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瑤沉默,周君遠人品無可挑剔,也確實喜歡阿榮,可惜性子太過懦弱,又攤上了那樣一個母親。
“你母親已經起了這樣的心思,豈會一點端倪不露?你但凡肯花心思必不是這樣的結果,你說你喜歡阿榮,那就用你最後的喜歡,為阿榮做點事!”
周君遠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氣,過了好一會兒才站起身看著陸瑤:“你說吧,我能做什麼?”
“兩件事,第一件,查出給你母親是如何知道阿榮被綁,第二件,查出你母親要你娶的女子又是誰?”陸瑤冷靜道。
“好,我會去查,陸小姐可還有其他事?”周君遠問道。
“陸青,送周公子回去,切不可怠慢!”陸瑤紅唇翹起,慢條斯理道。
“不必,我自己可以走!”周君遠起身出了房間。
周君遠是被綁出來的,出門急,並未來得及穿披風,越發顯的瘦弱。
周君遠是典型的白麪書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扛,雖有幾分讀書人的傲骨,可在現實麵前又有什麼用。
但凡他有些手段,他和阿榮也不會如此。
陸瑤搖了搖頭:“送他回去吧!”
若是路上出什麼意外,那可就不好了。
“小姐怎麼不告訴他是七公主聯合他母親搞的鬼!”夏竹道。
“有些事總要他自己查出來纔會更加憤怒。”周君遠喜歡阿榮是真,可袒護他母親也是真。
總要將血淋淋的事實擺在他麵前他纔會發現這個世界不是書裡的世界。
夏竹似懂非懂的點頭,陸瑤整好鬥篷:“走吧,回府!”
陸瑤回到海棠院,發現這院子似乎安靜的有些過頭了,不對勁。
果然才推開門就看到父親母親坐在她房中。
陸瑤硬著頭皮上前:“爹爹和娘怎麼來了?”
陸伯山以為陸瑤出去和趙恒見麵,哼了一聲,生氣的厲害。
如今她這海棠院是愈發冇規矩了,連他這個做家主的都問不出訊息。
這些小丫頭一個個的年紀不大,嘴硬氣的很,錯認的倒是快,可就是一問三不知。
“大晚上的你跑哪了,娘讓廚房做了宵夜,和你爹爹一起送過來,這才發現你不在,都擔心死了!”陸夫人確實擔心女兒,這婚期還有幾個月呢,這要是萬一兩個孩子做出點什麼錯事來,那可如何是好。
陸伯山差點要提著刀追去王府了,被陸夫人攔住了。
大半夜的,若是真去了,那瑤兒的名聲可真的說不清了。
“娘,女兒就是出去走走,順便去了醉仙居取了兩壺好酒!”陸瑤指了指夏竹手裡的酒。
夏竹點頭如搗蒜,幸好小姐聰明,怕萬一被髮現,帶了兩壺酒回來。
陸伯山翻了個白眼,當他是傻子嗎?他什麼都知道,肯定是被趙恒那小子騙出去了。
下雪天,牆頭不好翻了是吧?
“女兒可不敢撒謊,不信您派人去醉仙居問問不就知道了?”陸瑤撒嬌道。
她讓陸青擄人的事肯定不能讓爹孃知道,爹孃都喜歡溫柔乖巧的女孩。
陸伯山纔不會信,醉仙居那是她名下的產業,還不是她說了算。
“你這丫頭就是嘴饞,以後可不能這樣,今日外麵雪又大,可把你爹爹擔心壞了!”陸夫人打圓場道。
看瑤兒的表情絲毫冇有見完情郎的嬌羞,倒不像是和趙恒見麵了。
她瞞著不說,必是有其他事,從陸家出事開始,瑤兒瞞著他們的事多了。
回來了就好,再追著不放,反倒讓女兒難堪了。
“是女兒錯了,以後再不敢了!”陸瑤錯認的倒是快。
陸伯山冷著臉,這下他總算知道這些小丫頭是跟誰學的先認錯了。
“既然瑤兒帶了好酒,那我們一家三口就喝一杯,瑾兒正好睡了,難得空閒,夏竹,去吩咐廚房備些酒菜!”陸夫人笑著道,順帶給自家夫君使眼色。
陸伯山這才臉色好了些,很快幾個小菜上了桌,酒也溫好了。
陸瑤給父親母親倒了杯酒:“快嚐嚐,這可是剛從江南運回的好酒!”
“那我可要嚐嚐味道正不正宗了!”陸夫人端起酒杯嚐了嚐:“不錯,正是這個味道!”
“娘喜歡就好,聽外祖說,這家酒窖出了問題,今年的酒比往年少了一半,還是賣了他老人家的麵子才訂到的貨!”陸瑤又給陸夫人倒了一杯。
陸伯山也覺得味道不錯,喝完之後自己給自己又添上了。
“以後想喝酒讓人去店裡拿就是,大冷天,何必自己跑!”陸夫人仿若不經意的道。
陸瑤心道,還是母親厲害,瞧這說話水平,不愧是當年跟著外祖四處做生意的,怪不得能把爹爹治的服服帖帖的。
若不是她早有準備,還真被母親三言兩語的套出話來。
“娘說的是,瑤兒記住了!”陸瑤正說著話,聽到外麵一陣動靜,應該是陸青回來了,有事要回稟。
“誰在外麵?”陸伯山問道。
若是趙恒那小子,看他不打斷他的腿,賊心不死的,這時候還敢來。
陸青聽到陸伯山的聲音,愣了下,但還是進去了。
“找到三哥了嗎?”陸瑤先一步問道。
“找到了!”陸青反應還算快。
“那就好!”陸瑤一臉笑意的點點頭。
“什麼事還要大半夜的去找人!”陸伯山又忍不住開口了。
“一點小事情要三哥幫忙,女兒不找自家人,難不成找旁人?”陸瑤說話間又幫陸伯山倒了杯酒。
不過,這話陸伯山愛聽,有事當然是找自家人幫忙,趙恒那小子就是旁人,外人。
“一家人理應如此……怎麼玉庭今日又冇回府?”陸伯山蹙眉道。
陸瑤乾笑了兩聲,不答話,三哥,抱歉了,妹妹也是不得已。
陸夫人搖了搖頭,夫君這是又被瑤兒這鬼丫頭帶跑偏了。
正在和趙恒在妙音閣喝酒的陸玉庭打了個噴嚏,今晚怎麼回事,打了好幾個噴嚏了。
“你這是又做了什麼虧心事,瞧這招人恨的?”趙恒出口諷刺道。
“我做虧心事?你說這話虧不虧心,我好好的妹妹如今跟你學的喊打喊殺的,你倒是好意思說我!”陸玉庭正以大舅哥的身份教訓趙恒的。
瑤兒小時候多甜的一個小丫頭,拿著糖跑到他院子裡給他吃,看他學什麼都好奇,看到他寫字好看就讓他教寫字,看他彈琴就又纏著他讓他教。
現在呢,大半夜的,說把人綁了就綁了,嘖嘖,這事是女兒家做的嗎?
“怎麼,不打殺彆人,難道等著彆人欺負,她以後是楚王妃,想打誰就打誰,想殺誰就殺誰,有我在,誰敢不服?”趙恒理所當然的很。
陸玉庭:……
氣的手抖了抖,忍著纔沒將一口老血給吐出來:“我現在總算是知道什麼叫做近墨者黑了!”
已經封了楚王的人了,這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毛病還是不改,西北的悍匪都冇他彪悍。
“這叫夫妻相!”
陸玉庭:……
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