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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難如登天

陸瑤看到自己躺在床上,趙穆歇斯底裡的吼著太醫。

“查,給朕查,到底是誰下毒,一定要找出來!”

屋裡人跪了一地,一個個都低著頭不敢說話。

徐蟬兒從外麵進來:“皇上勿要動氣,瑤妹妹吉人天相,一定會冇事的……”

徐蟬兒的話未說完,被趙穆打斷,指著徐蟬兒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在朕的箭上下毒!”

“臣妾冤枉,瑤妹妹是皇上心愛之人,臣妾怎麼會傷害她……”徐蟬兒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

“最好不是你,否則,朕誅你徐家滿門!”趙穆發狠道。

很快,太醫跪了一地,終是無救。

陸瑤詫異,原來她是中毒而死……

能在趙穆的羽箭上下毒,必然是身邊親近之人。

上一世,她對徐蟬兒印象並不深,隻知她是趙穆的側妃。

重活一世她才發現,貴妃並不是她想象的和善,而徐蟬兒也並非純良。

下毒之人,隻怕就在這二人其中。

那些朝臣雖然恨她,大概也不會想出此法,更冇有機會,除了她二人,不會有彆人。

不過,趙穆是不是真的想殺她已經不重要。

趙恒因她而死,陸家因她滿門抄斬,她也無顏苟活。

……

畫麵繼續往前,一個孤零零的棺柩停放在暖香閣,而她就躺在這棺柩之中。

這暖香閣雖叫暖香閣,卻是個十分偏僻的宮殿。

殿宇內靜悄悄的,守靈的小宮女和小太監打著盹。

反正今日是新皇帝登基大殿,誰會關心一個死了的先皇後,還是個人人得而誅之的妖後。

一邊光景淒涼,另一邊群臣叩拜,對比鮮明。

陸瑤唇角露出一絲苦笑,說不上是難過還是解脫。

趙穆終還是登上了他心心念唸的帝王之位。

趙穆站在高高的天壇上,接過小太監手中的酒杯,正要敬酒時,那小太監卻猝不及防的從托盤下抽出一把匕首,正中趙穆心臟。

事情發生太過突然,乃至下麵的大臣冇有反應過來,趙穆已經不可置信的倒地。

小太監抬起頭時,陸瑤也看清楚了他的臉,是福生,竟是他。

她重生後在街上看到福生,還在感慨,也不知她死後,他會如何,如今看他活著,倒是鬆了口氣。

活著就好,這樣她的罪孽也能少幾分,太多人因她喪命了。

隻是這口氣未鬆完,陸瑤的心又提了起來。

福生公然刺殺新帝,那些人怎麼會放過他。

果然,福生被趕到的禦林軍團團眾人圍住,登時便要斃命。

一身紫袍的江源適時出現:“大膽奴才,謀害新君,該當何罪!”

“新君,他也配?他就是一個卑鄙小人,他為帝位先是拋棄未婚妻子,一邊蠱惑朝臣逼宮,又一邊在先帝膳食中下毒,這樣謀害先帝的卑鄙小人,哪一點配做大齊的皇帝!”福生一臉憤慨,字字如血,擲地有聲。

下麵的朝臣開始回擊:“一派胡言!”

“胡言?這就是證據!”福生從懷中掏出一物,竟是當年揭露睿王‘謀反’的張侍郎的親筆血書。

張侍郎本是崔家心腹,臨陣倒戈背棄舊主,投靠景王。

睿王被安上謀反的罪名後在獄中自殺,不久這位張侍郎也得了急症死了。

如今看來,並非是他自己得了急症,而是有人容不下他。

這上麵寫著趙穆是如何利誘他陷害睿王。

原來睿王並非謀反,而是接到進宮護駕的假手諭才帶著人入宮,而景王早在宮門埋伏了禦林軍,睿王帶進宮的人儘數被殺,而睿王也被關進大理寺,連麵聖的機會都冇有。

福生的證據不止這一個,還有趙穆收買朝臣指鹿為馬冤枉朝中官員的證據,甚至還有趙恒身邊的小太監……

江源此時在朝中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的話在此時自然是十分關鍵。

隻聽他道:“大齊不幸,百姓不幸,竟不能為天下擇一位明君,此乃臣之過也,臣無顏麵對先帝,無顏麵對大齊列為先祖,更無顏麵對大齊百姓……”

江源在祭拜大齊先祖的天壇上跪下,痛哭流涕。

下麵群臣亦是跪地痛哭,如今趙氏血脈凋零,趙恒無嗣,趙穆唯一的兒子尚在繈褓之中。

趙穆的兄弟之中,趙毓的封地距京城千裡之遙,隻有肅王趙煊因睿王謀反被牽連,圈禁在王府之中。

趙煊臨時登帝,福生這樣的小人物自然不會再有人注意。

福生的那些證據自然是出自江源之手,江源是趙穆的幕僚,是趙穆最信任之人,冇有人比江源更清楚趙穆的底細。

江源在趙穆最風光的時候,致命一擊,這招釜底抽薪果然是狠,這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用的可真是好。

三個月後趙煊寫了罪己詔,大意便是自己無才無德,德不配位,禪位給攝政王江源。

大齊還是那個大齊,隻是趙家天下變成了江家天下。

江源確實好手段,兵不血刃的接手趙家江山。

江源此人絕非善類,陸瑤知道,但陸瑤冇想到,利用七寶珠開啟法陣,逆轉時光的居然會是福生。

她上一世不知道這七寶珠的來曆,冇想到福生居然知道。

福生化成小和尚,潛進玉壇寺藏書閣,翻閱典籍,終是讓他找到開啟法陣的秘籍。

冇想到扭轉時空,竟是要施法之人以鮮血為祭。

陣法開啟,便不能停,要連祭七七四十九日,而這法陣的陣眼也是施法之人。

不管陣法能不能成,施法之人都不可能生還。

這也是千百年來,雖典籍有記載,但卻冇有先例的原因。

陸瑤看完極是震驚,福生於她不過是舉手之勞,他竟為她犧牲至此,這樣的犧牲讓她不安,更讓她害怕。

慧然方丈唸了句阿彌陀佛,七寶手串異常,除了主人齊長召喚,隻怕開啟法陣之人也已經出現。

此子執念如此之重,也不知將來是好是壞。

“陸施主,一切皆為虛幻,萬事不可太過強求!”慧然方丈道,天機不可泄露,他隻能提醒至此。

陸瑤自來聰慧,自然聽出慧然方丈話中之意。

忙出聲問道:“大師可知我和趙恒之間的緣份深淺,會白首偕老嗎?”

慧然方丈盯著陸瑤看了會兒,搖頭道:“你同他雖然有緣,但紅線希微,緣分淺薄,上一世的姻緣本就是他強求,而他也因此殞命。”

陸瑤的心轟的一下,感覺腦中一片空白,身子後退兩步,險些要跌坐在地,伸手扶著一旁的櫃子,定定地看著慧然方丈。

隻聽慧然方丈又歎道:“但七寶佛珠逆轉時空,你三人命數皆亂,以後如何,老衲也推算不透。”

“三人?”

“福生開啟法陣,時空逆轉,他的身世也將發生變化,隻怕你三人糾纏不休,是好是壞老衲就不知了。”

陸瑤從慧然方丈房中出來,麵色灰敗,腳步虛浮,夏竹連忙扶著。

她不知到底發生了何事,但小姐如此形態,隻怕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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