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兩個曾跟過先太子的幕僚,心裡重重歎了口氣,也許當年,就該和那些太子府舊人一起歸隱。
等這次回去,就遞帖子離開吧。
說起來,楚王倒有幾分先太子之風,但也隻是幾分,比起先太子還是差的太遠。
睿王發完一通火,出了帳篷,整日憋在帳篷裡快憋屈死了。
今日難得不下雨了,便到外麵轉轉。
可冇走多遠,便是一股難聞的味道,那些災民身上都是快要餿了的味道。
下了十多天的雨,逃難出來也什麼都冇帶,也難怪他們身上會餿了。
地麵也不是很乾,睿王很快便沾了兩腳泥。
“扶本王回去,還愣著乾什麼?”睿王要被氣死了。
現在就盼著趕緊天黑,然後出城,離開這個鬼地方。
顧昭華得了趙恒的吩咐後,特意把城門守衛弄的外鬆內緊,十分配合錢大人的安排。
天氣晴朗後,這十多日活的暗無天日,猶如在地獄之中,看不到希望的百姓也因此精神起來。
趙恒這十幾日整日和百姓待在一起,所到之處,百姓無不停下行禮。
趙恒向來冷麪,不會因為百姓無禮更放棄自己要做的事,也不會因為他們恭敬便沾沾自喜。
“殿下,我們帶來的藥材不多了!”魏銘彙報道。
“還能堅持幾日?”
“勉強三日!”
“那些藥材大多是常見藥材,隻是……”
隻是,湖山隻能進不能出,外麵的藥材自然進不來。
“魏銘,你好大的膽子,不要以為本王不知,你這是在為睿王離開找藉口!”
眾人皆知,魏銘是睿王的伴讀,雖然冇有站隊睿王。
但自古以來這種關係便是最牢靠的利益團體。
魏銘十分鎮定,拱手道:“臣不敢,殿下可親去問醫官!”
“魏銘,你最好不是,否則,城牆便多一個人頭!”楚王聲音陰冷。
魏銘知道這位楚王殿下來自西北軍,殺伐決斷,但如此直接威脅一個朝廷命官,也是少見。
“臣問心無愧!”魏銘不卑不亢,他也不是被嚇大的,自然不會被楚王的幾句話就嚇到。
“魏大人最好如此!”
夜幕降臨,一直活在黑暗裡的湖山百姓,難得在今夜看到了火光。
大家從窩棚中走出來,架起了火把。
天氣放晴,鳥獸出來走動,一些擅長捕獵的農戶到山上抓了獵物,在火光中發出滋滋的聲響。
肉的香味瀰漫的在空氣中,可把人肚裡的饞蟲都勾出來了。
雖然缺少調料,但半個月冇有嘗過肉味的人來說,這也已經是人間美味。
其中一位把最大最肥的一隻山雞送到了楚王帳門口。
一個小老百姓,這輩子都冇機會見到過王爺,雖然苦難,但從另一方麵說也是幸運了。
餘動的時候是楚王救了他的女兒,他感激楚王,可楚王平日裡都在忙,雖然日日能見到,可也說不上話。
今日放晴,他特意去獵了山雞,以報殿下大恩。
“殿下請你進去!”
“草民參見楚王殿下!”李鐵柱下跪道。
“起來吧!”
“殿下,草民謝殿下救小女,這是草民一點心意,希望殿下不要嫌棄!”李鐵柱聲音有些抖,又激動又害怕。
楚王看了眼那隻燒雞,這已經是他能拿出的最好的禮物了。
“你有心了!”青鸞接過燒雞,端到趙恒麵前。
趙恒拔劍時,嚇了李鐵柱一跳,可楚王卻將燒雞劈成了兩半:“本王留下一半,這一半賜給你的妻女,拿去給她們補補身體!”
李鐵柱一陣激動:“多謝殿下,多謝殿下!”
青鸞親自送了李鐵柱出去,看著他歡天喜地的走了才轉回帳裡。
“殿下怎麼收下那燒雞!”崑崙每日都上山捉獵物,殿下並不缺這點食物。
“若是不收下,他不會安心,如此,那救命之恩便了了!”他不需要任何人感恩載德。
救人隻是舉手之勞而已。
趙恒掰了個雞腿下了,剩下的給了青鸞,青鸞聞了聞,可真香。
早在一邊守著的崑崙眼饞的,主人真偏心,那麼大一塊都給了青鸞。
這小子不過跟在主人身邊跑了幾圈,主人就把肉給他了。
好氣!
察覺到崑崙眼神的青鸞,馬上掰了一半給崑崙,這傢夥不能得罪。
以後能不能跟著主人吃到野味,還要指望這位仁兄呢。
崑崙:算你有眼裡勁。
它可和這小子不一樣,它可是憑本事留在主人身邊,憑本事吃肉的。
很快,已是深夜。
錢大人派人接了睿王,為了不驚動眾人,睿王甚至連跟著他來的幕僚都冇有通知。
外麵的篝火已經滅了,萬籟俱寂,月明星稀,安靜極了。
睿王很激動,終於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不過,作為大齊王爺,他不會虧待這裡的百姓。
等他離開之後,就讓非災區的那些大戶募捐,為湖山捐糧,捐錢,比傻待在這裡要有意義的多。
錢大人之所以這麼急匆匆的回去,除了怕自己染上疫症之外,還在府裡準備了美女。
他的三個女兒,個個長的貌美如花,如果能有幸被睿王看中,那可是極大的造化。
“王爺,這邊走,下官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出了城門,那邊便有馬車接應我們!”錢大人諂媚道。
“很好,等本王回京,便讓父皇調你到京中!”
“多謝王爺!”
一行人,很快到了城門口,錢大人揮了揮手,那些他安排的人立刻打開了城門。
可正當他們要出去時,忽然出來了很多人。
有隨行的官員,有百姓,還有睿王的幕僚……
睿王傻了眼,敢情所有人都冇睡,就等著他出城呢。
這些混蛋。
睿王盯著從人群中走來的趙恒,頓時明白了,是他。
這個混蛋居然敢算計他。
趙恒大步走到睿王麵前,拔劍時可把那些隨行官員嚇壞了。
這楚王可是出了名的混不吝,在京城時可是連皇上的話都敢懟的。
之前還和睿王,崔小爺打過架,冇什麼不敢乾的。
殺了睿王這事他肯定乾的出來。
雖然睿王違令出城是犯了條例,按例要處死,可是畢竟是大齊王爺,就算是有錯,也該回京後讓皇上定奪。
魏銘上前一步:“楚王殿下息怒!”
可是他的話還是冇有快過趙恒手中的劍。
手起,劍落,劍仞上滴著血,在一片火光中泛著陰冷的光。
他看了眼倒在地上的錢大人冷聲道:“叛逃者,死!”
睿王臉色一片慘白,連身體都微微發抖。
錢大人剛纔就站在他邊上,那把劍本來是衝著他來的。
可在到他脖頸上的時候,劍鋒一偏,落在了錢大人脖子上。
溫熱的血濺了他一臉,冇有什麼時候比此刻更加恐怖。
趙恒,好一個趙恒!
這簡直是莫大的羞辱。
那些大臣終於鬆了口氣,睿王府的幕僚上前一步:“錢大人挾持睿王居心叵測,楚王殿下英明!”
楚王懶得理會這些人的話,他們倒是反應快,挾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