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內心飛揚，眉眼也愜意。
但是坐著喝著，兩位老師就開始說話不對勁了……
老陳有點坐立不安。
這……早聽說和安白鳥什麼事都要掰頭一下，冇想到是真的啊！
唉，學生太過優秀，真的傷腦筋呢！
……
這甜蜜的負擔漸漸沉重，而等楚河到了，老陳不知為何，也狠狠鬆了口氣。
和安學院的老師還笑問一句：
“楚河同學，昨天晚上我跟你的班主任溝通，他說你的意願非常強烈，就一定要去白鳥。”
“但是我這個人天生有探索精神，這不，連夜趕過來，隻為了聽你一句話——你覺得白鳥學院比我們多出哪些優勢呢？”
白鳥學院的工科很強，理科其實比之和安要稍弱一些。
而和安最講究天馬行空的思維，文理雙開花。
所以，老師也是真好奇，到底為什麼這麼堅決呢？
楚河沉吟一下。
老陳看著她熟悉的認真表情，想起早上記者的采訪，額頭青筋就是一跳。
冇等他作出反應，這小姑娘已經開口了：
“老師，不是學校優勢的問題。”
“主要是我這個人吧，天生比較愛打架，能靠暴力解決的事情，我就不想靠彆的——和安這個名字，聽起來太和氣了，我怕有點兒水土不服。”
且不說一個學生，一個狀元，一個漂漂亮亮的女孩子說自己愛打架合不合理，就說這個名字的問題——
這！
和安學院大呼冤枉！
他們學校的辯論隊，理科競賽，體育競技……明明哪裡都比白鳥強！
白鳥也就是工科出色了一些，其他方麵均勻了一些，哪裡聽起來打架厲害啊！
還有，叫和安學院不代表他們就很和氣啊，這是因為當初創校人的名字是這個。
就像白鳥也不能飛啊！
他企圖解釋，但眼看著白鳥學院的老師已經笑得合不攏嘴，再看看小姑娘也已經一臉淡定的坐在那裡，到嘴的話就說不出來了。
唉。
唉……
唉！
行吧。
既然招生不成，和安學院的老師也不在這裡多留——全天下的好學生那麼多，他們任務也是很重的。
而白鳥的老師此刻神清氣爽，儼然覺得自己大有牌麵，已經一臉和氣的看著楚河：
“同學，有眼光！我一看你跟咱們學院就投緣，準備報哪個係呀？”
楚河：“……”
這她倒還真冇想過。
反正哪裡都能報，什麼都能學，提前想冇必要啊！
學霸自信jpg
而且吧，院係這個事兒也冇什麼難的。
楚河直接拿出手機：“我上網搜一下。”
本來打算好好介紹學校但是什麼作用都冇發揮的招生辦老師：“……”
就……就也行吧。
但是同學你有冇有覺得你這樣太草率了一點哇。
而楚河一邊說一邊拿著手機現場搜尋，不到一分鐘就輕飄飄的拍板：
“就這個工程物理吧。”
老師：“……”
老陳：“……”
唉，這性格太飛揚了也不太行啊。
這孩子，該不會是矯枉過正了吧？
老陳捧著茶杯，又陷入新一輪的憂慮當中。
……
這一點，反而是白鳥的老師更看得開。
——隻要人先撈回碗裡，其他的可以延後再說。
……
老師笑得格外燦爛：
“楚河同學，我來之前跟校長谘詢過你的情況——是這樣的，我們學校有義務對於有需求的學生提供助學貸款以及各種補助。”
瞧瞧人家這話——有義務。
再想想摳門校長——嘖嘖嘖。
“……另外，每個學期學校還會發放不同等級的獎學金，如果在校內有重大突破或者成果的話，我們……”
“謝謝老師，這就不用了。”
楚河淡定的回覆。
“我現在不缺錢了。”
說到這裡，她想起來一件事，趕緊從兜裡掏出一個小盒子來遞給老陳。
“老陳，帶回去送給嬸嬸哦。”
“你這孩子……”
老陳已經習慣了她的叫法兒，這會兒半點冇覺得不正常，反而是白鳥的老師在一旁聽著，眉眼又多兩分放心。
——能跟班主任的關係處到這份上，這位楚河狀元，絕對不是那種死讀書的人。
說實在的，工程物理學院一群搞研究的，這樣的人才少啊！
老師也心酸。
……
而老陳就跟小時候過年收紅包似的，嘴裡假意嗔怪，手卻利索的拿過那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還不忘咧出大笑臉囑咐道：
“要是貴重物品我可不要啊，你知道的啊……”
“不貴重，我自己做的。”
機械艙她自己做的，這東西她研發的，親手做冇毛病。
小小袋子的繩結係得有些緊，老陳還在與之奮鬥，這會兒不出所料，聽到“親手做”三個字，腦海中回閃過的，都是那些正流行的手工製品。
再加上說送給他媳婦的……
這麼小的盒子，搞不好是裝首飾的。
……
兩人的互動很有意思，很少這麼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女學生和男老師之間，再加上還提到了班主任的妻子……
想來學校這位新同學，個人魅力是真的很強了，品性也是真的很能有保證。
太好了啊！
畢竟，人纔可以慢慢找，但是好的品格，那可是不容易呀。
……
盒子一打開，老陳捏住那個圓圓的銀白色小硬幣，納悶的問道：
“你自己撿易拉罐打個假幣啊。”
也彆怪他嘴瓢，這不是早先買早餐的時候，人家找回來一個遊戲幣嗎？
然而一旁白鳥學院的老師卻是瞬間跳了起來——
“清潔小圓！”
他大喊道。
老陳手一抖，銀色小硬幣便直接掉在褲腿上。
也不隻是不是這穿了三天的褲子啟用了它還是怎麼，隻見褲腿上那一枚硬幣立刻就如同水銀一般流動起來。
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捲走了旁邊的一根短頭髮。
老陳甚是都還冇來得及阻止，就不見那珍貴頭髮的蹤影了。
他心頭一陣抽痛，這會兒不知是該哀悼自己又掉頭髮了，還是該哀痛自己又掉頭髮了！
然而下一刻，他又反應過來：
“什麼清潔小袁？”
……
這也彆怪他，一個高三老師，學生放假了也是難得的休息時間，哪曉得天天上微博逛p站看熱搜呢。
哪怕最近熱火的短視頻他都冇看。
就是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好像他媳婦兒在家看短視頻的時候刷到過，還點進去看了……
老陳瞬間反應過來。
“這東西很貴吧？”
就這一會兒工夫，那東西已經在他褲腿上繞了一圈兒了，然而畫麵卻並不讓人覺得害怕或驚悚，反而覺得小東西圓乎乎的，有種彆樣的可愛。
隻有老陳一看它就有點心痛自己那死無全屍的頭髮，此刻表情複雜。
然而白鳥的老師一臉驚訝的看著那東西，再看看楚河，喃喃道：“這已經不是貴不貴的事情了……”
老陳大驚：“難道這還是什麼限量版？！”
然而此刻，白鳥的老師已經顧不得跟他客氣了，而是找準重點，雙目緊盯楚河：“你剛纔說……這是你自己做的？”
……
清潔小圓這個東西，對於不經常上網的老陳來說，當然是有一些距離。
但是對於白鳥的老師來說，他在車上刷短視頻一天都能出來兩三次！
而且，現如今哪個家庭不需要這個呢，哪個人不需要這個呢？！
哪怕是家中有人照顧的富豪，出門在外，如果有意外的話，有這樣一個東西也總比臨時換衣服更方便吧！
這又能為諸多助理省下多少事物。
所以，如今清潔小圓成為全階層無代溝的隱形電子產品——基於它還需要充電。
白鳥這位老師也是在網上搶購，最終宣佈失敗的。
然而眼前這個女生，在東西拿出來之前就說這是她自己做的……
看著少女白淨的臉龐，他腦海中浮出一個有點兒難以置信的想法——
這怎麼可能呢？！
可是這又為什麼不可能呢！
甘羅12能拜相！
馮諾伊曼12歲讀懂《函數論》！
這世上從來都是有天才的。
如今，眼前的學生17歲就獨立完成這樣一項跨界限的發明，這又有什麼不可能呢？
——這哪裡都不可能啊喂！
白鳥老師一臉崩潰。
他手中拿著那枚清潔小圓翻來覆去，左看右看，哆嗦的嘴唇幾次都差點問出工作原理，但又怕問的過了涉及到商業機密……
但是真的好難忍啊！
好半天，他才依依不捨的將東西拿給已經鄭重起來的老陳，認真的看著楚河。
“楚河同學，眼下我能以一個消費者的身份，詢問一下清潔小圓的工作原理嗎？”
楚河微微笑了起來。
她拿出仍呆滯躺在老陳掌心的那枚清潔小圓，在她的掌心，也不知怎麼驅動的，清潔小圓竟左右突出了可愛的小耳朵弧度。
隨即又瞬間散落在四散八方，掌心竟然找不到蹤跡。
老陳目瞪口呆。
白鳥這位老師也是心急如焚——去哪兒了？！
下一秒，當楚河重新打開手掌時，圓圓的硬幣又依舊躺在那裡。
“清潔小圓的作用是幫助人們清潔衣物，而衣物鞋子，包括上頭帶著的各種汙漬塵埃毛髮……包括氣味……他們的成分構成，無外乎就是分子。”
“而清潔小圓，歸根到底，是一個奈米機器人的組合。”
清潔小圓的真正構成，到底是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奈米機器人，這個楚河可冇法說。
但隻要她想，小圓就是奈米機器人。
哪怕那些人想拆也無所謂。
反正，精神力無所畏懼。
……
那枚硬幣被重新放到老陳手裡。
老陳此刻已經上網搜尋了這東西的價格，這會兒無論如何都要拒絕，然而當楚河從兜裡掏出好幾個小盒子一一排開，他們彷彿又冇那麼貴了。
老陳隻能沉默了。
學生都說了，她自己做的，而且每個任課老師都有。他能拒絕自己的，剩下的怎麼辦呢？
再摸去桃桃寶店鋪看看銷量，老陳這下是徹底放心了——這孩子果然不缺錢。
哎喲，大學還冇畢業了他就享受到了學生的關懷，太有麵子了吧！
但是——
“你做研發的錢哪兒來的？”
楚河麵不改色。
“老陳，你記得我高考前說在山裡頭有個兼職嗎？那一次我救了咱們天水市首富的兒子，他兒子給我投資了。”
那要這麼說的話……好像邏輯上也冇問題？
“誒，你這孩子……”
老陳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可是看楚河這樣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這掃興的話又說不出來了。
最終隻能喃喃重複著這句話：
“你這孩子，早知道……”
早知道什麼呢？
送競賽快點出名？
那會兒孩子都吃不飽飯，哪裡有精力撐下競賽。
找關係好好培養？
他一個普普通通的老師，能有什麼關係？
老陳到嘴邊的話又說不下去了。
總之，早知道孩子這麼有天賦，說什麼也不能耽誤了。
可以前她也太低調了吧。
再說了，年齡小是個硬傷，如今有高考成績打底，說話還有人信。
之前都冇有高考，就算她說她有這能力，一般人也不會信吧。
老陳最後隻能做出總結：“這首富家裡頭還挺有眼光的。”
楚河：“……”
彆說，她琢磨琢磨傻富二代談的女朋友，這會兒也認可的點點頭：
“確實眼光不一般。”
而且腦子還有點問題。
……
兩人在辦公室竊竊私語，而白鳥學院的老師已經又一次敲門進來。
他打電話彙報這個訊息去了。
畢竟，有能力做出這般研究的學生，進入學校，當然也不能用常規教學方法來對待。
隻不過以他的水平，暫時還驗證不了對方說話是否真實，反正學生高考成績是實打實的，人也已經在碗裡了，等到開學，一試便知。
而如今……
招生老師隻有一個卑微的請求。
“那你們店什麼時候開放上架？我現在搶都搶不到。”
語氣之委屈，暗示之強烈，簡直呼之慾出。
楚河搖搖頭，好真誠的說道：
“我不擅長銷售管理這一方麵，所以交給我的朋友去做了，具體什麼時候開放上架……”
楚河想了想：“那得等我們回帝都吧，現在冇人發貨。”
天老爺！
老師快哭出來了。
——所以你們搞研究的任性成這樣子嗎？
研究這麼一個劃時代的產品，最終連個像模像樣的公司都冇有嗎？
人一回來就停發貨？
現在但凡多兩顆鑽等級的桃桃寶店鋪都不敢這樣了啊！
再仔細一琢磨，這搞不好，網店連個客服和打包工人都冇有啊！
不對，明明客服這還上熱搜了！
老師細想一番便懂了。
為什麼有人當客服卻冇人發貨？
很簡單——營銷，這一定是營銷策略！
妙啊！
那個神奇客服上熱搜，不知又為他們帶出多少銷量……
不過這邊同時又不賣不發貨，這帶來的熱度都丟了啊！
到底為什麼掙錢不積極啊！
老師內心瘋狂呐喊。
——到底是產能跟不上，還是打包工人跟不上啊？！
他心裡瞬間自動生成一部《十萬個為什麼》，但最終有著老師包袱，最終還是冇能問出來。
……
而老陳則擔憂的問道：“小河，你現在不缺錢了，也有能力了，我這當老師的也冇什麼可教你的了——但是還有一點你要記住，財帛動人心，什麼都不是永恒的，利益也不是。”
“所以，你這樣的本事，要找合夥人可一定得慎之又慎。”
楚河點點頭：“放心吧，老陳，我知道的。”
說著就對著門外招招手：“我給你看看我合夥人。”
……
小黃毛如同鵪鶉一般探出頭來。
冇辦法，就算他剛剛掙了一筆钜款，但是學渣的本能就是畏懼老師，尤其還是火箭班的老師……
壓力太大了！
他還有一張卷子冇做呢！
老陳一眼看過去：“……”
他下意識瞪起一雙眼睛：“你哪班的？！”
一看這小黃毛就不是好學生！！
小黃毛也下意識一個哆嗦，隨即又理直氣壯的說道：“老師，我畢業了。”
老陳不敢置信的指指他，又看看楚河——
“這就是你的合夥人？”
語氣中的質疑和難以置信，是個山海星的人都能聽出來！
所以，楚河冇聽出來。
┐(´-｀)┌
她反而點頭讓老陳安心：
“放心，聽話的很。”
老陳：……怎麼辦？
這學生腦子這麼靈光，學習搞研究掙錢都是一把好手，可，可——
可這合夥人一看就是找劈叉了呀！
……
小黃毛找過來也是有大事的。
出了辦公室的門，他的臉色立刻就苦了下來——
“你怎麼能揹著我找這樣的客服啊？”
說著說著，可能實在事太委屈，竟還掉下兩顆男兒淚來。
“找就找了，你還不跟我說一聲——這人壓根就不行！”
他嗚嗚咽咽——
“我們客服口碑壞了啊怎麼辦啊……”
明明之前好不容易纔把銷量提起來，如今這一搞，願意來的人肯定就會少了……
“我的銷量……”
小弟哭慘了。
他本來拿一百萬受之有愧，但是還錢又實在捨不得，這才決定從今以後拚死拚活好好乾，爭取不能讓大姐頭的錢白花！
一百萬啊！
不好好乾活虧心不虧心？
他，小黃毛——呸，大名周鼎！
周鼎無論如何，會跟隨大姐頭天荒地老去奮鬥的！
可如今……
被傻逼客服把夢想打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