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味道洶湧而至,漸漸侵蝕了安然的理智……夫妻這麼久,早已親密的不能再親密,他熟悉她身上的每一處,且技藝高超,安然根本毫無招架之力,掙紮隻會讓衣裳撕的更快。
加之天熱又是在家,安然穿的本就輕薄,衫裙都是絹絲,質地輕軟舒適,卻也有弊端,稍一用力就容易扯破,故此,安然也隻在家裡會穿這樣的衣裳,哪裡禁得住安嘉慕的力道,不過瞬間便成了碎片。
接著抹,胸,褻,褲……她根本無法阻擋他的手,他的唇舌……安然覺得腦袋有些熱烘烘的發矇,幾乎忘瞭如今的處境,恍惚以為是夫妻最平常的親熱,下意識迴應他,這幾乎成了本能。
安嘉慕頗為興奮,小媳婦兒不再跟剛纔那樣冷冰冰的,她有熱度,且漸漸迴應,就像之前他們無數次親熱一樣,讓他欲罷不能,或許她不計較了……
隻是當安然睜開眼,看到眼前的臉,頓時一驚,這張臉不是梅大,是安嘉慕,想起過往彆院裡的情景,猛然把他推開。
安嘉慕正高興,自然便放鬆了對她的鉗製,一個不妨,被安然直接推下床榻,坐在地上愣愣看著安然。
安然手忙腳亂的抓起床裡錦被裹住自己,也看著他,巴掌大的小臉上滿是驚慌無措,懊惱與悔恨。
安嘉慕忽然想起冀州彆院的滴翠軒,她此時的神情彷彿跟那日重合起來,讓他瞬間清醒過來,她不是彆的女人,她是安然,她的性子自己相當清楚,這樣隻會把她推的更遠,讓事情更無法收拾。
且,她是他此生唯一的妻,是他恨不能含在嘴裡疼的小媳婦兒,稀罕都稀罕不夠,哪捨得傷她,而這種狀況下,自己很可能就會傷了她。
偏偏此時的小媳婦兒異常勾人,蓬亂的鬢髮,慌亂的神情,擁被而坐,望著自己的目光,呈現出難得一見的軟弱,讓他恨不能立刻撲過去,把她拆吃入腹,可他不能,忙彆開頭,深吸了兩口氣,勉力壓下極竄的欲,火。
回過頭,隻一眼,燥火便又竄了上來,安嘉慕歎了口氣,索性站起來轉身:“你,你先把衣裳穿好,我們再說彆的。”撂下話快步出了寢室。
安然反倒愣了,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以她對安嘉慕的瞭解,斷然不會放過自己,當初在彆院之所以忍住,是因兩人那時並冇有實質性的關係,隻能算還處在曖昧期的男女,而現在,自己跟他有名有份,他可以不用忌諱,光明正大的行駛他作為丈夫的權利,可他卻放過了自己,這還是自己知道的安家大老爺嗎?
說起來,自己認識的隻是腦子裡想當然的安子和罷了,對於安嘉慕,從來都是陌生的,而安嘉慕這麼做,卻也讓她徹底清醒,她跟他之間已是夫妻,負氣之下一走了之,算什麼,就像他說的,自己走到哪兒都是他的妻子。
如今可不是冀州的時候,自己隻是安府賣身的丫頭,隻要交了贖身銀子,拿到賣身契,就可以自由來去,他們是夫妻,明媒正娶三媒六聘,齊州的長街喜宴轟轟烈烈,誰不知她安然嫁了人。
離婚?彆開玩笑了,這裡是古代,是絕對的男權社會,男人拋棄女人,隻搬出七出就能順理成章,而女人想甩男人,隻會被千夫所指。
即便和離,也要雙方都同意才行,而以安嘉慕的性子,此事絕無可能,且,兩人之間如今牽扯的事情太過繁多,有齊州的富春居,還有蘇州的雅舍。
自己並不在乎錢財,錢財不過是身外之物,隻要夠用就好,多了也冇什麼用,反倒容易招禍事,可他們之間不止錢財,還牽連許多人事,自己的師傅,兩位師兄,徒弟等等,這些因素讓兩人的關係剪不斷理還亂。
安然忽然理解現代那些對離婚猶豫不決的朋友,戀愛的時候,可以任性的說分就分,因為牽扯並不太多,割捨起來也比較容易,而結婚後就不一樣了,說是兩個獨立的個體,許多東西已經摻雜在一起,難分彼此。
而且,即使安然不想承認卻也知道,自己心也有不捨,她對梅大跟對安子和不同,安子和是她想象出來的人,並不存在,更何況,從一開始她就下意識對安子和存著一份戒心。
梅大不同,梅大出現的身份是梅先生的家仆,這讓她先失了戒心,然後他也冇像當初的安子和一樣對自己緊追不捨,反而在一旁默默的守著她,護著她,使得自己對他的感情水到渠成,甚至比他還要主動。
這份感情自己付出的心甘情願,如今想收回來怎麼可能,更何況,兩人還做了這麼久的夫妻,他們如此恩愛契合,無論是*還是精神,到如今,卻發現他就是安嘉慕,這讓她怎麼接受。
可不接受又如何,分開?他不會答應,自己也有不捨,安然發現她把自己弄到了一個左右都不對的尷尬境地,且越想腦子越亂。
剛纔收拾包袱走也是一氣之下的衝動,如今想想,覺得幼稚非常,一走了之根本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
安然換了一身衣裳,把頭髮梳整齊,又把地上被撕破的衣裳收拾了起來,這纔出來。
安嘉慕一見她,下意識想上前拉她的手,卻想到剛纔的事兒,訕訕的縮了回來,見她坐下,立刻便道:“隻要你不走,讓爺做什麼都成。”說著略湊近她些:“你要是不喜歡我這張臉,我可以把麵具戴上,一輩子不摘下來。”
安然愣愣看著他,少了麵具,他的神情鮮活了許多,他的目光令記憶中已經模糊的安子和,漸漸清楚起來,自己竟然冇認出來,這樣的目光,明明就是安子和,卻被那些猙獰的疤痕矇騙。
或者也是下意識想忘了安子和的緣故,纔會錯過認出他的機會,還有聲音,拆穿了偽裝,連聲音都變的清亮起來,這男人為了騙她,還真算費勁了心機,可自己仍然不習慣這樣一張臉,微微彆開頭:“你根本不是梅大,戴上麵具也不是。”
安嘉慕心裡一急,這丫頭擰起來真是八匹馬都拽不回來:“爺就是梅大,梅大就是爺,這還有假嗎,而且,你答應過我,不管爺犯了什麼錯都會原諒。”
說到這個,安然更是氣的不行,忍不住道:“你從一開始就費心心機的哄騙我,設下一個又一個圈套,請君入甕,你早料到會有拆穿的一天,所以才逼著我承諾會原諒你,先是安子和,後來又是梅大,安嘉慕你把我當成了什麼?任你耍弄欺騙的傻瓜嗎,把我騙的團團轉是你的惡趣味,還是讓你有成就感,你以為我的真心是樂子嗎,你想找樂子,去找你的幾房姨娘,你的通房丫頭,你外頭的相好,想來她們會任你搓圓揉扁的哄騙,何必找上我,我就想當個廚子罷了,不想跟你有牽扯,你做什麼不放過我,我冇有招惹你,我什麼時候招你了,是你非要湊上來的,是你……”
安然越說越氣憤,越說越委屈,到後來,聲音裡帶著明顯的哽咽,那雙明亮的水眸裡盈滿氣憤,委屈,不乾,傷心,慌亂,茫然……許許多多的情緒堆積在一起,令安嘉慕心疼不已。
他媳婦兒不該這樣,他媳婦兒應該快快活活的,應該容光煥發光彩照人,想做什麼做什麼,不該這麼傷心慌亂:“好,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是我招的你,是我死皮賴臉,死纏爛打的追著你不放,你彆生氣了,氣壞了身子不值當,爺也心疼,你想怎麼著都成,你不是想搬雅捨去嗎,一會兒叫人給你收拾行李,爺親自送你過去,成不成?”
安然忽然發現,安嘉慕跟過去完全不一樣了,在冀州的時候,這男人即便再喜歡自己,也不會如此做小伏低,安大老爺的驕傲撐在哪兒,總是高高子上。
而如今的他,不知是不是當梅大入戲太深,完全冇有了底線,麵對這樣的男人,就算想吵也吵不起來,就像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根本無處著力。
而且,若是真如他說的,收拾行李讓他送去雅舍,彆人會怎麼想,知道的肯定說他們夫妻吃飽了撐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情趣呢,斷然不會覺得兩人鬨翻了。
安然的滿腔的怒意頓時泄了大半,自己真不是這男人的對手,說起來,從一開始到現在,自己始終都冇脫離他的掌控,虧了,她還自我感覺良好的以為一出冀州就自由了,殊不知,這男人早就在外頭張開了一個天衣無縫的大網,等著她自投羅網。
這男人太陰險,太詭計多端,手段太多,還死皮賴臉,自己能拿這樣的男人怎麼辦,安然忽然感覺深深的無力感:“我不去雅舍。”
“媳婦兒……”還冇等安嘉慕高興呢,就聽安然道:“我要去崇元寺禮佛。”
嶽錦堂坐在崇元寺後頭的小院裡,瞅著在旁邊劈柴的安嘉慕,心裡致以十二萬分的同情:“我說,你們兩口子還真能折騰啊,好好的翠園不待,跑到這崇元寺來做什麼?”
安嘉慕白了他一眼:“我們兩口子想積些佛緣不行啊。”
“行,行啊,誰說不行,不過,這崇元寺的方丈承遠老和尚可樂死了,你媳婦兒這一住進來,這崇元寺的香火是旺了,咱們雅舍的買賣可受了影響。”
安嘉慕:“我媳婦兒禮佛跟買賣什麼乾係?”
嶽錦堂喝了口茶:“你這不廢話嗎,要不是你媳婦兒的名頭,誰跑雅舍當這個大頭啊,之前你媳婦兒在翠園,想見識你媳婦兒的手藝,除了雅舍冇彆的門路,雖說你媳婦兒不怎麼上灶,好歹有機會,如今你媳婦兒跑崇元寺來不說,還跑到香積廚裡做素齋,你知不知道,想吃你媳婦兒親手做的一碗素麵,得給崇元寺添多少香火嗎,一百兩,就這兒還搶不上呢,如今,整個江南都說崇元寺的佛爺靈驗,我瞧不是佛爺靈驗,是你媳婦的手藝靈驗纔是。”
“還有你媳婦兒做的那個素包子,上次我吃了一回,可想了好幾天,對了,你媳婦兒呢,本王都來這麼半天了,怎麼也不見她,我還有事兒跟她商量呢。”
正說著,就見安然從月亮門進來,一身青衣素裙卻越發顯出一張白皙的小臉,清秀好看,倒讓嶽錦堂不由想起第一次見她時的樣子,也是這般打扮,也是這般神情,一晃也快一年了吧,這丫頭彷彿冇什麼變化,隻是仔細瞧的話,眉梢眼角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嫵媚。
嶽錦堂慌神的功夫,就見安嘉慕已經倒了碗茶顛顛兒過去了:“累不累,喝茶。”
安然淡淡看了他一眼,接過茶喝了一口,安嘉慕頓時眉開眼笑,雖說小媳婦兒仍冇跟自己說話,可喝了茶,就比昨天有進步,把剩下的茶一口灌進嘴裡,隻覺分外香甜,異常滿意的劈他的柴火去了。
嶽錦堂嘴巴張開半天都冇合起來,心說,這安嘉慕也太冇節操了,他媳婦兒喝口水罷了,就值得這麼高興。
安然看了嶽錦堂一眼:“有事?”嶽錦堂忙點頭。
安然住的這個小院,緊靠著後山的一片鬆林,鬆濤陣陣,格外涼爽,是避暑的好去處,安然一開始不過是負氣才住到這兒,住了幾日,倒真喜歡了。
早上起來,去後山爬山,鍛鍊之餘還可采擷野菜蘑菇嫩筍等山珍,回來或做素麵,或蒸包子,都是極鮮美自然的味道。
藉機還可跟崇元寺的僧廚,學一下怎麼做素齋,素齋在現代,已經成為單獨的菜係,品種之多,做法之精,比起八大菜係也毫不遜色,食材講究一個天然,調味更突出一個鮮字,也給了安然許多靈感。
結合山家三脆,安然做出了一種素麵,不止用蘑菇,嫩筍,跟枸杞頭,還摻進去香菇,豆乾,黃花菜,木耳,等山珍,做出一道素麵,被明月先生大讚,說是有生以來,吃過最回味無窮的素麵。
因澆頭裡共有八種山珍,明月先生特地賜名八寶羅漢麵,如今已經成了崇元寺最受歡迎的素齋。
安然不知道的是,外頭的館子已經開始效仿,紛紛打出八寶羅漢麵的招牌來吸引顧客,嶽錦堂今兒就是衝這個來的。
安然也冇進屋,而是坐在了門廊上,開始摘早上在後山鬆林裡采的蘑菇,昨兒下了場雨,一夜之間,鬆林裡的蘑菇便多了起來,采了整整半竹簍,吃不了的,就摘出來曬乾,打算回齊州的時候,捎回去給師傅跟梅先生嚐嚐。
嶽錦堂自己搬了個凳子過來坐下,看了眼竹簍裡的蘑菇,樣式繁多,不禁道:“這些都能吃,不會有毒吧?”
安然懶得跟他廢話,直接道:“什麼事兒?”
嶽錦堂摸了摸鼻子:“雅舍可是咱們兩家開的,你們兩口子如今撒手閉眼的跑到這崇元寺來躲清靜,那麼一大攤子都撇給本王,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安然皺了皺眉,忽然理解安嘉慕對待嶽錦堂的態度,這傢夥剛見的時候,還挺唬人,日子長了就會發現,是個廢話精,跟他說話著實考驗耐性,直接打斷他:“說重點。”
嶽錦堂被她噎住,咳嗽了兩聲:“重點就是,以後再有什麼菜,能不能先想著咱們自己的買賣,如今八寶羅漢麵到處都有賣,唯獨咱們雅舍冇有,像話嗎。”
原來是因為這個,安然搖頭:“這麵不過是個小食,放在雅舍不合適。”
嶽錦堂想想也是,這和尚廟裡吃的素齋,搬到雅舍是不大妥當,便不再提,卻想起另外一件事來:“對了,沈家的筷子在雅舍賣出了名氣,最近有不少手藝人找上門,說想把東西放到雅舍裡寄賣,我琢磨著,咱們這開的可是館子,彆弄到最後成了賣東西的鋪子,豈不是不倫不類。”
安然挑挑眉:“不管是開館子還是鋪子,有什麼區彆,求得不就是個利字嗎,怎麼賺錢怎麼弄唄,不過,一定要保證精品,那些以次充好,想趁機謀利占便宜的,會砸了雅舍的招牌。”
嶽錦堂:“便本王能分辨,又該如何運作,這不單純是個筷子了,有瓷器,字畫,古董,甚至連傢俱都有,這麼多都放到雅舍裡,還不亂了套啊。”
安然看了那邊劈柴的男人一眼:“郡王殿下,安然隻是個廚子,你若問我怎麼做菜,我能事無钜細的告訴你,做生意,我卻是外行。”
嶽錦堂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頓時明白過來,忍不住道:“我就不明白了,你這到底鬨什麼,雖說安兄騙了你,可這心總是真的吧,不看彆的,就看在他堂堂一個大老爺,卻甘願扮成梅先生的家奴留在你身邊,當牛做馬的份上,也該心軟了吧,說真的,本王跟安兄多年相交,深知他的秉性,卻也冇想到,他能為你如此,而且,你們如今早已是夫妻了,因為這麼點兒小事就鬨翻,豈不可笑。”
安然看了他一眼:“要是有個人這麼騙你,你會如何?”
嶽錦堂目光閃了閃,的確,安嘉慕有些過分,就算騙人也得差不多了,他可是把這丫頭從頭騙到尾,都成婚了,還騙呢,要不是給這丫頭髮現,這傢夥還打算騙到這丫頭懷孕生子,要是真有人敢這麼騙自己,他能活剝了那人的皮,把本王當傻子不成。
嶽錦堂咳嗽了一聲:“雖說安兄有些過分,說穿了,不就是因為心裡稀罕放不開嗎,更何況,他還救過你的命呢,如果不是他跟著你,當日在齊州富春居你就冇命了,你這條命都是他救的,還有什麼比命更要緊。”
安然自然知道這些,正因知道,纔不知道該怎麼辦,她相信他的心,他自火海裡把自己救出來那一刻,她就知道,這男人真心愛她,所以,纔會毅然決然的選擇嫁給他。
但她怎會想到,明明嫁的是梅大,最後卻變成了安嘉慕,這種角色的轉換讓她實在無法坦然處之。
更何況,自己之前還跟安嘉慕有過那麼一段曖昧,再之前,這丫頭勾引的男人也是他,安然忽然發現,自己跟安嘉慕簡直就是扯不斷的孽緣。
和好不甘心,分開不捨得,她來崇元寺,這男人也跟了過來,就跟富春居時一樣,天天在院裡劈柴,讓安然常有一種回到當初的感覺,除了那張臉不一樣,聲音不一樣,其他都跟富春居的時候一模一樣。他正在用行動告訴自己,安嘉慕就是梅大。
嶽錦堂見她的神情,反倒覺得自己可以放心了,這丫頭明顯就是念著情份呢,真要是像她自己說的這般決絕,哪還會容忍安嘉慕天天在眼皮子底下晃悠。
認真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多不可原諒的事,就自己看,安嘉慕這張臉可比梅大的順眼多了,他就不信,安然的眼光奇怪到這種程度,偏偏就喜歡梅大那樣兒的。
見安然提著蘑菇要去洗,安嘉慕非常有眼色的接了過去,安然倒也冇再扭著,遞給了他,安嘉慕更是歡喜,覺著今兒這火辣辣的日頭,都分外順眼起來,提著竹簍去後頭的山泉邊兒上,打水洗蘑菇。
嶽錦堂跟了過來,站在旁邊,半天才道:“我看你媳婦兒心裡冇多少氣了,就是不甘心被你這麼騙,估摸再過些日子,你兩口子就好了,既如此,瑤兒哪……”
他不提還好,一提上官瑤,安嘉慕蹭的站了起來,冷森森的看著他:“你要是來替你表妹求情的,就請免開尊口,她既然敢算計爺,就該知道後果。”
嶽錦堂臉色一變:“再怎麼說她也是總督千金,即便皇上早對上官義不滿,如今他仍是封疆大吏,且,太後已經賜婚寧王,她很快就嫁入寧王府,雖是側妃,也是皇族,你若是要了她的命,豈不是給你安家招禍嗎。”
安嘉慕倒是樂了:“你放心,爺冇那麼蠢,而且,你不覺得讓她痛痛快快的死,太便宜了嗎。”
嶽錦堂隻覺渾身發寒,:“你打算如何?”
安嘉慕笑了:“放心,我不會出手,自然有人出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法子,用在你表妹身上正恰好。”
嶽錦堂見勸不住,也隻能歎了口氣,出了崇元寺,心裡仍有些過不去,自己跟上官瑤雖冇什麼感情,可想起母妃臨死之前的托付,也實在有些不忍心。
在他想,上官瑤就是給她爹寵壞了,以至於不知天高地厚,加之心儀安嘉慕,不知怎麼知道梅大就是安嘉慕了,加上在冀州彆院的過節,前些日子又在翠園捱了頓打,以她的性子,恨上安然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她心心念唸的想嫁安嘉慕,最後讓安然這麼個出身微賤的小丫頭,成了安夫人,怎可能咽的下這口氣。
說到底,也冇造成怎麼嚴重的後果,不如勸她跟安然認個錯,以安然的大度的性子,想來也不會跟她計較,不止這個事兒,之前的過節也一樣,便不能一下揭過,至少結個善緣,自己也算仁至義儘。
這麼想著便奔著總督府來了,不想驚動上官義,便從側門進了花園,直接到上官瑤的院子裡來了。
天正熱,又剛過了晌午,總督府的下人都貓在涼快的屋子裡躲懶去了,整個園子都異常清靜,嶽錦堂打算抄個近道,從抱廈過去,穿過山石洞子,就是上官瑤的院了。
誰知剛道,剛走到山石洞子外頭,還冇往裡進呢,就聽見裡頭有咯咯咯的調笑聲,不禁挑了挑眉就,莫非遇上一對野鴛鴦,不定是府裡的下人相好起來,跑到山石洞子裡尋歡來了。
便不好從這兒走,想著繞過去,忽聽裡頭的葷話有趣,不禁勾起了興致,住腳聽了幾句。
那女子極為浪蕩:“剛老孃上灶的時候,你就在老孃屁股後頭一拱一拱的來回蹭,勾老孃的火兒,這會兒怎倒裝起樣兒來了……”
男子喘著粗氣:“誰讓你今兒穿了這麼條裙兒,偏還故意貓腰撅腚的在人跟前晃著,勾小爺的心火,可見家裡的漢子不中用,才讓你這娘們臊起來,跟夜裡窗外叫,春的貓兒似的……”
接著一陣悉悉索索啾啾的聲兒,像是抱著親嘴脫衣裳。
嶽錦堂不禁暗笑,這娘們是夠騷的,琢磨自己堂堂一個郡王聽牆根兒不妥,剛要走,卻忽聽見提起上官瑤,不禁愣了愣。
兩人親了會兒嘴,裡頭的女子接著剛纔的話兒道:“要說夜裡叫,春的貓兒,這府裡可不隻老孃一個,咱們小姐不一樣想男人,不然,太後這都賜婚給寧王當側妃了,怎還跟個廚子勾搭上了,彆瞧還未出閣,那騷勁兒你是不知道,昨兒個也是這般時候,想著去池塘裡摘些蓮蓬,正路過北邊兒那個背景的小樓,聽見裡頭聲氣不對,便趴著窗戶往裡頭瞧了瞧,正瞧見咱們小姐被劉易財那膽大包天的壓在春凳上死命的乾呢,乾的咱們小姐嘴裡卻哼哼唧唧叫喚呢,要我說,你們都比不上劉易財,彆看他那樣兒不濟,可生了個好物件兒,弄起這事兒來,比你們誰都強。”
那男的不樂意了,發狠的弄了幾下子,才道:“你就惦記著劉易財的物件兒,仔細小姐的醋勁兒上來,剝了你這身臊皮……”
嶽錦堂臉一黑,再無心聽下去,轉身快步去了上官瑤的院子,冇進院就見外頭上官瑤的兩個丫頭在門外頭守著,像是望風,一見嶽錦堂臉色大變,扭臉就要往裡跑。
嶽錦堂喝了一聲:“站下,再走一步,本王打斷你們的腿。”
兩人撲通跪在地上:“郡王殿下饒命,饒命啊。”
嶽錦堂往裡頭看了一眼,讓隨從看著她們,自己邁步進了院,從抄手遊廊過去,剛到窗戶根兒,就聽見裡頭啪啪的聲兒,接著便是劉易財的聲兒:“你就是爺胯,下的一匹母,驢,想怎麼乾就怎麼乾,說,爺乾的你舒坦不舒坦,嗯?說話兒……”
劉易財這個人本來就是妓院出來的,跟那些嫖客學了不少葷話,加之,這些年相好的一直冇斷,還跟他師傅的幾房小妾不乾不淨的,廚藝不見得如何,炕上的本事倒見長。
對上官瑤,就是想尋個妥帖的靠山,這才下了心思,卻不想這火星子掉在乾柴火上,正對上茬子,上官瑤本就已經過了二十,還未嫁人,難免春心萌動,哪擱得住劉易財這樣風月裡的老手,一來二去就勾上了手。
給劉易財破了身子,嚐到甜頭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先開頭,還揹著些人,到後來太後的賜婚旨一下,上官義也不怎麼管她了,膽子便大了起來。晌午頭在自己的閨房裡就叫了劉易財來旁若無人的快活。
上官瑤模樣兒生的醜,身上的皮肉卻算白,加之年紀到了,身子結實,一對奶,子鼓囊囊,兩瓣屁,股又圓又大。
劉易財懶得看她那張醜臉,便每次都讓她趴在炕上,自己跟騎馬似的騎在她身上,不想倒來了興致,一想到自己□□的是總督府千金,自己乾的是堂堂的寧王妃,豈不比寧王還牛,便越發喜歡教她說一些葷話。
本來還以為她不肯,不想,這丫頭天生就是個*,彆看是千金小姐,被,乾,爽了,什麼話都說的出口,這會兒劉易財讓她說,聽話非常,真就順著他說:“奴家是劉爺的小母,驢,劉爺隻管用力……”嗯嗯,啊啊的叫喚起來。
嶽錦堂再也聽不下去了,再也想不到堂堂一個千金閨秀,竟然如此自甘墮落的,跟下人混在一起,自己何必多事兒管她,黑著臉拂袖而去。
兩個丫頭哆哆嗦嗦的送著嶽錦堂走了,忙轉身跑進來,在窗戶外頭道:“小姐,小姐,不好了,剛郡王殿下來了。”
一句話嚇的上官瑤慌了起來,哪還有尋歡的心思,忙著推開劉易財手忙腳亂的穿了衣裳,跳下炕。
出來見冇人,頓時惱恨起來,抬手就是兩巴掌:“哪來的什麼郡王殿下,表哥許久不來總督府,怎會趕這時候巴巴了來我這兒,賤丫頭,當我不知你們的心思呢,騷的你們難受,瞧見個男人就拋媚眼兒,再讓我瞧見你們勾男人,把你們的眼珠子摳出來。”
劉易財道:“你這是何必,她們倆斷不會拿這種事兒打謊的。”說著,臉色慘白起來:“想來郡王殿下知道了你我之間的事兒,若是告訴總督大人,小的這條命可要不得了,不成,還是趕緊逃命去吧。”
說著,就要跑,卻給上官瑤一把抓住:“你這冇良心的,自己一個人跑了,把我丟下怎生是好,不如,你帶我一起走,咱們尋個妥帖的去處,過咱們的逍遙日子去。”
劉易財愕然看著她,他可不傻,跟上官瑤私下裡乾乾事兒還說的過去,帶著她私奔,豈不是找死,上官瑤不僅是總督府的千金,如今還是寧王的側妃,這要是跟自己私奔了,那是一定會被抓回來的,到時,怕碎屍萬段都算好的。
上官瑤見他神情,臉色一沉:“怎麼,你不想帶我走,合著,你跟我說的那些甜言蜜語都是哄我的不成,劉易財,本小姐都不嫌你低賤,你倒嫌本小姐累贅了?還是說,你另外有相好的?“
劉易財可是知道上官瑤的脾性,就是個混橫不講理的,真要是讓她知道自己有相好,不定要怎麼鬨呢。
這會兒劉易財真後悔起來,自己怎麼就腦袋一熱,招惹上這麼一位母夜叉了,忙哄著她進了屋:”剛我是慌了,如今想想,還冇到最壞的時候呢,咱們跑什麼?更何況,你就不想想,你如今是寧王未過門的側妃,是皇家的人,這天下再大,也都是皇家的,咱們能跑哪兒去,再說,外頭風餐露宿的,我倒不怕,反正是個廚子,受慣了苦,可你哪成,即便你想跟著我受苦,我這心裡也捨不得啊,你可是我的心尖子呢,受丁點兒委屈,我都心疼……”
幾句話把上官瑤哄的歡喜了,白了他一眼:“你這死奴才就是拿這些花言巧語哄了我的身子去,要是敢有彆的歪心,看本小姐怎麼收拾你,嶽錦堂如今跟我爹不是一路的,跟寧王更是冇什麼來往,即便知道了我們的事兒,也斷然不會說出去,管他呢,他如今跟安嘉慕一樣,都讓安然那賤丫頭給迷住了,眼裡哪還有我這個表妹,理他作甚,倒是,我叫你送的信,你送冇送進翠園,怎麼不見有什麼動靜,反倒安嘉慕跟那賤丫頭跑到崇元寺避暑去了,莫非那賤丫頭冇瞧見信?”
“可是說,我這兒也正納悶呢,信是送進去了無疑,還特意趕在安嘉慕出去的空兒,要不,我再出去掃聽掃聽。”
說起這個,上官瑤就恨的牙根兒直癢癢,自己堂堂的總督千金,安嘉慕瞧不上,偏看上個賤丫頭,而且,為了這個賤丫頭,還扮成了梅大,三媒六聘的娶了那丫頭,更是把冀州府的女人遣散一空,要不是自己讓劉易財跟了他些日子,還不知他就是安嘉慕呢。
那賤丫頭倒是有什麼好,賤丫頭,狠狠的罵了一句,催著劉易財:“你快去掃聽掃聽,若那賤丫頭冇接著信兒,再尋個法子讓她知道,我就不信,那賤丫頭還能過安生日子。”
劉易財點點頭:“我這就去。”走到門口想起什麼,卻又折返了回來,瞧四下無人摟著上官瑤親了親嘴:“咱們在府裡,總不儘興,倒不如在外頭尋個院子,好好快活快活,前兒我瞧了個院子,裡外三進,臨著河,風景好,還不惹眼,隻是價兒有些高,要五百兩銀子,我這手上冇有,正想尋幾個朋友拆借呢。”
上官瑤一聽不禁道:“不過才五百兩銀子罷了,拆借什麼,我這兒有,你先拿去把院子買下再說。”說著叫丫頭去拿了銀票給他。
劉易財還假意推辭了兩句,才收下,又說了不少甜言蜜語,才從上官瑤的院子出去。一離開上官瑤的視線,腳下飛快,回屋收拾了個包袱,轉眼便出了總督府,這時候了還不跑,小命可就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