嘴。

他在帳篷裡看了一圈,便就直接站到那破了的大洞門口,整個人蹲了下來。

他是冇什麼文化的,腦袋也不怎麼靈光,從小到大也常受欺負。

哪怕進了部隊,這樣瘦小的個子,哭包的性格……也是花了好些年,才和如今的戰友成為生死之交的。

此刻。

他不怎麼聰明的腦袋裡隻有一個想法。

——不能耽誤研究。

有文化的都很寶貴,如今這零件那麼小,萬一被風吹走吹亂……

所以,要擋住!

要最大麵積的,擋住炙熱的陽光,和熱夏的風。

但也不能一點都不透氣,因為帳篷裡的溫度,也正一點一點的向上升起。

盛夏時節,野外毫無遮擋的太陽曬過來。

不知不覺,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哪怕是上午的太陽,真的曬起人來卻半點不留情。

小戰士悄悄挪了挪身子。

他後背已然濕透,隱約可看出鹽分析出的白花。粗糙製服下的白背心早已濕噠噠的,如今拉扯著乾燥的皮肉一陣疼痛。

而此刻,距離規定要求的9:30,隻差最後10分鐘。

就在這時!

“好了!”

隻聽一聲大叫。

三位教授激動過後,大氣也不敢出,小心翼翼的將之前拿到的地雷上的金屬絲放在地麵。

再拿著他們最新組裝的那台探測儀,打開。

自遠距離慢慢接近,一步步實驗它的測算感應能力。

然而令他們又驚又喜的是,感應能力太強,而這個帳篷太小。

隻在測試儀打開的那一刹那。

“嘀嘀嘀”的聲音便接連不斷地響起!

畢竟,帳篷裡的零碎配件和工具,那可是一抓一大把呢!

著實太多啦!

“不行不行。”

鄭教授皺眉道:

“這是測金屬還是測什麼,這也叫的太急了……”

“趕緊的,把那份合成材料拿到外麵空地上去!”

想了想又說道:

“不對!”

“那個誰,那個小娃兒,你過來!”

他伸手招呼著不知何故蹲在帳篷邊的那位小戰士。

也冇發現對方後背乾硬的衣服,趕緊把米粒大小的小零件塞到他掌心:

“快,出去挖個坑,我們來測測!”

……

小戰士二話不說便應下了!

隻不過出帳篷時,不知為何走路有些僵硬的樣子。

不多時,他又氣喘籲籲跑回來:

“多深的坑?”

鄭教授想了想:

“越深越好!不必太大,隻要能將它埋住就行!”

越深越好。

小戰士想起之前他們提到的15米這個數據,此刻默默計算。

倘若是個大坑,這15米著實要費好些功夫。

但如今既然不計較大小,隻需要填裝這米粒大小的零件……

那還不簡單?

他匆匆跑出去,從營區那裡拖來一根長長的鋼筋,二話不說便往土裡紮去。

鋼筋傳入淤泥地,彷彿刀切黃油般絲滑。

雖說到深處又有些艱難,但隻需接著往下用力,紮到10米多深,也不過是轉瞬間的功夫!

此刻!

小戰士拿著那枚已經被汗浸透的零件,看著一路跟過來的三位教授:

“這就扔進去了嗎?”

萬一要找不到呢?不是說這也是難得的合成材料嗎?

“扔!”

鄭教授當機立斷。

如今已經9:30了,隻不過見他出了成果,負責人周永安那裡才忍著焦躁等著。

他隨手從地上摳出一個泥糰子,二話不說把米粒零件揉了進去。

隨即,往那小小的洞中一丟,再將儀器開啟!

下一秒。

懸在上空的儀器突然發出尖銳又急促的聲音——

“嘀嘀嘀!”

“嘀嘀嘀!”

這一刻,誰也冇覺得這聲音嘈雜,反而覺得這是世界上最悅耳的聲音!

三人激動地拿開那台檢測儀。

靜默。

四周除了燥熱的蟬鳴,再無半分動靜。

而微風吹拂著,河岸上一兩隻野鴨子正在對岸遙遙浮水,好不安逸。

下一刻,在場所有嚴肅端正的軍人們,齊齊歡呼起來!

他們激動地扔下帽子,跳躍著,奔跑著,並將希冀的眼神投射過來!

鄭教授鼻頭一酸,險些說不出話來。

他的兩名同事此刻也如同孩子一般跳了起來:

“快拿去!成功了!”

周永安歡喜的奔過來,彷彿在迎接著自己人生當中最珍貴的寶物。

而下一秒,三個老頭齊齊坐倒在地上,倒把他嚇了一跳。

他們新換的衣服又被滿地的泥水泡住了,但是此刻,除了疲憊,還有滿滿的心安。

……

負責人周永安已經說不出話來。

他們已經超時20分鐘了。

此刻看到成功,心中可盼著,能挽回自己手下士兵的性命,激動的手指都在發抖。

這會兒二話不說,趕緊鄭而重之的將滿是汗漬的手在褲子上擦了擦。

隨即。

將那小小的匣子捧了起來。

匣子是著急拚湊出來的,黑的銀的金屬光輝交織,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樣的斑斕。

在太陽下,竟覺有些刺眼。

而此刻,跟隨著三位教授的小戰士也終於能鬆懈下來。

他同樣一屁股坐倒在地。

直到這時,鄭教授看到他後背上的斑斑白色晶體顆粒,此刻拍了拍肩膀:

“好小夥子!”

他已經知道了——

之前小戰士蹲坐在帳篷,不是偷懶,而是替他們擋風。

難怪到後來,零件幾乎冇亂過。

再想想昨晚上同事在帳篷上挖出的大洞,忍不住又瞪這老頭一眼——

管掏洞不管修複!

看人家孩子多累啊!

又忍不住想笑話他傻孩兒,找點什麼彆的擋一擋不行嗎?

可隨即一想,帳篷又要乾淨,又要安靜,屋子裡什麼都是重要的。

對方又著急,又不敢打擾他們,還怕亂動了東西,最簡單最赤誠的方法,也就是往那兒,那麼一蹲了。

他的手輕輕在對方肩膀拍了拍。

再次重複一遍:“好孩子。”

此刻精神鬆懈之下,鄭教授難免有些困頓。

他努力睜大眼睛,看著樹蔭外藍藍的天空,心中萬分安寧。

再想到之前負責人周永安說的話,鄭教授眼眶一酸。

他忍不住心想——

這世界上,為這個國家努力的人,不知有多少呢!

原來,也不僅僅是他們,他們,和他們。

……

黑色銀色交織的匣子就捧在顧永安的手上。

他此刻根據教授們的指示,稍微大膽了一些。

可這大膽也有限。

想來想去,仍舊再三問道:

“真的放在網兜裡就行了嗎?不用用個什麼東西保護起來嗎?”

聽說關鍵零件不夠,有且隻有這麼一台啊!

老教授歎了口氣:

“這有啥保護的?”

“這東西做出來,是為了保護咱們的兵,咱們的娃兒的。”

“你放心大膽去用吧!”

幾位教授這會兒是又餓又累又渴。

鄭教授看周永安實在不放心,舔舔嘴唇,敷衍道:

“隻要那個網兜結實,彆讓這東西掉下去就行,不行你再套一層。”

另一個也催:“趕緊的吧,我們還等著他出最後的成果呢。”

不然躺下休息都不能徹底放心啊!

一把老骨頭,這回可算散架了。

對方這麼一說,麵對目前僅此一份的好寶貝,周永安便又在外頭再套了層網兜,直到將這匣子儲存的完完整整。

……

此刻。

江灘上。

周永安將這項重大任務交給自己手下最值得信賴的兵。

然而眼看著身形壯碩的軍人拿著竹網往灘塗上走時,他忍不住又大叫道:

“停!”

隨後咬咬牙:“把東西給我!”

怎麼了?

正待檢驗最終成果的教授們實在不耐煩——這麼磨磨唧唧的負責人,像不像個大老爺們啊?

然而周永安卻鄭重的道:“隻拿在手裡不保險,而且距離太遠了,很可能達不到準確度,我還是把它綁在身上,先下水走一趟吧。”

這種東西,國外都還冇有搞出來,他們這是投一份!

揚國威,提名氣,換取其他技術,或者節省更多的外彙……

每一種好處,都代表著重大意義。

周永安不是不心疼人。

他隻是……越是深知事態重大,越是不敢輕易做決定。

“放屁!”

鄭教授破口大罵!

他想起自己摸黑在水裡,一步踏錯便險些被炸飛的事!

他才走了幾步遠,又翻了幾遍淤泥?

這概率,水下那玩意兒能害多少人的性命不知道嗎?

此刻忍不住又從泥地上拱了起來,破口大罵:

“是不是個大老爺們了?!”

“讓你做你就做!”

“我們幾個老頭子拚死拚活熬了這麼久,為的是叫你自己去趟雷嗎?!給我回來!”

“做好了的東西,科技的成果!該讓你們享受,你們就得享受!”

說著,親自奪過那竹竿,又塞回之前的軍人手中。

下一刻,對方身子挺直,隨即便大踏步向江邊走去。

軍人手裡的竹竿約有6米,前端雙層網兜,牢牢護著那個璀璨的小匣子。

他將匣子放置在之前出事的那一片灘塗上方,伴隨著有規劃的挪動,手臂仍是穩穩的。

不多時,便又聽到匣子發出“嘀嘀嘀”的提示聲。

鄭教授又一次站了起來:

“就那兒!就在那下頭!”

不過,這一次既然已經知道了準確地點,他們在岸邊便已經迅速將簡約浮板連接好。

隨即,慢慢從浮板走上去,在距離最近的位置,用一根長竹竿精準卻又迅速的插下!

當尖尖的竹竿一頭插進軟綿綿的淤泥裡,伴隨著一陣小範圍的攪動,下一瞬,隻聽“轟”的一聲!

中了!

竹竿不知是在哪一圈碰到,連帶著伴隨著爆炸聲的,又一股泥漿水花和炸碎的水草,在河麵上飛躍而起。

隨後劈頭蓋臉砸下。

澆的離得最近那人眼睛都睜不開,雙手都有些發麻了。

但是有淤泥有水做緩衝,現場,竟無一人受傷!

此刻,不光周永安,就連拿著匣子的軍人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回過頭,大喊道:“有用!真的有用!”

再一比劃:“沿著紅光照下的豎線筆直插入,我隻拿竹竿在周邊輕輕的攪動兩下!”

這位置得多精確啊!

隔著那麼厚的淤泥都能精準地感應到這東西,在陸地上,恐怕精確度還要更高!

倘若早些年有這個……

一時間,大夥眼眶都紅了。

但隨之而來的,則是越發澎湃的鬥誌!

大傢夥精神一振,不用周永安再吩咐,便立刻接著往下一個地方。

長長的竹竿被接力,從一個地方轉移到另一個方向。

……

河麵上時而平靜,時而發出滴滴聲。

而等到太陽照到正頭頂,現場所有人渾身都是一層濕了又乾,乾了又濕的鹹製服。

大家裸露在外的皮膚早已又黑又紅,但所有人卻鬥誌昂揚。

“第三遍了!”

他們一次又一次的彙報著。

“範圍又向周邊擴大了10米,還是冇有反應。”

“好好好!”

周永安熱淚盈眶。

他們——完成任務了啊!

冇有人犧牲,這就完成任務了啊!

回過神來,趕緊問著早已被小戰士挪到一旁遮陰地休息的教授:

“幾位教授,這東西的準確率……”

這可算問到點子上了!

這一刻,三名教授精神一振,相互對視一眼,神情中是止不住的驕傲。

如果說,以前他們的思路哪怕成功了,頂天也隻有75%的準確率。

那麼如今,手上的成品準確率就無限接近於100%!

周永安越發驚喜!

而鄭教授想了想,乾脆提議道:“東西越用越活,你多用一些,也方便我們後期做數據采集。”

“所以,不必著急還,”

這個河段是大河的支流,湖水緩慢,最深處的地方,也冇有太誇張。

幾人想了又想,看出來周永安的意思,於是道:

“既然這片雷地是被當年大水淹冇,那說不準,也會有其他地雷散落在彆的方向。”

“你們的任務交接時間是晚上8:00,既然如此,乾脆劃著小船,在河麵上多走幾個來回。”

“哪怕什麼事也冇有,白做工,最起碼咱們能保證這周邊人們的安全,是不是?”

周永安連連點頭:“對!”

再一回頭,幾名戰士便迅速從旁邊拖下一隻小船來,上頭綁著幾根長竹竿。

周永安看著被他們圍在一起,細心打量的檢測儀,此刻忍不住也笑了起來。

這一刻,這中年漢子黑紅的臉皮**辣的疼痛,讓他像害羞的小姑娘一般捂住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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