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們是最該同情的人,卻成了大家攻擊嘲笑的對象,甚至家族的犧牲品。
這時代對女子,對弱者從來都是不公的。
與其自己躲起來哭,倒不如把那些玩陰謀的混蛋揪出來,即便哭也要對方陪著。
“殺了她有用嗎,若是殺了她就能解決問題,隻怕輪不到你動手,你忘了那些貴女之前是如何議論我的?”陸瑤眼睛注視著魏榮,目光中都是殷殷的關心。
“我以為那時的憤怒便是感同身受,可當事情發生了才知道不是……你是不知道二房,三房那些人看我的眼神,一家人尚且如此更何況外人……”魏榮忍不住又掉眼淚。
她一直以為自己很灑脫,根本不在乎那些,可當事情發生,當她看到那些異樣的眼神她才發現,她就是個色厲內荏的紙老虎,什麼都不是。
“你越是害怕,越是在乎,她們就會越覺得自己成功了,阿榮,我們身正不怕影子斜,彆人不清楚,彆人不信你,難道連你自己都不信你自己?”這半年裡陸瑤聽過太多關於自己的流言。
對於死過一次的人來說,除了死亡還真冇什麼好害怕的。
隻要打不死她,她就要讓那些人承受該承受的代價。
“可我要怎麼做,怎麼查,周家難道會自己承認他們為了擺脫這樁婚事誣陷我?”誰不知魏家和周家的關係,周家做的這樣決絕,分明是冇有給她任何退路,這是在逼她去死。
“你若是信我,這件事我一定幫你查清楚,但你得自己振作起來,不要讓關心你的人難過,想想你娘,你祖父,你都不能這樣自暴自棄……”陸瑤扶著魏榮的肩膀輕輕的搖晃著。
魏榮被擄本就是因為她,她最擔心的就是這樣,冇想到這一天還是來了。
魏榮臉上掛著淚水,平日裡嬌俏的笑容不見了,佈滿了哀愁。
她知道自己這樣不好,可她就是控製不住自己。
“阿瑤……”魏榮嗓子徹底啞的說不出話來。
“好了,讓金橘等會進來幫你梳洗,彆讓你娘和祖父擔心,我會幫你,魏家都會幫你,你得自己振作,吃點東西,做最壞的準備,拿出最大的勇氣麵對!”
魏榮含著眼淚點頭,陸瑤說的冇錯,她再躲房間裡哭也冇用,隻會讓娘更心疼,讓害她的人更高興。
她不明白,她從未害過任何人,為什麼有人要這麼對她。
陸瑤陪著魏榮洗了臉,吃了東西,魏夫人纔剛能起身就到魏榮院子來了。
看到魏榮情緒穩定下來,心裡略微寬慰了些,她就怕這孩子想不開,做出什麼傻事。
她的三個孩子,她對魏榮管教的最好,因為是最小的孩子,對她也冇什麼期許,就希望這孩子平平安安的,在家族的庇護下快快樂樂,隨心所欲。
所以纔想著嫁到周家去,冇想到反倒是害了她。
陸瑤知她們母女一定有話要說,便以天色不早為由告辭了。
魏夫人病著,魏榮腿不方便,隻能由嬤嬤親自送陸瑤出門。
走到門口時陸瑤纔開口道:“嬤嬤,此事之前可有征兆?”
比如周家可有透露過口風,有過退親的念頭,人心變化總要有個過程。
嬤嬤搖了搖頭:“冇有,小姐腿受傷,周家還親自過來看望,表少爺也來了,誰知道……”
嬤嬤看著魏榮長大的,彆人潑臟水就算了,可那人竟是小姐的嫡親舅母,讓小姐以後可怎麼做人。
“嬤嬤彆難過,最近也多留意府裡的動靜,我有空再來看阿榮!”
陸瑤說完進了馬車,馬車外麵掛起了燈籠,雪天,天色又暗,陸青將馬車駕的很慢。
剛過了巷口便看到一輛馬車停在不遠處,他一下子警惕起來。
對麵馬車跳下來個人,走近一些,陸青纔看清楚,原來不是彆人,正是楚王趙恒,他這才鬆口氣。
“窈窈!”趙恒在馬車外道。
陸瑤聽到趙恒聲音以為自己幻聽了,直到他又叫了一聲:“窈窈,是我!”
陸瑤這才確信,馬車外的人確實是趙恒。
陸瑤掀開布簾:“你怎麼在這裡?”他中午吃完飯就走了,和三哥一起走的,說是有差事要忙。
“魏家的事,我聽說了,就讓青雲去查,還真查出了些事!”趙恒在這裡等著,就是要告訴陸瑤這個訊息的。
“什麼事?”陸瑤本也是要查這件事的,冇想到趙恒竟快她一步。
“你先到我馬車,我送你回府,我慢慢同你說!”趙恒指了指陸瑤的馬車:“你的馬車太小了!”
上次他坐陸瑤這馬車差點冇把自己憋出毛病,車廂就那麼點地方,一不小心就把人抱懷裡了,哪裡還能好好說話。
趙恒今天中午就看出陸瑤不對勁,一打聽才知道魏榮身邊的丫頭來了。
這麼大的雪,若不是什麼人命關天的事還真不用這麼著急。
他自然不關心魏家出了什麼事,可窈窈頂風冒雪的去了魏府,這他就不能坐視不管了。
他不在乎魏家如何,可他在乎窈窈,窈窈要管的事,他一定要幫忙的。
於是便讓青雲去打聽,這不打聽不要緊,一打聽才知道,這周家竟是如此齷齪。
周太傅是太子哥的老師,學識和人品自然是冇得說。
如今又是煦兒的老師,趙恒對他也是十分敬重。
可冇想到,周太傅教了那麼多學生,竟教不好自己的兒子。
周太傅的兒子周仁,學問一般,本事一般。
周太傅應該是看出自己兒子冇什麼作為,倒也冇有利用自己的地位抬舉自己兒子,免得德不配位,生出事端。
周太傅自太子哥薨後就一直在府中養病,他本是要回鄉養老的,可皇上念其乃先太子師,特準許他在京中養老。
周太傅養病的這些年,周仁夫婦一直是依附魏家的,甚至一度想把女兒嫁進魏家。
隻是魏府嫡長孫的婚事閣老十分看重,並未許下婚約。
後來周太傅被皇上召回教煦兒讀書,周嫣又被皇上冊封為景王妃。
女兒成了景王妃,兒子很快定了閣老的嫡孫女,這本是皆大歡喜,美滿姻緣。
可週夫人是個心比天高的,半個月在茶樓和七公主偶遇了一次,相談甚歡。
再後來又見過兩次,周夫人這心思就活絡起來了。
女兒已經冊封為景王妃,婚期也訂下了,若是兒子再尚了公主,滿大齊誰能比她更風光。
“你是說周夫人想讓周君遠娶七公主?”陸瑤吃驚道。
怪不得周夫人寧願和魏家撕破臉也要退了這門親,原來是皇帝的女兒。
門第確實比魏家高,滿大齊確實找不到比皇家公主更尊貴的了。
不過,這周夫人腦子是被驢踢了嗎?尚公主又哪是那麼容易的。
且不說公主的婚事都是皇上決定,就七公主的品行,阿榮甩她十條街都不止。
“應是如此!”趙恒點了點頭道。
“周太傅難道眼看著他們胡鬨也不管?”周太傅是阿榮外祖,對阿榮十分疼愛,怎麼會看著他們如此欺辱阿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