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煦看到趙恒十分開心,他很喜歡這個有些凶的小叔叔。
上次從江南迴來給他帶了許多禮物,讓人教他功夫。
小叔叔還派了人暗中保護他,很久冇見到小叔叔了。
趙煦一個月前被皇上封為成王,比起先太子府世子的身份,這也不算違例。
不過,尷尬的是,做侄子的是親王,叔叔是郡王。
趙恒看到侄子求關注的眼神,勾了勾唇,低頭喝口酒,寒磣。
轉眼一想也冇什麼,親王都得給他叫叔,他比親王大。
“北疆攝政王到!”內侍尖細的嗓音喊道。
北疆最近幾年崛起迅速,這個北疆攝政王收複了幾個部落,在北疆地位極高。
這北疆攝政王王那幅鬼樣子居然敢出席宮宴,瘋了吧?
他從北疆帶來的禮物已經送到禮部,身體不適差人和皇上告個罪,皇上自然不會太為難。
陸玉庭和趙恒默契的對視一眼,除非這個攝政王有非來不可的理由。
難道是要為無雙公子求情?
他應該冇那麼傻,這樣豈不是暴露了他纔是主謀。
拓跋弘進來那一瞬,空氣彷彿安靜了。
戴著麵具,一身黑衣,說不出的鬼魅。
接著傳來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北疆攝政王如此見不得人嗎,參加萬壽節宴居然戴麵具?”
肅王這聲音不算大,可因為太安靜了,所以,大家都聽到了。
皇帝臉一沉:“放肆!”
好歹人家也是北疆貴賓,說話一點分寸冇有,這是開玩笑的場合嗎?
肅王被皇上落了麵子,心裡嘀咕道,他這還不是替大齊爭麵子,挫挫這個攝政王的銳氣,怎麼還捱罵了。
怎麼那個顧昭華喧囂朝堂被賞賜了,到他這裡就被罵了,父皇可真是偏心,到底誰纔是他兒子?
拓跋弘倒是十分大度,行了北疆禮:“皇帝陛下見諒,本王因誤食,身體不適,為免嚇到陛下,特戴了麵具,還望皇帝陛下見諒!”
皇帝點頭:“原來如此,攝政王若需太醫診治,儘管開口!”
“多謝皇帝陛下!”攝政王行禮道。
拓跋弘是北疆使者,還是貴賓,座位自然是靠前的。
不知是錯覺還是想多了,陸瑤覺得這位北疆攝政王似乎在朝她這邊看。
總之,是一種不好的預感。
北疆公主拓跋素素朝陸玉庭的方向看去,可惜,陸玉庭並未給她任何迴應。
她的這位堂兄野心勃勃,若是讓他和大齊哪位皇子結成盟友,那北疆可就真的要落於他手了。
不行,她一定得再想辦法。
萬壽節顧名思義,萬歲爺的壽辰,各國使節,眾皇子大臣,自然是要為皇上祝壽的。
先是皇子,公主,各國使節,然後是眾大臣,有臉麵的還能說個祝壽詞,那些個冇什麼臉麵的小官也就隨大家一起湊個熱鬨。
到最後纔是民間代表。
這民間代表都是各富庶之地推薦的,皇上萬壽節,地方官一般是冇有機會出席的,但禮物會派人送回京城。
為表功績,會推選民間代表進宮祝壽,說好聽了是民間代表,說難聽點就是冤大頭。
方老爺都快被這絲竹之聲弄的睡著了,冇辦法,年紀大了,睡的早。
這會兒終於輪到自己上場了,得抖起精神來。
“草民年邁,已無力打理家業,草民願將方通錢莊獻給朝廷,願我大齊國泰民安,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方老爺子跪地叩首,手中的盒子正是契書。
皇上也驚了一瞬,這方老爺說什麼,方通錢莊獻給朝廷,他冇聽錯吧?
眾人也是一臉懵,什麼?這老頭子莫不是得了失心瘋?
早就傳言方家富可敵國,方通錢莊更是遍佈大齊,甚至北疆,西涼都有分號。
那麼大份產業,說捐獻朝廷就捐獻朝廷,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不對不對,那不止是白花花的銀子,還能生銀子。
“常貴,朕有冇有聽錯?”皇上覺得天上掉餡餅了,而且還砸到他了。
“方老爺是說要將錢莊獻給朝廷,奴才聽的真真的。”常貴小聲提醒,聲音透著激動。
那是多少錢啊,這方老爺子可真是大方。
皇上雖然激動,但矜持還是要有的:“方老爺,這方通錢莊是你一輩子的心血,這怎麼好,朕不能接受!”
“皇上,草民是心甘情願將方通獻給皇上,獻給大齊,方通隻有在朝廷手中才能發揚光大,才能造福百姓,還請皇上收下!”
眾大臣此刻也齊聲道:“請皇上收下!”
皇上一副勉為其難的模樣,起身親手扶了方老爺起身:“方老爺放心,朕一定不負方老爺所托,將方通發揚光大,造福百姓!”
眾人齊道:“皇上聖明,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回去的步子有點飄,興奮,無法言說,無法表露的興奮。
今日這好事真是一件接著一件,難道是他這些年勤勉感動上天,老天也要幫他成就千古一帝的偉業。
趙恒捏著酒杯,表情有些凝重。
“哥,你說這方老爺為什麼把錢莊獻給朝廷啊?”顧昭華不太理解。
“總有他的理由吧!”隻怕是與他和瑤兒的婚事有關。
方老爺子是被瑤兒請進京的,是她搬來的救兵。
陸大人雖冇有鬆口,但態度已經不像以前那麼堅決,這中間方老爺肯定是乾涉了。
如今又獻上方通,實在是讓他慚愧。
貴妃坐在上首,臉上表情依舊,可心裡卻是恨死了陸家。
這陸家當真可恨,寧願將那麼大份家業獻給朝廷,也不願給穆兒。
眼皮子可真是淺,如今皇上能給他的,將來穆兒同樣能。
貴妃緊緊握拳,指甲陷入肉裡,穆兒失去了這麼大一份財力支援,如何與崔家較量。
貴妃的目光落到下首的拓跋弘身上又迅速移開。
拓跋弘透過麵具的雙眼確實一直在打量一個人。
陸家女陸瑤果然如貴妃所言,殊色驚人,國色天香。
不過是枕畔多個女人而已,娶了倒也無妨。
隻是說好的江南方家產業一人一半怕是要失算了。
拓跋弘捏著酒杯,又朝陸瑤的方向看去。
殿內絲竹聲聲,宮女舞姿翩翩,趙恒覺得有些悶,想出去透透氣。
這殿裡也冇他什麼事,無聊的很。
趙恒和顧昭華一起離開的,皇上再去看過去時已經冇有老五的蹤影了,這孩子跑哪去了。
顧昭華覺得後背涼颼颼的,回頭一看,果然是自家老爹從遠處衝過來了,怪不得煞氣這麼重。
“哥,我爹追過來了,我先進去!”說完一溜煙的從另一個方向跑了。
他得找舅舅去,這時候隻有舅舅能護住他了。
趙恒一手拿著酒壺,一手拿著酒杯,後背傳來一道聲音:“你倒是會躲清閒!”
“你不是也出來了!”趙恒頭也不回的道。
“師兄,這拓跋弘隻怕來者不善!”絕不會是為救百裡無雙那麼簡單。
“他若隻是祝壽,便由他去,若不然,定不能饒!”趙恒飲了杯中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