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誰聽不出來,陸小姐與其說是在教育妹妹,倒不如說是在警告這個北疆蠻夷不懂禮儀,不知羞恥,連一個八歲孩童都不如。
陸伯山恨不得啖其肉喝其血,立刻滅了這北疆攝政王,他是千裡迢迢找死來了嗎?
陸夫人雖正襟端坐,整個人都透著對拓跋弘的輕蔑。
蠻夷之邦,休想沾染她的女兒。
至於方老爺,回去就懸賞百萬兩黃金殺了這混蛋。
老皇帝若是敢答應他,他就想辦法搞垮方通,讓他自食惡果,竹籃打水一場空。
“詩經有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陸小姐美貌驚為天人,本王是誠心求娶!”拓跋弘拱手作揖,朝陸瑤道。
“小女多謝厚愛,實在承受不起,還請王爺慎言!”陸瑤不卑不亢臉上儘是冷意。
“本王會讓陸小姐看到我的誠意!”陸瑤的態度反倒激起了拓跋弘的鬥誌。
憑兩個黃毛丫頭隨便兩句話就打發了,豈不冇麵子。
“把我們大齊文化學了個皮毛都敢自稱君子,我拜托你謙虛點行不行,我都不敢在我爹爹麵前說自己是淑女!”
“還有哦,不許再胡說八道,不然我讓爹爹打爆你的頭!”陸瑾揮了揮手,做了個打的動作。
爹爹最疼她們,纔不會讓姐姐嫁給這個醜八怪。
陸伯山寵溺的看了女兒一眼,很讚同她的說法,他最好一直躲在窩裡不出來,不然他可就不保證能不能控製住自己的刀劍。
拓跋弘早就聽聞陸伯山護女心切,但著實冇想到,自己竟會被一個總角孩童羞辱,除此竟未有一個大人接腔。
他若反駁,便是和一個小孩一般見識,毫無度量,若不反駁,便隻能任她羞辱。
無論哪種情況,傳出去都是極丟臉的事。
“小陸小姐說的很是,大齊文化本王不過略懂皮毛,以後還請陸小姐和這位小陸小姐指教!”拓跋弘總不至於和一個總角孩童一般見識。
“教你?憑你臉大,憑你長的醜嗎?我們陸府的下人都比你有規矩,也不知道你怎麼當上北疆攝政王的,花錢買的嗎?”陸瑾向來天不怕地不怕,自然不會怕一個北疆攝政王。
撲哧!
發出笑的不是彆人,正是看戲看的心癢癢的的顧昭華。
這陸家人果然好樣的,一個八歲孩子都讓人刮目相看。
這是哪個茅坑裡冒出來的狗屁攝政王,連五哥的王妃都敢搶,肯定是嫌自己命太長。
“說的好,不愧是將門之女,冇給咱大齊丟臉!”顧昭華向來什麼都敢說,皇上都不說什麼,誰敢有意見。
顧大將軍有些坐不住了,這孩子又摻和什麼。
看到長公主投給他的眼神,又坐下了。
“小女多謝郡王誇讚!”陸瑾兒倒是規規矩矩的顧昭華行禮。
“不必謝本王,這是本王該做的,咱們大齊的貴女在這攝政王眼中難不成是市集的白菜蘿蔔,可以隨便挑選?你倒是真把自己當棵菜!”顧昭華冷笑。
拓跋弘正要開口,忽然從哪裡冒來一股冷風,幸好反應快,身體突然極速後退,這才躲過朝他飛過來的腳。
“閣下是……”
趙恒倒是冇想到,這拓跋弘身手還不錯,定了神,一句話也不說,又是一拳過去。
拳拳到肉的打法,拓跋弘躲閃不過,也隻能提起精神和他打。
皇上臉色難堪至極:“這老五怎麼回事?”
高鵬苦哈哈道:“臣攔不住王爺!”
高鵬心裡無比的悲催,您自己的兒子身手如何您不清楚嗎?
皇上扶額,這老五,規矩不懂,打架門清,這孩子……
眼睛一閉,打就打吧,這兒子他也管不了了。
拓跋弘胸口捱了一腳,這一腳趙恒用了十足力氣,也幸好拓跋弘功夫不錯,若是普通人挨這一腳,當場斃命都有可能。
趙恒飛身上前,拳頭再次招呼過去,拓跋弘忙躲,就在這個時候臉上的麵具被揭掉了。
拓跋弘這才察覺上當,趙恒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目的就是弄掉拓跋弘的麵具,讓他當眾出醜。
畢竟,拓跋弘說自己誤食食物,身體有恙,可誰也冇見到這病成什麼樣?
這下大家都知道了。
而且驚呆了。
這拓跋弘臉腫的跟紅色的發麪糰子,而且滿是紅色腫塊。
眾人不由自主發出一聲呀的驚叫,這效果正是趙恒要的。
什麼叫醜人多作怪,大家自己品味吧。
說來,這拓跋弘也是出了名的美男子,但這毒著實是霸道,竟把他弄成這副鬼樣子。
陸玉庭搖著扇子,惹誰不好,非要惹師兄,這傢夥已經黑心爛肝到冇救了。
自己找死,怨不得旁人。
拓跋弘的臉一露出來,這次不止顧昭華,肅王趙煊拍著大腿笑的肆無忌憚:“天哪,太醜了,這也太醜了吧!”
他一向就這個臭德行,是個不大聰明的亞子。
拓跋弘反應很快,馬上行禮道:“皇帝陛下,在下失儀,讓您受驚了!”
皇上確實被嚇到了,但還好,冇太失態。
鬨成這個樣子,皇上自然不能再和稀泥了:“賢侄抱病在身,還來參加朕的壽宴,真是有心了。”
這個時候自然不能什麼都不做了,不能訓斥一個八歲孩子,不能訓斥剛立功的外甥,那就隻能訓斥自己兒子了。
這臭小子也該訓,打就打,揭掉人家麵具做什麼。
調皮!
“老五,還不快給拓跋賢侄道歉,你這樣成何體統!”皇上佯裝生氣道。
“原來是楚王殿下,有禮了!”拓跋弘朝趙恒拱手。
原來這位就是前段時間抬著聘禮到陸府求親的大齊五皇子,趙恒。
趙恒在江南殺了他那麼多手下的人,昨日又抓住了百裡無雙,他可真是……厲害。
若不是他搗亂,如今便是另一番局麵了。
趙恒理都冇理拓跋弘,隻朝皇上道:“想打就打了,哪有那麼多理由!”
眾大臣也都見慣不驚了,這楚王殿下可是連皇上都敢頂撞,連睿王都敢打,打個區區北疆攝政王也實在不算什麼。
再說,這是大齊的國土,若楚王殿下真被這攝政王欺負了,主子受辱,便是臣子之過,他們這些大臣也不必活了。
皇上眼睛眯起,這孩子是不是傻,瞧這說的都是什麼話:“放肆,北疆的貴賓豈是你說打就打,還不快道歉。”
“本王初來大齊,難道殿下對在下有什麼誤會?”拓跋弘捱了打,出了醜,竟也不生氣。
“你自己心裡冇數?”趙恒冷哼,麵露嘲諷。
在他麵前裝什麼糊塗呢,他眼裡可揉不得沙子。
今日宮宴上的貴女那麼多,才藝展示,那叫一個眼花繚亂。
窈窈座位靠後,衣著也是低調,從頭至尾都冇見她怎麼抬頭。
和拓跋弘的位置有些距離,即便他拓跋弘視力再好,想注意到窈窈也不容易。
可這麼多人,他不偏不倚的指了陸瑤,除了是有備而來,還能怎麼解釋?
這位北疆攝政王確確實實和京中貴人有勾結,或者達成了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