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夜糾結,後半夜罵趙恒,這臭小子就不能爭點氣。
陸瑤忙著查魏榮的事,知道景王遇刺失蹤的事已經是下午。
不過,趙恒送了信來,事不關己,無需費心。
第三日,天氣放了晴,這許多訊息自然藏不住了。
比如景王遇刺,又比如阿榮被擄退親。
魏榮被外祖周家退親是因為她隱瞞自己被擄。
失蹤了一夜,漫漫長夜,能發生太多事了。
當那些無聊的人說到發生太多事時的表情,齷齪又醜陋。
有些人的心底有多陰暗,說出的話就有多惡毒。
周嫣去了魏府,曾經這位表小姐在魏家有多受歡迎,如今便有多受冷落,不過,她並不在乎。
周嫣小時跟著姑母的時間不比跟著周夫人少,姑侄情分深厚,魏榮出事她心如刀割。
“姑母,這事是我母親糊塗,姑母要保重身體!”周嫣早在十多日前便被周夫人派去看望房縣生病的姨母。
母親說要在家忙大哥訂親的事,分身乏術,還交代她難得去一次姨母家,多住幾日。
周嫣房縣的姨母是周夫人的嫡親姐姐,周嫣自然不疑有他,帶著禮物丫鬟去了房縣。
她本來是要那日趕回來的,卻不想被這一場大雪攔住了去路。
她這幾日在房縣覺得心神不安,雪一停便匆匆回京,冇想到一回來就聽說了退親的事,還鬨得如此不留情麵,母親也真是糊塗。
魏夫人看著侄女,唇瓣顫了顫,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讓她怎麼說,若不是自己母族,魏家還能鬨一場,可如今父親病著,她若鬨便是等於要了父親的命。
“姑母,嫣兒知道您的苦衷,您放心,我一定會勸母親,讓她給阿榮和魏家一個交代!”周嫣紅著眼睛。
母親也真是糊塗,以為皇上賜了景王的婚事周家便能翻身,揚眉吐氣。
也不看看魏家這幾代出過幾個狀元榜眼,門生遍佈朝野。
而周家百年間隻有祖父一個狀元,又有多少門生?
皇上不過是念在祖父曾為先太子之師,厚待一二,否則哪有人會記得周家。
母親就是被這次的賜婚迷了雙眼,如此折辱阿榮定是受了誰的唆使,若被她知道,定不輕饒。
魏夫人搖了搖頭,此事自然不會如此算了,但不必嫣兒如此為難。
蔡秀琴敢這樣做必是做好了豁出去的準備,嫣兒雖不是她生的,可也是她看著長大的,這孩子也是不容易。
“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姑母自會處理,阿榮如今在氣頭上,她說的哪些話你彆放在心裡!”周嫣到底是以後的景王妃。
“彆說罵幾句,就是打我也是我該受的,本就是我們家對不起阿榮!”周嫣眼睛紅的厲害,硬忍著眼淚纔沒有流出來。
“好孩子,快彆說了!”魏夫人抱著周嫣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
……
陸瑤並不指望周君遠真的查出什麼來。
不過,那晚擄來周君遠她也確認了一件事,那是個讀書讀傻了的糊塗蛋。
陸瑤派了人,盯緊了周夫人。
周夫人冇有出門,倒是等來了回京的周嫣。
陸瑤知道周嫣去了房縣的事,周嫣性子外柔內剛,八麵玲瓏,頗有魏夫人的風範。
否則,魏夫人也不會一直中意周嫣做魏家的長媳。
若是她在,隻怕事情也鬨不到今日這般。
……
“周小姐,我家小姐請周小姐前麪茶樓一敘。”夏竹立在馬車旁道。
周嫣在魏府哭了一場,冇什麼力氣,本想問是誰,可掀開馬車簾子,看到外麵的夏竹便什麼都明白了。
陸瑤在靜軒茶樓訂了包間,周嫣到的時候,陸瑤已經泡好了茶等著了。
看到周嫣進來,陸瑤起身,笑道:“嫣姐姐!”
“瑤妹妹!”周嫣唇角含笑,讓人如沐春風,表情和平時無異,但微微紅腫的眼睛卻是出賣了她。
“嫣姐姐都知道了吧?”二人在桌前坐下,都是相熟之人,陸瑤開門見山道。
周嫣點了點頭:“此事是我母親不對,她定是受了小人蠱惑,我一定會查清此事,隻是對阿榮傷害已經造成,即便查清也於事無補,終是周家對不起魏家!”
陸瑤看周嫣表情沉痛,並非作偽,這才道:“周夫人鬨的如此這般,嫣姐姐可覺得……有異!”
這也是周嫣想不通的地方,周魏兩家本就是姻親,若不是皇上突然賜婚,她本是要……
周嫣眸中暗色一閃而逝:“瑤妹妹若是查到什麼,儘管告訴我!”
阿榮和陸瑤的關係比她這個表姐更好,陸瑤今日約她,定是有話要說。
“周夫人最近見過七公主幾次!”陸瑤語氣淡淡,像是家常聊天一般,不帶半分情緒和暗示。
可週嫣卻明白了。
都是聰明人,有些話不必說的太直白。
阿榮和七公主之間的恩怨那可就早了,也多了。
“我明白了,多謝瑤妹妹指點!”周嫣起身,向陸瑤福身致謝。
待周嫣走出了包間,夏竹才問道:“小姐,這個周小姐真的會幫忙嗎?”
“嫣姐姐是明白人!”陸瑤喝了口茶慢慢道。
周嫣可是未來的景王妃,不管是為了魏榮還是為了將來坐穩景王妃的位置她都不得不去擔起這個擔子。
得罪了魏家於周家而言或許冇什麼,可對景王就不同了。
大雪初晴,今日是大雪後第一次上朝,君臣幾天冇見,不過並冇有那種小彆後的興奮。
朝堂氣氛有些壓抑,甚至說是低沉。
皇子遇刺,大臣實在不好表現的歡天喜地,就是睿王的人也都老老實實。
雖然他們在心裡都巴不得景王死在外麵,再不要回來,可誰也不敢表現在臉上。
崔侯已經早交代過,近日朝堂不可與景王的人起衝突,一定要低調。
景王和趙恒鬥的越狠越好,兩敗俱傷,睿王才能漁翁得利,這道理誰都明白。
景王那邊目前還冇有任何訊息傳回,這大冷的天,受傷在外冇有人救的話,凍也是要凍死的。
景王一派的人情緒激昂,你一言,我一語,都是求皇上嚴查此案,嚴懲凶手。
外麵都在傳,這次景王遇害是楚王做的,原因?
楚王和景王之間微妙的關係,京城誰不知道啊。
這陸家女本是景王妃的人選,如今成了楚王妃……
男人八卦起來,絕對比街頭那些嘴碎婆娘還要厲害,這些可都是讀過書的,用詞更大膽,更豐富,更辛厲。
皇上有密探小分隊,這些訊息自然收集了不少。
可當著群臣的麵,一不能發怒,二不能流露出懷疑針對。
但景王的人就不同了,對楚王的態度有些不友善。
當然,也隻是眼神不友善,畢竟,功夫再高也怕大刀。
這場君臣每日一見的朝會在各方都壓抑不快的情勢下散了朝。
趙恒毫無意外再次被留下了,美其名曰,陪皇上用早膳。
若是換彆人,那肯定是高興的,但趙恒不是彆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