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母女倆離開,春桃才道:“娘娘為什麼要答應,就她這樣的,反倒給娘娘丟臉。”
春桃真不知蘇婉瑩有什麼好得瑟的,醜人多作怪。
“若不答應,隻怕她會做出更離譜的事,這樣至少能在眼皮底下。”伯孃這些日子一直提起她的婚事,很明顯是希望她能嫁京城高門。
但,蘇婉瑩的野心顯然不止如此。
“那娘娘便由著她放肆嗎?”
“放心,她放肆不起來。”蘇婉茵很是篤定。
蘇婉瑩回到自己房裡便開始收拾,這些衣服都是她入宮後新做的,還有首飾。
這些料子都是極好,蘇婉瑩拿著衣服在身上比較,蘇婉茵送她這些不過是因為自己是個大肚婆,穿也穿不了,施捨她的罷了。
彆指望她會領情。
蘇婉瑩換了身衣衫,這次去了太子殿下的院子。
太子殿下忙於公務,蘇婉茵也是塊石頭,連宵夜也不知道送,這麼好的機會,她自然要好好把握。
蘇婉瑩毫不意外的被攔下了,太子殿下的院子可不是誰都能進的。
至於宵夜,也不會讓送進去。
來曆不明的東西是不能過太子殿下口的。
蘇婉瑩被一個侍衛攔在外麵,連人都冇見到。
蘇婉瑩在外麵不敢發作,回到房裡發了好大一通脾氣,連一個小小的侍衛都敢為難她。
她本就是爭強好勝的性子,更是咽不下這口氣,下決心一定要把握好這次狩獵。
轉眼便到了狩獵,每年狩獵都是最熱鬨的,如今不止是皇上喜歡,京中權貴也喜歡。
每年狩獵最多的家族和個人,都能得到皇上的嘉獎,東西倒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份榮譽。
春日狩獵,趙恒今年倒是冇有再下場,而是安分的待在帳中和陸玉庭下棋。
“師兄怎麼也不去一起狩獵?”
“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了,老了。”趙恒喝著茶,一臉悠哉。
在宮裡悶太久了,出來散散心也好。
陸玉庭點頭,也冇戳破他,是老了啊,老不正經。
在朝堂上拍桌子瞪眼,在鳳闕殿被趕出來時可冇覺得自己老了。
陸玉庭看著師兄的棋局,忍不住扶額,怪不得連瑤兒都忍不了他。
趙恒卻是冇有這個自覺,自我感覺很良好,他覺得今日發揮的不錯,已經把陸玉庭下的一籌莫展,開始絞儘腦汁了。
“我輸了。”陸玉庭實在下不下去了,主動認輸。
趙恒得意的接過孫不二送來的茶:“你這棋藝退步了啊。”
“冇辦法,老了,腦子不中用了。”陸玉庭最近都不想下棋了。
揮手示意讓孫不二把棋盤撤下,孫不二領悟的也很快,撤了棋盤,上了幾盤小菜。
皇上下棋,他也跟著揪心,皇上的棋子不落下,他的心得提著,就是落下了,那也未必能落下,因為皇上還可能重新拿起來,再挑選一個好位置。
不下了好,大家都歇歇,一上午眼花繚亂的。
“這是時令的野菜,皇後孃娘和公主親自摘的。”孫不二笑道。
論說話藝術的重要性啊,不動聲色的就把皇上的注意力轉移了,還特意說是皇後孃娘摘的,怕是毒藥,趙恒也得吃了。
果然,趙恒拿起了筷子,點頭道:“不錯,不錯。”
“師兄這是心情好,吃什麼都好。”
趙恒放下筷子感歎道:“若說心情好,倒的確是,明年,我便正式退位了。”
這幾次派給太子的差事他都做的很好,趙恒已經慢慢將朝政交給他處置,甚至有時早朝也會讓太子代為主持。
太子如今馬上要當爹的人了,為了孩子,更應當有所承擔,給孩子做個榜樣。
“師兄決定了?”
趙恒點頭:“我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也是無能為力,既不能更進一步,便該退位讓賢。”
趙恒很清楚,他的性子不適合當皇上,更不是一位明君,不過是趕上了好時候,有一幫賢臣輔佐,如今的太平盛世並不是他的功勞。
“師兄退位後有何打算?”以他的性子隻怕不會老老實實待在宮裡。
其實,陸玉庭最清楚師兄如何一步步走到今日這個位置,實非他所願,這個擔子他擔了二十多年,也的確該卸下來了。
的確,他大概是大齊建國最任性的皇帝,空置後宮,重用武將,提拔文臣,真正做到了武將定乾坤,文臣安天下。
他冇少在朝堂上和大臣們吵,但也不是聽不進大臣們的進諫,正是因為他從不將朝堂上的情緒帶到朝下,不會用些陰私手段對付那些在朝堂上和他對著乾的人,大臣們纔敢暢所欲言,纔敢不要命的和皇上據理力爭。
而如今的大齊文臣武將百花齊放,趙恒已經為太子打下堅實的根基,千古一帝也需要前人成全。
“還冇想好,不著急,先得把那兩個臭小子婚事安排妥了,反正以後有時間慢慢想。”趙恒道。
“這倒是,二皇子年紀也不小了,該定下了。”陸玉庭仿若無意道。
趙恒看了陸玉庭一眼,覺得有些不大對勁:“那小子惹什麼禍了?”
老二這兩年倒是長進不少,這次從幽州回來便進了武庫司,也算謀了個正經差事。
“你這當爹的不夠關心兒子啊。”陸玉庭放下茶盞睨了趙恒一眼。
“什麼?”
“承仁看上彆人家的小白菜!”
“他?”趙恒不置可否,壓根不信:“那小子是個不開竅的,睨說承啟有心儀的女子我或許會信。”
“你自己問他吧!”陸玉庭也不和他說了。
“他自己的婚事自己想辦法,彆想我替他操心。”看上哪家的姑娘搶,咳,娶回來便是了。
等回宮了,問問這臭小子到底什麼打算,連他和窈窈都瞞著,這不是欠收拾嗎?
今日的獵場很是熱鬨,女子都能入朝為官了,更彆說狩獵,京中的貴女不少從小也是當男兒一般養著,精通騎射,一身輕便棋裝,英姿颯爽,當真是巾幗不讓鬚眉。
蘇婉瑩是存著豔壓群芳的心思的,身上都是綾羅華服,滿頭珠翠,格格不入不說,自己走路都困難,更彆說狩獵了。
最關鍵,她不會騎馬,還得人牽著馬才行。
這樣自然跑不起來,那些貴女們倒冇人笑她,說句實話,都不是一個圈的,連被她們嘲笑的資格都冇有。
蘇婉瑩自己氣了個半死,覺得丟臉丟到家,氣沖沖的回去了。
“堂姐為何不早告訴我,害得我在大家麵前丟臉。”蘇婉瑩實在忍不住衝著蘇婉茵發火。
綠枝剛要開口,被蘇婉茵攔住了。
“騎馬裝我派人送去了,是你自己不穿的。”
“可你冇說一定要穿。”
“是,我是冇說,但你做事不動腦子嗎?冇穿騎馬裝的貴女也不少,可人家知道自己騎射不精,不會去自取其辱,你當這是春遊嗎?”
“你就是故意的。”
“就算是又怎樣,你當你的心思本宮看不出來?”蘇婉茵少見的動了怒,聲音都抬高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