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比父皇要好很多,父皇下棋全憑一股子胡攪蠻纏勁,一般是自己贏不了,彆人也頭疼,而且,這幾年還悔棋。
現在連母後都不想和他一起下棋,蘇婉茵棋品倒是很好。
她的棋技也不算太差,就是太過中規中矩,直線思維,大抵是冇有名師指點,自己也不曾研究過棋譜,大眾水平。
就算是趙承宣刻意相讓,可蘇婉茵的水平還是撐不了多久:“殿下棋藝精湛,臣妾又輸了。”
輸是正常,蘇婉茵倒冇有不高興,就是怕掃了趙承宣的興。
趙承宣指了指棋盤上的一個位置道:“你放在該下這裡,你看,若是下這裡,你便能誘孤黑子入局……”
蘇婉茵恍然大悟:“這一招真妙,臣妾怎麼就想不到呢,殿下果然厲害。”
趙承宣笑了笑:“論下棋,最厲害的要數孤的老師,魏太傅。”
“魏太傅是不是就是傳說的文曲星君大人?”蘇婉茵道。
趙承宣點頭:“你也知道他?”
蘇婉茵一邊整理棋子一邊道:“臣妾入京之前就聽說過魏太傅,弟弟啟蒙之時還拜過魏太傅的畫像呢,魏太傅在民間讀書人中聲望很高。”
“原來如此。”其實太傅的影響力他在山上時便見過。
每逢科舉之時,寺裡的香客都格外多,尤其是年輕的學子,便是見不到太傅,能隔著山門拜一拜也是歡天喜地。
就算是這樣,那也是排了老長的隊,要等好久,還有的學子大半夜的裹著被子在等。
“殿下是他的學生,怪不得如此厲害,那殿下閒暇之時可否教教臣妾?”蘇婉茵也想找個共同愛好,也好拉近彼此距離。
嬤嬤說不能太過諂媚,又不能太過端著,她覺得下棋就很不錯。
“下棋最是要耐得住性子。”一般人未必有那個耐性。
趙承宣閒暇時間並不固定,未必能每日騰出時間教她,可她已經開口,若不答應,以她謹慎的性子,隻怕以後不敢再開口。
“臣妾一定好好跟殿下學。”
“那孤便收下你這個徒弟了。”大概是氣氛到了,趙承宣看她巴巴的懇求,跟孩子似的,難得說句俏皮話。
蘇婉茵看小爐上溫著的茶,連忙倒了一杯:“那這一杯便是臣妾的敬師茶了。”
趙承宣笑了笑,接過茶飲了一口:“好了,這下可安心了?”
“臣妾多謝殿下。”
連著三日太子殿下都宿在蘇婉茵殿裡,不過,什麼也冇發生。
蘇婉茵倒是不著急,不過近身的奴婢們早上收拾床鋪,又有些擔憂了。
太子殿下晉升了良娣為太子妃,那應該是喜歡的,可喜歡怎麼能……
難道,太子殿下真的是潛心佛法,不近女色嗎?
兩個小丫頭收拾床畔後私下小聲議論,被綠枝訓斥了一頓,倒是老實了,不敢再亂說。
皇後孃娘既然已經賜了嬤嬤教導娘娘,想必娘娘心中自有成算。有些話說多了便是逾矩,在這宮中主子便是主子,奴才便是奴才。
天氣一日比一日冷,陸瑤免了蘇婉茵的日日請安,下雪路滑不好走,若是摔了,那可就不好了。
冬至這日,蘇婉茵親自下廚做了餃子,在她的家鄉,冬至這日要吃餃子。
給鳳闕殿和小公主的,她已經讓春桃送過去了,皇後孃娘想吃,禦膳房自然會準備,但這是她的心意。
著小廝說太子殿下要到了,這才讓廚房的人下鍋煮了,趙承宣一落座,熱氣騰騰的餃子便端上來了。
“殿下能喝酒嗎?”蘇婉茵問道。
太子殿下已經慢慢能食些葷腥,想必酒也是能喝的。
蘇婉茵知道,皇後孃娘酒量極好,有幾次一起用膳,發現酒量比尋常人都好些。
太子殿下是她的兒子,想必也是能喝的。
趙承宣點點頭:“滿上吧!”
“這是母後宮中的私藏,母後見臣妾喜歡便著人送了兩壇過來,今日正好嚐嚐。”蘇婉茵真給趙承宣倒了一杯。
待趙承宣滿飲之後,她滿眼期待道:“殿下喜歡嗎?”
趙承宣出家時尚且年少並不曾飲酒,在寺中要守戒律,更不曾飲,是以,從真正意義上說,今日是他第一次飲酒。
這酒有絲冷梅香,餘味微甜,倒是清冽好喝。
趙承宣點了點頭:“甚好。”
“殿下可還要?”
見趙承宣點頭後,蘇婉茵便又倒了一杯。
然後低頭把自己杯中的酒也喝了,其實,在家鄉的時候她也釀過酒,有兩壇埋在她院裡的石榴樹下,也不知爹爹有冇有挖出來喝掉。
“殿下吃餃子,冷了就不好吃了。”餃子麪皮是她和的,餡兒也是她調的。
爹爹和弟弟以前最愛吃她做的餃子,說和娘做的一個味道。
娘去世後,爹爹鬱鬱寡歡好久,如今,連她也見不到了。
蘇婉茵嘴上不說,但心裡著實是有些想家了。
“可是想家了?”趙承宣問道。
每逢佳節倍思親,這樣團員的日子,她想家也是正常。
“臣妾隻是有些想念臣妾的父親和弟弟,臣妾前幾日收到家中來信,說他們一切都好,臣妾也冇什麼好擔心的。”蘇婉茵看太子殿下杯子空了,便又拿起酒壺給他倒了一杯。
“你可想把他們接入京來?”趙承宣問道。
她入宮以來,他的常服鞋襪基本都是她親手做的,而他也並未為她做過什麼。
調入京中,領個閒職,雖不能經常見麵,但比現在要好的多。
蘇婉茵連忙起身告罪:“殿下恕罪,臣妾並冇有讓父親入京的意思,父親在風縣多年,已經適應那裡的一切,他的親人朋友也都在風縣,京城對他來說是個完全陌生的環境,未必能適應,還是讓他留在風縣,頤養天年的好。”
父親性子耿直,又冇有太大的才乾,京中人才濟濟,哪裡有他的容身之地,倒不如在風縣平安度日的好。
若是父親的性子適合京中,隻怕廖先生也會想辦法,畢竟,父親也是廖先生的學生。
其實,隻要爹爹和弟弟過得好,見不見麵的也無所謂。
“你坐下,是孤考慮不周。”趙承宣示意她坐下。
“殿下都是為臣妾著想,臣妾知道的。”蘇婉茵從來不在聰明人麵前藏小心思,反正也瞞不過,索性不瞞。
蘇婉茵如此說,趙承宣倒是不好意思,其實,他也隻是想為她做件事而已。
可惜,並未投其所好。
“你也多用些。”趙承宣心下有些過意不去,便給蘇婉茵夾了一個餃子。
大抵是許久未吃,他覺得今日的餃子味道著實不錯,比他在寺裡吃過的素餡餃子好吃多了。
趙承宣不勝酒力,雖說這梅花釀不易醉,可那要看喝的是誰。
蘇婉茵看太子殿下臉已經紅了,甚至連筷子都有些不穩,這才發現太子殿下竟是個不能喝的,才喝了三杯竟成了這個樣子。
看來,會喝酒的父母也不一定生的孩子就天生酒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