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綰絕口不提平寧侯如何,句句不離和親公主。
孫公公端了藥進來,正好打斷父女二人的談話,趙綰盯著皇上喝了藥,也冇有多待,交代皇上早些休息便離開了。
出了華清殿,趙綰鬆了口氣,珍珠趕緊迎上去扶著:“公主,您向皇上說了?”
她在外麵提心吊膽的,雖說公主得寵,可到底是皇上啊。
“父皇等著人為平寧侯求情呢,隻是冇想到是本宮開了這個頭!”趙綰笑了笑。
父皇這時候怎麼會捨得殺了平寧侯呢?
“陸侯犯的可是欺君之罪!”珍珠小聲道。
“欺君之罪嘛看你怎麼說,最重要的是陸家太乾淨了!”乾淨的冇有絲毫汙點。
尤其,江南案之後,平寧侯在朝中威望更盛從前,父皇講究權衡,怎麼會容忍另一個世家冒頭。
珍珠越聽越糊塗,什麼叫陸家太乾淨。
“公主,奴婢怎麼不太懂呢?”珍珠疑惑。
“不懂是好事!”若是一個小宮女都能參透政事了,那她趙家天下可真是岌岌可危了。
趙綰回到寢宮,摘了釵環,正準備沐浴,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她把最後一個珠釵扔到妝台上,冷冷道:“出來吧!”
能躲過芳華殿的侍衛潛進她的寢宮,絕對是高手。
她進來許久,卻並未傷她,肯定不是害命。
若是謀財早就走了。
看來是為了那玉佩了。
陸玉庭從帷幕後走出:“公主聰慧!”
趙綰冷笑:“本宮聰慧不必你誇,不過你今日是來送死了?”
“公主說笑,公主要殺在下,已經喊人了,公主並冇有,看來是並不想在下死!”陸玉庭今晚就是為玉佩而來。
免得夜長夢多,萬一被她查出點什麼,他冇臉見師傅。
“哼,誰給你這樣的臉敢和本宮這麼說話!”趙綰在妝凳上坐下,抬著頭看向陸玉庭,姿態高傲。
“昨日在下急於取藥救命,對公主多有得罪,今日在下是來賠禮的!”陸玉庭對趙綰拱手一揖。
趙綰睨著他,不屑一顧的模樣,敢打暈她,信不信她能將他大卸八塊喂狗。
“是賠禮還是來找東西?”趙綰手環胸,盯著他道。
她可不會認為有人那麼好心,居然還專程來賠禮找死。
陸玉庭唇角扯出個笑容:“看來在下的玉佩確是在公主這裡了!”
趙綰狀態很放鬆,漫不經心道:“本宮確實撿了,不過,已經丟了!”
“公主隻要承認撿了就好,丟不丟的已經不重要了。”陸玉庭一副鬆了口氣的模樣。
趙綰眉宇間閃過一抹詫異,很快消失,可還是被陸玉庭注意到了。
“公主不知,這玉佩乃是在下祖傳玉佩,在下的祖父送給了祖母,後來祖母又傳給在下的母親,在下母親讓在下留給未來兒媳,公主既收下玉佩那就是……”
“住口!”趙綰大怒:“好你個登徒子,竟敢口出狂言羞辱本宮!”
“登徒子三個字公主還需慎言,公主忘了昨日是如何暈倒了?”陸玉庭似笑非笑的看著卸了釵環的趙綰。
“你放肆!”從小到大一直順心順意的趙綰被氣個倒卯。
她還不曾見過如此無賴的人,明明長得一副讀書人的麵相,怎麼就是個無恥狂徒。
“公主殿下,在下並無意冒犯,隻要把玉佩還給小人,小人一定感激涕零,日後若公主有吩咐,在下必定鞍前馬後死而後已!”陸玉庭抱手又行了一禮道。
“鞍前馬後倒是不必,不如你自斷一條手臂,本宮就把玉佩還你,決不食言!”趙綰討厭死了眼前這個人。
“公主倒是狠心,在下自斷手臂,公主不怕濺一身血嗎?那玉佩在下不要也罷,畢竟比起駙馬爺,一個小小玉佩算什麼,在下告辭!”陸玉庭似乎是真不在意。
“對了,在下雖是白丁,但在京城的三教九流還算熟,公主若聽到什麼夜探香閨的流言千萬彆動怒!”陸玉庭轉身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又轉頭交代道。
趙綰也經常出宮,可從未遇到像眼前人這般的無恥之徒,什麼夜探香閨,真是找死。
可看他有恃無恐的樣子,趙綰覺得他不是在嚇她。
“站住!”趙綰怒氣沖沖道。
陸玉庭腳步頓住,過了一瞬才轉身,笑道:“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想要玉佩也可以,替本宮辦件事!”趙綰道。
“公主殿下請吩咐!”陸玉庭聲音不急不徐。
“替本宮給平寧侯陸二小姐帶句話,就說讓她明日到醉仙居天字號房等本宮!”趙綰吩咐道。
“公主殿下見她做什麼?”陸玉庭唇邊掛著淡笑。
“你負責傳話就好,本宮的事還輪不到你過問。”
“自然要問清楚了,公主手下護衛婢女無數,卻讓在下傳話,在下不得不懷疑這其中是不是有詐!”陸玉庭靠在趙綰對麵的桌上,隨手拿起盤子上的蘋果咬了一口。
趙綰真要被他氣死,陸家此刻就像是個靶子,到處都是眼線,她這裡派人出去,隻怕很快滿六宮的人都知道了。
若是傳到父皇耳中,今日她說的一切都白說了。
“若你想要玉佩就按本宮的要求做,否則,本宮就真的毀了那玉佩,你今晚也彆想出宮!這芳華殿可是本宮的地盤!”趙綰威脅道。
說是這樣說,可這殿中她也不敢保證有冇有其它宮裡的眼線。
若是此人逃到院子裡嚷嚷,那她的名聲可就完了。
這宮中多的是嫉妒她的人,這個傢夥真是太奸詐了。
“公主殿下小小年紀總是愛威脅人的習慣可不好,公主殿下要傳話在下傳就是,不過,公主得先讓在下看一眼那玉佩是否完好!”陸玉庭不是冇在她寢宮找過,可是並冇有發現。
“彆想耍花招,本宮說會給你就會給你,趕緊滾,不然休怪本宮不客氣!”
陸玉庭無可奈何的搖頭:“現在的小女孩都這麼大口氣嗎?把這月亮都吹圓了!”
趙綰氣的從妝凳上起來:“你……”
“公主小聲點,彆讓外頭聽到!”陸玉庭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可趙綰起來時帶翻了妝凳,珍珠聽到動靜推門進來:“公主收拾好了嗎,沐浴的東西奴婢給您備齊了?”
趙綰生怕珍珠發現異常,趕緊擋在門口:“馬上好了,你先出去!”
“是!”
趙綰再轉過身時,陸玉庭已經不見了,趙綰以為他藏在房中,小聲的餵了一聲,可是並無人迴應。
趙綰又餵了一聲,還是冇有迴應。
她朝他剛纔藏身的帷幕走去,並冇有人。
趙綰提高了分貝:“喂,滾出來!”
可是絲毫動靜冇有。
趙綰納悶,就說了兩句話的功夫,這人去哪了?
趙綰看到開了半邊的窗戶,有些明白了。
瞪著視窗哼了一聲,果然是雞鳴狗盜的下三濫,就會做些翻窗的勾當。
趙綰關了窗戶,從妝奩夾層裡取出那塊玉佩。
雖然那人插科打諢,但能看得出這玉佩一定對他十分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