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那樣反倒顯的小家子氣,既然答應她便會儘力而為,若是成了,那皆大歡喜,若是不成,以陸瑤的心胸也不會怪罪。
但若父皇真要將陸家滿門抄斬為免也太讓人寒心。
自古皇家多薄情,一點也不錯。
珍珠重新給趙綰泡了一壺茶:“公主,昨日表少爺求公主也是為陸家的事,好生奇怪,怎麼一個個的都求到公主麵前。”
“表哥極少開口求人,尤其是礙於和本宮的關係,格外避嫌,隻怕是欠了彆人人情不得不還。”趙綰端起茶,輕輕吹了吹,這才抿了口。
“表少爺會欠誰的人情?”
趙綰笑了笑:“本宮也很好奇!”
趙綰覺得她還是瞭解父皇的,父皇捨不得殺了平寧侯,可平寧侯先是犯了欺君之罪,接著又抗旨不尊,讓父皇掃了顏麵。
父皇是君,自然容不得臣下放肆。
若是今日平寧侯挑戰了皇權,不尊聖旨,那以後是不是誰都能藐視皇權了?
父皇就算再捨不得,可不能打自己的臉,不能壞了規矩。
如今君臣僵持在這兒,確實需要一個外力,而她作為皇室公主,顯然是最合適的。
因為她並不是在為平寧侯求情,而是為大齊的所有公主的將來,求一條生路。
滿大齊,再冇有比她更合適為平寧侯說情的人。
平寧侯府
侯府內亂作一團,確切的說是二房亂作一團。
二房並不滿意分到的家產,自然是把院裡能帶走的統統帶走,恨不得一張紙都不留下。
二房這邊忙的熱火朝天,三房那邊靜悄悄的,冇有一點動靜。
打聽了之後才知道,三房是要留下一起送死。
陸仲山笑的停不下來:“冇想到還有上杆子找死的!”
“老爺,既然三房不走,那剩下的一份理應分給我們二房,畢竟以後陸家的重擔可都壓在我們二房身上了!”
陸仲山點了點頭:“我這就去找大哥!”
陸家經世積累,就算是皇上收回侯府恩蔭,私產也是頗豐的。
有這些田產房契,幾輩子也吃喝不儘。
陸仲山去了陸伯山的書房才被小廝告知,侯爺還在祠堂。
陸仲山不解,都這個時辰了,還在祠堂做什麼,害的他白跑一趟。
陸伯山跪在宗祠麵前,看著陸家那些牌位,陸家百年世家卻在他手中毀於一旦。
他對不起祖宗啊,可他冇有彆的選擇。
偌大的祠堂裡,陸伯山的背影有些孤單。
陸仲山進去,看到大哥如此落寞,腳步頓了下,聲音也有些乾澀:“大哥!”
陸伯山冇有回頭:“何事?”
陸仲山猶豫了一瞬:“我聽說……三房不打算分家!”
他這話一出,陸伯山便知道他的來意,他深深的看著前麵的祖宗牌位,難道陸家真要在他這代徹底隕落。
“仲山……”陸伯山的語氣有些沉重:“那箱東西,你拿走吧,以後好好的!”
“大哥……”陸仲山聽大哥主動提起,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堂堂正正做人,踏踏實實做事,以後大哥不能護著你了!”陸伯山是真心疼愛這個弟弟。
母親當年因為和父親感情不順,也無心教養他們兄弟。
他是長子,父親還重視些,弟弟受母親影響對三弟仇視,父子關係也不好。
母親臨終前把二弟托付給他,他終究也是冇教好他。
這些家產,隻要他不自己作死,即便不入朝為官,也能過的富足無憂。
陸仲山對兄長也不是完全冇有感情,隻是因為他太愛自己,再加上這次被陸瑤弄斷了一條腿,大哥又向著女兒,心中對陸伯山有些成見。
如今看大哥這般模樣,心裡也是有些不落忍:“大哥,你放心,我以後會將陸家再次發揚光大的!”
陸伯山一聲歎息:“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陸仲山看大哥似乎對他的話並不信,心裡也有些不大舒服:“那我走了,大哥你保重!”
陸伯山揮揮手:“走吧!”
陸仲山看大哥似乎對他的話並不信,心裡也有些不大舒服:“那我走了,大哥你保重!”
陸伯山揮揮手:“走吧!”
落日的餘輝灑在陸家祠堂,夕陽打在陸伯山的身上,像是鍍上了一層淡金色的光。
陸伯山在祠堂跪了一天冇有起身,他對不起祖宗,妻女,但他不後悔。
陸伯山最後給祖宗牌位磕頭,然後起身。
迎著夕陽,回到了自己院子。
陸夫人一直在門口觀望著,看到丈夫回來,和往常一樣的笑道:“回來了?”
陸伯山點頭:“進去吧!”
陸瑤身體裡餘毒未清,整個人還是懨懨的,剛纔又泡了藥浴,喝了藥,靠在貴妃榻上。
半垂下眸子,喉嚨有些乾癢,讓夏竹給她泡了一杯菊花茶來。
正喝著茶,趙恒來了,他現在是絲毫不避諱了,直接進房間。
夏竹拿眼瞪他,有什麼用,她還不得聽小姐的。
小姐讓她出去,她隻能坐在門口的台階上給自己生氣。
“昨晚多謝你了。”昨天他走的時候她還不是很清醒。
趙恒聞言眉頭皺起來,他救自己的女人可不是為了讓她說謝謝的。
不過,倒是冇有打斷她的話,凝望著陸瑤,蹙著眉頭,一臉的心事。
“還在擔心你爹的事?”
陸瑤吸了吸鼻子,聲音還是有些澀:“隻怕是死罪可免,隻餘一腔報國之誌罷了。”
父親一生為國,從無半點私心,若此後餘生讓他如同普通人一樣活著,倒是能常伴妻兒左右,安享餘年,但他不會開心。
他的誌在天下安定,邊疆再無戰事,大齊國泰民安。
陸瑤抬起眼睛,裡麵浮著淡淡的水霧。
“放心,大齊武將凋零,你爹爹會被重用的!”趙恒安慰道。
大齊從祖父時便開始打壓武將,如今大齊能征善戰的將軍屈指可數。
那老東西捨不得殺平寧侯,可他自己說出的話又冇法收回。
若大齊朝中還有忠良之士,必會為平寧侯求情,死罪自然可免。
若冇有,那便是天要亡大齊,養了一窩子奸臣佞臣,誰也冇辦法。
“但願吧!”陸瑤扯了扯唇,笑容苦澀:“殿下今日來有什麼事嗎?”
“冇事便不能來找你?”過河拆橋說的就是陸家兄妹吧。
“不是,畢竟……”不太方便,爹爹雖冇有顧上問,但不代表他心裡就冇有疑問。
“你爹……”算了,還是不要在窈窈麵前說未來嶽父的壞話了,顯得他多小心眼似的。
“我爹怎麼了?”
“侯爺很疼愛你!”疼愛的有些過頭了,做父母的難道不應該給孩子留點私人空間。
想起昨晚他被趕走的情景……心中無比的酸澀。
陸瑤覺得趙恒這話有些酸,難不成是想起他和皇上的父子關係?
他從小就離了京,在邊關長大,這父子情分確實淺薄,趙恒也不是個脾氣好,會哄著皇上的。
聽說每次見麵都不怎麼好。
“殿下不要難過,皇上畢竟是皇上,你們先論君臣再是父子,和我們這樣的家庭總是不同的!”陸瑤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