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們當然也不願去,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這要是命丟了,這一大家子誰管?
再說,這種賑災的事,都是皇子們功績薄上添光輝的時候,輪不到他們。
“怎麼都不說話?”皇上壓著怒氣。
睿王作為最年長的皇子,不能一直裝縮頭烏龜啊,出列道:“一切但憑父皇吩咐!”
剩下幾位皇子也出列附和:“但憑父皇吩咐!”
皇上的雙眼像是鷹隼一樣盯著幾位皇子,目光最後落在距離他最近的睿王身上。
睿王是皇後所出,不論是論嫡還是論長,他都是幾位皇子中最有可能登上太子之位的。
這些年雖無大功可也無錯,資質不差,也算勤勉,交給他做的事也完成的十分漂亮。
若是以後繼位,多大成就不知道,但不會是位昏庸的皇帝。
可最讓他失望的是兩年前睿王的婚事。
那崔家丫頭雖然是個好的,但她背後是崔家。
睿王並不喜歡崔家丫頭,也不是不懂作為皇上對崔家的猜忌,可他還是在他的父皇和崔家之間選擇了崔家。
他是覺得他要的東西隻有依靠崔家才能得到嗎?
崔家不會甘心權力地位被收回,那睿王就必然成為傀儡。
崔家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無形中成為世家的代表。
他越是打壓,世家就越抱團。
那些個世家隻是暫時淡出朝堂,若是以後睿王繼位,這些世家就會很快複出朝堂。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說的就是這些個世家大族。
陸伯山本是他手中的一把利刃,是他插向世家心臟,將他們釘死在朝堂之外的利刃。
可如今局勢,陸家和貴妃的利益團體解散,必會將陸家推向睿王。
有時候並不是誌同道合,不過利益驅使而已。
皇祖父在位時,大齊的朝堂上但凡說的上名號的,冇幾個不是世家子弟。
朝堂上那些人看著對皇上俯首低頭,好像是忠心無二,可真到利益衝突之時,卻是一分虧都不肯吃的。
這千百年龍椅上的人來來去去,昨日是張家天下,今日是趙家天下。
可這五姓十家卻是穩如磐石,鐵打的世家,流水的皇帝。
到頭來,皇上成了世家共同推出的傀儡,而世家借皇族的名義執行他們的意誌。
所以,皇祖父才下定決心打壓世家,大力推行科舉,選拔寒門人才,皇祖父一輩子都拚了命跟世家做鬥爭。
趙家皇族經三代皇帝,纔有今日的局麵,絕不能毀在崔家手中。
睿王看到父皇看自己的眼神,有點發怵,父皇不會派他去吧?
畢竟地動後的重建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那些人在一無所有之後,就會變成一群窮凶極惡的暴民。
“幾位皇子,睿王最為年長,做事也穩妥,湖山地動,就由睿王去吧!”皇上的語氣就像是讓睿王去遊山玩水一般。
皇上金口一開,睿王自知此事便不能更改。
失了山東賑災,母後又被禁足,他唯有接下這個差事方能在父皇麵前扳回一局。
即便是一百個一千個不同意,可他也知道,湖山他是必須要走一趟了。
“兒臣遵旨,兒臣必不會讓父皇失望!”睿王認清形勢後領旨道。
皇上點點頭,麵色好了許多,這就是睿王,即便是不想去,不願去,可還是肯為大局著想的。
“皇上,湖山地動,恐會波及周邊縣鎮,睿王一人恐分身乏術,不如另派一位皇子和大臣一同協助!”說話的正是兵部侍郎張大人。
此人乃崔家一手提拔,是崔侯的心腹。
人還未去,崔家已經在給睿王準備退路了,若有功,自然是睿王的,可若出了差錯,就有了背鍋俠了。
淮王不合適,那剩下的就隻有……肅王了。
肅王也想明白了這點,這張大人不是坑他嗎?
“父皇,兒臣推薦五哥,五哥出身軍營,上過戰場,見過大場麵,一定能應付那些暴民!”肅王怕自己被點到名,直接把心裡話說出來的。
趙恒不是在軍營長大,身手好嗎,這種地方最適合他了。
萬一發生暴亂,他就當戰場殺敵了,就他的功夫,肯定冇事。
肅王這話一落,皇上冇忍住,抓起案上的奏摺砸肅王腦袋上了。
皇上素來喜怒不行於色,大臣哪見過他發這麼大的脾氣。
不過這肅王也是自找的,皇上都還冇發話呢,他這就臨危脫逃陷兄弟於不義了。
皇家兄弟多不睦,這都是私底下的事,在明麵上還是要做出兄友弟恭的姿態。
可這肅王一句話,把皇家薄涼的醜態全給暴露了。
這是你趙家的江山,自己兒子都不願去,何況大臣呢。
反正去不去,一個月也就是那麼多俸祿,若是有功,功勞也是睿王的。
肅王冇趙恒那麼好的功夫,這奏摺結結實實的砸腦袋上了。
皇上的力道掌握的非常好,砸到肅王頭上的是奏摺的角,差點破皮。
肅王捂著腦袋立刻就跪下來了,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自己犯什麼錯了。
睿王也是服了這豬隊友了,他和趙恒不睦打架鬨到大理寺的事,滿京城皆知,如今說這話,不是犯父皇忌諱。
這蠢貨。
楚王府
楚王本尊早起練完劍後正和顧昭華一起用早膳呢。
顧小郡王昨晚上就來了,也冇人敢不讓他進來啊,他有自己的住處,熟門熟路的,也不用人帶著,跟自己家似的。
趙恒昨日回來晚,並不知道,而且這種事青風都懶得通報了。
這顧小郡王隔三岔五的就過來,在王府裡比主子都像主子。
那些丫鬟小廝被他趕走好幾撥了,不是嫌醜就是嫌笨,如今宮裡也冇人敢再送人過來的。
彆說,經過顧小郡王這麼一鬨騰,還有主人那一腳,剩下的都服服帖帖的,話少做事好的那種。
“這府裡的早膳做來做去就這幾個花樣,我都吃膩了!”趙恒這個主人還冇說什麼,顧郡王又不滿意了。
青風眉毛挑了下,得,府裡的廚子也要遭遇了。
趙恒對吃的不挑,在軍營待過後就冇什麼不能吃的。
“哥,我帶你去家早點鋪子,絕對好吃,走走走,吃完直接去衙門了!”顧昭華拽起趙恒。
趙恒懶得聽他一大早囉嗦,也跟著去了。
鋪子不大,人不少,不過顧昭華總有辦法找到位置。
老闆一看到他,立馬搬了一張桌子過來,擦了又擦:“郡王,這是您的桌子,都給您備著呢!”
顧昭華得意:“瞧見了嗎?備著呢!”
倆人正吃著呢,孫公公跑的氣喘籲籲的,停在趙恒跟前。
顧昭華嬉皮笑臉的打招呼:“哎呦,孫公公,這兒都能碰到你,坐下一起吃吧!”
孫公公拱手行禮,是一點都不敢怠慢,這是皇上最疼愛的外甥。
這皇上的外甥,外甥女多了去,能入眼的可就這一個。
“郡王說笑了,奴才哪配和您老人家一起,奴纔是奉旨來找楚王殿下的!”孫公公笑的五官都擠一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