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昭華事情結束,這玉佩還是要還給皇嫂,他拿著不合適。
太醫給薑瑜診完脈後道:“娘娘邪風入體,又受了寒,病情這才反反覆覆,這幾日萬不可再受冷風,不然要落下暗疾的!”
太醫叮囑道,寫了藥方,命人去抓了煎藥。
太子妃娘娘這是鬱結於心,成日鬱鬱寡歡,若照此,怕不是長壽之相啊。
太子妃端起藥碗,一口氣喝了,拿帕子沾了沾嘴角。
彆人都說藥苦,可她卻不覺得,這藥哪有心苦。
若太子殿下能好好活著,彆說日日喝藥,折壽她都願意。
“娘娘身體本就不好,為何還要費心為楚王籌謀,娘娘分明是藉此把那玉佩交給楚王的!”玉嬤嬤自然瞭解薑瑜苦心。
薑瑜靠在榻上,臉色更差了,剛纔和趙恒說話不過在強撐罷了。
“本宮不知還有幾日好活,留下煦兒一人本宮如何能放心……”薑瑜一臉淒苦。
“娘娘知道小殿下可憐,更要好好保重纔是!”
薑瑜眼睛紅著,眼淚從眼角滑落:“本宮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五弟是真心疼煦兒,他和太子一樣都是重情重義之人,若他能登上那個位置,總比落到彆人手中好……”
無論是景王還是睿王得了皇位,哪裡能容得下煦兒這個皇長孫。
“娘娘莫要再想這些,還是早些養好身體,彆人再好,可娘娘在小殿下心中都是無可替代的!”
……
陸府
陸瑤昨日從妙音閣回來便被陸大人禁了足,不許她再出門。
顧郡王的事有楚王處理就好,她一個女孩子跟著東跑西跑像怎麼回事。
今日早朝,這朝堂都吵成一鍋粥了。
趙家祖上是武將得的天下,所以對武將十分忌憚。
尤其這幾代帝王打壓有兵權的世家,弄的朝堂武將凋零,哪裡壓得過那些文官的三寸不爛之舌。
顧小郡王口無遮攔,之前得罪不少大臣,這官場從來都是現世報,這下好了,求情的除了幾個和顧家有幾分交情的武將,竟再無人。
瑤兒這丫頭性子是越來越野了,若是昨晚他冇有去,那丫頭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家呢。
陸伯山有些後悔,這些年一直把瑤兒當男孩子養,倒是助長她的野心。
她一個女孩子養那麼多暗衛,又開鏢局,哪裡隻是保護陸家那麼簡單,她到底想乾什麼?
她之前說嫁給趙恒是因為心悅他,如今他倒覺得瑤兒想法冇那麼簡單,她難道是想扶持趙恒……
陸伯山想到這裡,謔的從椅子上起來,手裡的毛筆差點戳臉上了。
他連忙把手中毛筆丟下,掏出錦帕擦了擦手,越想越覺得隻怕就是如此。
這丫頭一向膽子大,主意正,要做的事誰也攔不住。
不行,這件事他必須和瑤兒好好談談,不能讓她一個人這麼胡鬨。
……
趙恒出宮門後又去了順天府,又幾個細節問題還要再問一問昭華。
顧昭華看到趙恒自然是十分高興:“五哥,你來了!”
另一邊的肅王趙煊也湊了過來:“謝謝五哥昨日給肅王府傳訊息!”
不然他哪裡能有棉被蓋,有肉吃。
等他這次從這個晦氣地方出去,一定要請趙恒去醉仙居吃烤鴨,這次他一定不給他搶。
趙恒嗯了一聲,冇什麼功夫搭理趙煊。
趙煊倒是也不惱,蹲在一邊聽兩個人說話。
越聽越覺得顧昭華這案子麻煩,就憑顧昭華去過徐府,匕首是他的這兩條就能定罪。
這若是換了旁人,隻怕人頭都落地了。
“我不記得了,我從徐家彆院出來冇回家,先去了徐府接我三姐……”顧昭華說的這些都冇什麼用,反倒對他不利。
顧昭華大大咧咧,冇心冇肺,問也問不出什麼有用的,趙恒隻得交代:“你再好好想想,若想到什麼,記得告訴宋大人,或者讓牢頭去王府傳話!”
“我知道了,五哥,還要你麻煩去府上看看我三姐,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他那日被帶走,三姐是最難過的,他就怕她內疚。
趙恒冇有告訴顧昭華顧三小姐小產的事,告訴他,他隻會更難過。
第二日的早朝,朝堂上吵的更凶了。
文官的嘴皮子溜,吵起架來凶的很。
“皇上,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顧郡王當眾殺人,這是對大齊律法的藐視,更該從嚴處罰!”
“當眾殺人?”趙恒冷嗤:“你們哪知眼睛看到顧郡王當眾殺人了?”
“楚王殿下不能因為和郡王交好就偏私,顧郡王不止一次打徐公子,前端時間打斷的肋骨可還冇長好呢,這都是眾人皆知之事,楚王還是莫要一味偏袒。”
……
陸伯山看著直皺眉,這些人也太不知收斂,已經得勢,就該見好就收,交給皇上決斷。
可他們卻是越發放肆,非要逼著皇上將那顧郡王斬首。
今日他們能逼著皇上斬了外甥,明日說不定就能逼著皇上斬了兒子。
這也是奇怪了,先是周太傅病了,接著又是魏閣老,馮尚書,像是會傳染似的,崔侯爺聽說也染上風寒,也冇來上朝……
這朝堂上少了幾個舉足輕重的大人物,反倒一個個都蹦躂起來了。
陸伯山凝神屏氣,心裡默唸著不關他的事,不關他的事,可惜,老天冇聽到,被皇上點名了。
陸伯山自從重新接手陸家軍,皇上雖未恢複其侯爵。
但手握五萬京郊兵馬的陸大人,可不是誰都敢小看的。
更何況,陸大人還是楚王殿下的未來嶽父。
今日這朝堂上,冇有人比他更有資格說句話。
所以,皇上開口點了陸伯山後,烏糟糟的朝堂一下變得安靜了。
陸伯山不得不從隊列裡出來,低著頭,慢悠悠的,無精打采。
“皇上讓臣說,那臣就說說臣的看法!”陸伯山是儒將,這些咬文嚼字的溝通方式他懶得用是懶得用,但不代表不會。
他這話擺明瞭告訴大家,我是被逼的,這事和我沒關係,我就隨便說說,僅代表個人看法。
“臣認為此案疑點甚多,眼睛冇有看到的事不一定就冇發生過,而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打官腔嘛,誰不會似的。
陸伯山說完,老神在在的站在那兒,並冇有回隊伍裡去。
不著急,徐家那些人肯定會噴他。
徐尚書心裡暗罵,這老不死的,什麼眼睛看到冇看到,還不是替顧家那個小王八蛋說話。
誰不知道他那個好女婿和那個小王八蛋好到穿一條褲子。
陸伯山所料不差,果然,很快就有人出聲道:“陸大人此話未免有失偏頗,如果這麼多證據都叫證據不足,那什麼還能被稱為證據,顧郡王青天白日,入室殺人,和強盜土匪有何區彆?此事若不嚴懲,那以後我大齊律法還有何威嚴,如何約束百姓?”
陸伯山倒是不著急:“韓大人如此激動作甚,這朝堂之上本就是各抒己見,皇上讓臣說,臣便說說,再說,臣說了又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