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握瑜情況怎麼樣,有冇有說她消失的這幾天發生了什麼?”寧姝問。
“她冇辦法說了,”子歸回道,“什麼人都認不得,什麼問題也回答不出,一直在淒喊尖叫,隻要有人靠近就伸手抓撓撕咬,就連她母親齊夫人也被她抓了一大道口子,倒是嘴裡一直在默唸夏侯世子。整個人跟瘋子無異了。”
子歸幾句話簡單概述了齊握瑜的駭人遭遇,令寧姝也無法不咋舌。
而這個訊息,也以最快的速度傳遍了整座京城,一時間每個角角落落裡都在驚訝議論。誰都想不到的事:不可一世的齊家四小姐,真的如同簽文上所咒的一般,癲癡瘋魔了。
將最後一粒釦子扣好,寧姝片刻不等,立即趕往陸博侯府。因得了齊妃口諭查案,哪怕陸博侯府再不歡迎她,也冷著臉將她放了進去。
還冇跨進齊握瑜所居住的院子,就遠遠聽到裡麵刺耳的尖叫,與下人們兵荒馬亂的規勸阻攔。
齊握瑜渾身臟臭不堪,渾身散發著如同牲畜圈籠裡剛拖出來一般,刺鼻的臭味。頭髮淩亂,雙眼渙散,跟冇頭蒼蠅似的,抱著頭不停在庭院裡奔跑著,翻滾著,將圍過來的下人們一個個推開。下人們臉上、身上,全是她抓出咬出的傷痕,血淋淋一片,可冇有一人敢上前強行製住她。
因為,之前將她從橋洞下強行帶回時,齊握瑜掙紮下,額頭不停撞在地麵上牆壁上,險些生生弄死了自己。
“啊啊啊啊啊……”她將自己死死地藏進牆角的櫃子裡,縮著淒慘的一小團,每一寸緊繃的皮肉上都寫滿了莫大恐懼,彷彿她現在身處的地方根本不是人間,而是惡鬼橫行的地獄。
“握瑜我的心肝啊,怎麼會變成這樣呢……天爺啊,不若叫我先死了吧……”齊夫人倚在門邊,望著裡頭神智全無與瘋子無異的親生女兒,險些將一顆心哭出胸膛。
齊夫人哭得力竭,眼一花險些栽倒在地上,寧姝三步並作兩步,及時將她扶穩:“齊夫人您怎麼樣?我扶您去歇一歇吧。”
不知道寧姝哪個字眼或者哪個詞觸動到了齊握瑜脆弱的神經。她聽到後,整個人緊了緊,雙眼瞪大,木偶人般從櫃子裡鑽出,然後跪倒在齊夫人麵前,額頭砰砰砸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嘴裡說著讓人恐懼的吉祥話:“老爺夫人公子小姐,身體康健福壽雙全……”
所有人倒抽一口氣,不由自主後退幾步,像活見了鬼。
這、這、這是怎麼一回事?眼前的場景,簡直比午門殺頭都要令人膽寒。
齊握瑜卻毫無察覺了,隻行屍走肉般繼續呆滯地磕頭:“花好月圓瓜瓞綿綿家宅和樂長壽平安……”
她嘴裡每迸出一個詞,都叫人心驚肉跳,直到慧媽媽等人抽泣著,頂著齊握瑜的撕撓衝過去將她抱住,再有齊大人大步而來,一掌拍在她的後頸將其弄暈,這場令人駭然的拜賀才暫告一段落。
可床榻上仍在不斷抽搐的齊握瑜,明明白白地告訴所有人:這事兒,可能纔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