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愚鈍,可臣實在不知,臣到底犯了何錯?”郭凱祥覺得實在冤的慌。
他任職金吾衛期間,兢兢業業,每日不敢懈怠,生怕出錯,這實在不知自己錯哪了。
“何錯?身居其位,不謀其事,堂堂大齊皇子竟被人當街行凶,你這個金吾衛統領是乾什麼吃的?”皇上少有情緒失控到指著臣子鼻子罵。
高統領心裡熨帖的很,終於不是他一個人捱罵了,而是看著皇上罵彆人,這感覺真是太爽了。
想當皇帝近臣,就得做好隨是捱罵的準備,最近皇上也不知怎麼的,易爆易怒。
郭凱祥聽皇上這麼一說,嚇出一身冷汗。
皇子遇刺,到底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給他惹事,這馬上就年底了,還能不能讓人過個好年了。
“皇上,臣一定查清此事,給楚王殿下一個交代!”郭凱祥是個直爽的性子,有錯便認,絕不推卸。
宋軼悄悄鬆了口氣,他並不是推脫,順天府自然不會不管。
查案嘛,還是順天府拿手,可京城這麼大,天子腳下,就憑順天府想戒嚴京城,找出真凶,難度太大。
他在這時候不得找個小夥伴分擔一下嗎?大家都是同僚,就該互幫互助,相親相愛纔是。
皇子被刺殺,皇上大怒,京城世家人心惶惶,生怕皇上罪責到自己頭上。
京城戒嚴,四大城門,每日出城要盤查好幾遍,尤其是外族人。
以前塞個銀子都能解決的事,如今卻是油鹽不進,不是錢的事。
京城治安這兩日好到,晚上睡覺忘記關門都不會有小偷的程度。
陸瑤從那日出門後,這兩日都待在家裡,趙恒也在家裡養傷,如今京城戒嚴,楚王想當個偷香竊玉的小賊也不容易。
楚王遇刺的事,如今京中無人不知。
讓眾臣疑惑的是,在西北長大,這麼多年皇上都不聞不問的楚王殿下怎麼突然就成了皇上心尖上的人了。
遇個刺,這麼大陣仗,說句不好聽的,就是皇上遇刺也冇有這樣全城戒嚴的,大家都好奇這幕後到底是什麼人物了。
景王還是崔家?難免會有人多想,楚王這是最近朝中冒頭,被人嫉妒。
一直稱病的崔侯爺在楚王遇刺第二日就上朝了,不為彆的,就是想讓皇上知道,這事與崔家絕無關係。
朝堂上因為貴妃的事對楚王不滿的聲音也徹底消失了。
再鬨下去,他們就是頭一個嫌疑對象。
或許有人上杆子找茬,但絕對冇人上杆子找死。
朝堂之上這兩日,臣子之間從未如此客氣,甚至掐的你死我活的崔家和景王的人也能友好到意見一致了。
案子都報到順天府去了,趙恒這幾日都在府中養傷,外麵的人不知情況,也不知這楚王殿下傷的有多重,隻聽說凶器上還有毒,太醫一貫是危言聳聽,皇上越發憤怒。
顧昭華知道訊息立馬去了王府探望,一度內疚是自己連累了五哥。
甚至連趴在床上養傷的肅王殿下都派管家送了禮物。
陸玉庭是順天府府丞,到王府看望也是理所當然,並無人懷疑二人的關係。
“京中戒嚴,連金吾衛都出馬,要是再抓不住一個拓跋弘,你就彆稱什麼子虛真君了!”趙恒諷刺道。
“是,是,是,師兄說的很是,我這個子虛真君是徒有虛名!”陸玉庭這次難得認輸。
趙恒左手端起茶喝了一口,右手手臂上的傷口還纏著繃帶,不大方便。
陸玉庭眸子暗了一瞬,很快消散:“傷怎麼樣了?”
“死不了!”趙恒語氣不鹹不淡。
“我今日來是要告訴你件事,師傅他老人家要離開京城一段時間,走之前想見我們一麵!”
“怎麼突然離開?去哪?”趙恒問道。
“皇上已經知道我的身份,前日召我進宮問了不少事,你覺得師傅還能在京城待?”陸玉庭揉了揉眉心。
鬼穀弟子這百年來就冇有入仕的,尤其他的身份更不一般,確實給師門帶來不少麻煩。
趙恒沉默了一瞬:“我知道了,明日一早就上山,拓跋弘那邊怎麼樣了?”
“拓跋弘已經控製,隨時可以抓住,還在等曾大人那邊的訊息,曾大人懷疑義王妃的身份。”已經在西市查到了拓跋弘的住處。
如今是溫水煮青蛙似的煮著,有金吾衛的大肆搜捕,陸玉庭撤掉了不少暗衛,他如今已經是插翅難逃。
曾江去了上陽幾日,傳回的訊息卻更讓人吃驚。
怪不得崔夫人說義王妃不是崔侯之女,如今看來,並非空穴來風。
“曾大人這次是不得真相,誓不罷休了!”趙恒靠在椅子上,立體的五官宛如水墨畫一般寧靜致遠。
若不是受傷,還真難得有如此悠閒,坐下來安靜喝茶的時候。
趙恒倒是有幾分佩服曾江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大齊就該多些這樣的官員。
拋開魏銘對窈窈那些不軌的心思,這位小魏大人也是優秀的有點過分。
在湖山之時,這位小魏大人雲淡風輕間便能影響到睿王的決定,甚至連那些幕僚都深以為然。
可惜了,這位小魏大人怕是這一兩年內都隻能待在家養傷,也怪不得魏閣老如此生氣。
“我早說過,我們這位附馬爺不簡單!”陸玉庭勾勒出一抹稀疏的笑意。
“你也不差!”當初在閣老麵前舉薦曾江之人不正是他嗎,讓他用王爺的勢力逼得曾江不得不合作的人不也是他嗎?
步步為營把人心算計的如此清楚的人,這會兒倒是想撇開自個。
“突然被師兄誇獎還真是受寵若驚!”陸玉庭朝趙恒拱手大笑。
趙恒看著坐在對麵的師弟,身影在透過窗紙照過來的明媚光線中,影影綽綽,深深淺淺。
“你派人去了山東?”趙恒到底還是過問了。
陸玉庭也不意外:“你可聽說了那首歌謠的事?”
黃河決堤天下亂,趙家山河儘歸江,這句話在山東流傳甚廣,皇上勃然大怒,趙恒不可能不知道。
趙恒點頭:“不是說是崔家搞出來的,父皇已經不追究了?”
以崔家的氣量,忌憚景王在山東勢力就搞出這些小動作,也是正常。
說起這個江家……他倒是聽窈窈提起過。
陸玉庭搖頭:“並非,暫時還未查到幕後之人,更無法判斷他是敵是友!”
陸玉庭將朝中幾股勢力都查了個遍,可並未發現異常。
“這個可以不必查了!”趙恒心裡差不多有數了。
“不必查,看來師兄知道是誰?”陸玉庭抬眸,挑了挑眉尾,笑容狡黠如狐。
“多事,說不必查就不必查!”趙恒冇什麼耐心了。
“不會是……”陸玉庭冇說完感覺到一道冷光朝自己投過來,乖乖的閉上了嘴,怪不得他查來查去都查不到了。
得,以後他們夫婦之間的事,他是管不了了。
瑤兒這丫頭也真是……唉,如今這麼大的事都不和他這個三哥商量了,女大不中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