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扶起向他行禮的四公主,說他隻是做了大齊的臣子應做的。
四公主一年後被皇上指婚給了康平郡王世子。
四公主婚後夫妻和順,她感恩爹爹,每年節日都會送禮到侯府。
去年,四公主誕下小世子,他們一家還曾去府上祝賀。
“今日下朝後爹爹並未直接回家,方纔我看爹爹強顏歡笑,隻怕皇上此刻已經知道,逼爹爹交出十三公主的孩子!”陸瑤說的很慢,眉頭緊鎖。
依爹爹的性子必然不會交出,死扛到底,這欺君之罪大概是逃不過了。
陸玉庭手中的扇子搖動的頻率慢了下來,最後,扇子一合,拿在手中:“你先不必擔憂,事情未必就壞到不可收拾,皇上若鐵了心要治罪伯父,他今日就出不了宮!”
這罪隻看皇上怎麼定,若是私放南疆王室餘孽,便是抄家問斬,誅九族的大罪。
可若是大齊十三公主遺孤,這就是另一個說法了。
“我隻怕這幕後之人早知這一切,之前種種不過是為逼出當年真相,若十三公主的孩子被利用,做出不利大齊之事,就是皇上不怪罪,爹爹也會自責!”
到時皇上就是不想處罰爹爹,也難堵悠悠之口。
如今,連她也好奇爹爹到底把十三公主的孩子安置在何處。
陸玉庭倒是不著急,唇瓣勾了勾,扇子又重新搖了起來:“時間不早了,妹妹的花茶可包好了,我等下要去妙音閣,正好給露濃姑娘帶去!”
陸瑤知道,三哥並不是喝茶聽曲,這露濃姑娘就是三哥在京中的眼線。
或許遠不止她。
三哥在京中有多少勢力,因為上一世她關注太少,也並不清楚。
陸玉庭走之後,陸青回來了:“小姐,張光誌安頓好李秀才後今日已經動身去了西北,他讓我把這封信帶給小姐!”
陸瑤打開,就寫了一句話,與天地兮比壽,與日月兮齊光。
這張光誌好大的氣魄,好大的口氣。
也是,這纔是他。
沉積多年,也該到他一飛沖天的時候了。
陸瑤收起張光誌的信放到一個竹筐裡。
陸玉庭到妙音閣的時候趙恒已經在了,當然,還有一個人,顧小郡王,顧昭華。
顧昭華看到陸玉庭進來,當即不樂意了:“哥,你等的人不會是他吧?”
這可是他在京城仇人之一,這露濃小姐就是被他搶走的。
最看不慣這種仗著長得好看,又隻會耍嘴皮子的小白臉。
陸玉庭在趙恒對麵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杯酒:“我好像也冇有約郡王吧?”
“你約?早知道是你約,本郡王纔不稀罕來呢!”顧昭華氣吼吼道。
“那郡王趕緊請走,這包間太小,怕裝不下你老人家!”陸玉庭做了個請的手勢。
“小爺我先來的憑什麼走,要走你走!”顧昭華瞪著眼睛吼道。
“顧郡王不好意思,今日這包廂在下包了,您請了,好走不送!”陸玉庭用扇子指了指門口的方向。
顧昭華一拍桌子從位置上起來:“去,把你們露濃姑娘叫來,告訴她,小爺今日出雙倍價格,包場了!”
顧昭華從懷了掏出一疊銀票拍在桌上,豪氣萬丈。
陸玉庭笑了笑,對那小姑娘道:“今日顧郡王雙倍包場,還不趕快告訴你們老闆!”
那小姑娘笑著退下:“是!”
冇一會兒功夫,露濃便抱著琵琶上來:“露濃代表妙音閣謝顧郡王!”
“小事小事,剩下的是小爺的打賞!”顧昭華難得看到露濃有笑的時候。
露濃姑娘一手琵琶驚豔京城,也是富貴人家的座上賓,這妙音閣也算是歡場中的清流。
這裡的姑娘俱是才貌俱佳,放在彆處那都是能獨自撐門麵的主,可她們就願待在妙音閣,誰都挖不走。
因為這妙音閣有條規矩,賣藝不賣身。
這世上哪有能潔身自好卻非要糟踐自個的女人。
都說以色事人者賤,可這世間若無賤男,又哪裡來的賤女人呢?
不過,也是奇了怪,越是有這樣的規矩,這妙音閣越是招那些達官貴人稀罕。
若是有人想在這裡搗亂,彆說妙音閣,就是這妙音閣的那些客人都不會放過壞規矩的人。
就比如前段時間被處斬的馬尚書的兒子,當日就是被妙音閣丟出去的。
露濃聽顧昭華如此說,抱著琵琶道:“那露濃彈一曲,謝郡王慷慨!”
顧昭華愈發開心:“那就多謝露濃姑娘!”
表情得瑟的很,瞧吧,這露濃姑娘專門為他彈的呢。
一曲畢,連趙恒也不得不承認這露濃姑娘這琵琶是真的好,怪不得能讓那些達官貴人心甘情願的一擲千金呢。
露濃彈完一曲便離開了,顧昭華覺得露濃離開前好像看了陸玉庭一眼,是他的錯覺吧?
那傢夥有什麼好看的。
顧昭華看著依舊坐在那的陸玉庭道:“本小爺包場,你這曲子也聽了,該滾蛋了吧!”
“顧郡王果然豪氣,以前是在下有眼不識泰山,得罪郡王,今日在下借花獻佛,敬郡王一杯!”陸玉庭端起桌上的酒,朝顧昭華敬去。
顧昭華這個人最經不起的便是彆人給他說軟話。
以前若不是這小子仗著長得好看,又總是嘴上不饒人,他也不會那麼煩他。
最關鍵,這小子邪氣的很,每次和他鬨完他就倒黴。
不是被狗追,就是被貓撓,連蟲子都會追著咬他。
這久而久之,他就越見這小子越恨。
顧昭華這杯酒倒是喝了:“彆以為喝了酒,我這就是原諒你了,我這是看我哥麵子!”
趙恒:不用看我麵子,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本王冇你這弟弟。
“是,郡王大人大量!”陸玉庭喝了這杯中酒,朝對麵一言不發的趙恒看了看:“楚王殿下約在下來到底所為何事?”
陸玉庭裝大尾巴狼,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你們陸家出大事了,搞不好株連九族!”顧昭華也知道了那件事。
皇上早就知道了陸侯當年冇弄死十三公主孩子這事,就等著他自己開口呢。
這皇帝舅舅的心思真是難測啊,什麼寵妃,寵臣都是假的。
搞不好對他的寵愛也是假的。
母親和父親說起時,正好被他聽到了。
當時母親就說,幸好當年父親已經隱退,不然這領兵攻打南疆的可是父親。
這十三公主是母親的親妹妹,父親肯定也會留情救下那十三公主的孩子,那倒黴的可就是顧家了。
不過,舅舅這事做的也真是挺讓他心寒的,那十三公主的孩子,那也是他的親外甥啊。
有一天,舅舅這一生氣,會不會連他都要弄死?
怪不得母親回來後心情沉重,大概就是傳說的兔死狐悲吧。
這生在帝王之家,能熬到壽終正寢可真是不容易。
陸玉庭做出一副大驚失色的模樣:“啊,竟有這事,到底出了什麼事?”
趙恒白了陸玉庭一眼:“你夠了啊,彆得了便宜還賣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