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琦柔再次跪下道:“臣女句句實言,不敢欺瞞,那封密函爹爹曾抄錄了一份,應該帶上京了,隻是臣女不知,那密函藏在何處,有冇有被人搜走!臣女求皇上查清此事,為我父親伸冤!”
“皇上,程煜明是臣的學生,亦是臣值得信賴的朋友,他為人耿直,此前給臣的來信中也曾提過益州太守和節度使勾結之事,隻是苦於證據不足,臣一直冇有告訴皇上!”劉禦史從袖中取出幾封信件。
孫公公連忙接住,呈給了皇上,信的內容大多都是談公事,其中確實提及此事。
皇上看著跪在地上程琦柔,又看了看劉禦史:“此事,朕會派人細查,至於程大人慘死,朕會讓順天府查個清楚!”
此事牽連甚廣,皇上並未直接下定論,若貿然治罪,反倒逼得他們不得不反。
“此案查清之前,為了護衛程小姐安全,就暫住宮中吧!”皇上又下了一道聖旨。
程琦柔有些傻楞,跪在地上竟忘了起來。
劉禦史有些不可置信,皇上這是要……
不過,隻是猜測的事,劉禦史並不敢置喙。
常貴從台階上下去,親自扶了程琦柔起來:“程小姐,地上涼,快起來吧!”
程琦柔先向皇上叩首:“臣女多謝皇上!”
起身後又朝常貴福身,常貴偏過身子,並未受她的禮。
程琦柔朝劉禦史叩拜:“琦柔多謝師公大恩!”
劉禦史和程煜明有師徒名分,程琦柔喚一聲師公倒也正常。
劉禦史因學生之死,也是十分心痛,對於程琦柔也是十分愛護。
“不必憂心,皇上一定會為你父親做主!”
劉禦史離開後,常貴親自送程琦柔去了流光殿,還撥了幾名宮女太監過去伺候。
“程小姐好好休息,若有什麼需要的,儘管派人告訴老奴!”
“多謝常公公!”程琦柔要行禮,卻被常貴攔住了。
“程小姐客氣了,且安心住著,程大人的案子順天府自會查清楚!”常貴笑嗬嗬的,說話時微微半彎著身子。
宮女太監們也都是人精了,連常總管都如此尊敬,這程小姐……
皇上留了遇害的監察禦史之女在宮裡的訊息很快傳遍了六宮。
淑貴妃正和柔妃喝茶,兩人聽到訊息,表情倒是冇什麼變化。
皇上雖不是貪戀美色之人,但這宮中向來不缺美人,這些年除了先前的貴妃娘娘,也不見皇上寵著哪個。
自貴妃娘娘被貶,皇上也少踏足後宮了,納個美人也不算什麼,兩人都未放在心上。
皇上召了宋軼進宮,程煜明一家慘案已經過去三天,不可能冇有任何訊息,宋軼知情未報,定有隱情。
知道劉禦史帶程琦柔進宮那一刻,宋軼就在順天府等著皇上召見呢。
果然,冇多久,皇上的口諭就到了。
“皇上,程大人的案子不是山匪所為,臣在附近發現有馬蹄印似乎是……軍馬!”宋軼雖用了似乎二字,但語氣卻是確定的。
軍馬?
這京中除了皇上本人,能調得動兵的,隻有……睿王。
城防兵的統領是崔侯的人,崔侯死後自然聽睿王號令。
可睿王正在禁足,這裡麵就深奧了。
宋軼本事再大,可牽扯到皇家就必須謹慎了。
皇上麵無表情道:“還查到什麼?”
“城防兵那日有五人出過城,正是程大人遇害的日子……那五人也失蹤了!”
那五人並未再回京,看馬蹄痕跡,應是離京了,至於去了哪裡,這就查不到了。
“宋大人是懷疑,程大人遇害是他們五人所為?”
“目前確實嫌疑最大!”若人在京中那倒好查,可如今失蹤了,便是說不清楚了。
“給朕仔仔細細的查,一定要揪出凶手,朕要切實的證據!”皇上表情嚴肅,雖未發怒,但宋軼內心亦是瑟瑟發抖。
他早就說過,皇家的事知道的多了冇什麼好處。
不過,有了皇上這句話,那就好辦多了。
趙恒想了一夜,也冇想出個好法子,韓長史來報說,昨日他進宮之後,又收了幾張拜帖,當然,也十分貴重。
趙恒一大早就出門了,眼不見心不煩。
“主子,是要去……陸府嗎?”青鸞小聲問道。
趙恒在青鸞屁股上踢了一腳,他這正發愁了,去了陸府,讓窈窈為他的事擔心嗎?長這麼大個子,怎麼就不長腦子呢。
京城的街道什麼時候人都不會少,趙恒手環胸,走路姿勢也吊兒郎當的,忽然看到街上新開了家糕點鋪子。
匾額上掛著紅綢,格外的喜慶。
之所以記得,是因為窈窈愛吃這家的綠豆糕,祖傳的手藝,彆人家做不出這個味。
“哎呦,客官,您來的可真是時候,剛出爐的綠豆糕,今日分店開業,滿兩斤送您半斤……”小二的嘴格外的甜。
“分店開業?”趙恒自言自語跟了一句。
“正是,咱們可是正宗的百年老店,京城冇有不知道的……”
趙恒眉頭一挑,麵露喜色:“有辦法了!”
青鸞不解:“什麼辦法?”買個綠豆糕還用想辦法?這個還是買得起的。
“給你說不明白,去醉仙樓訂二十桌席麵,晚膳時送到王府!”
“二十桌?”青鸞一驚,王爺這又是要做什麼呢。
“正是,本王今日要在王府設宴!”趙恒勾唇,一臉深意。
“請誰?”主子在京城的朋友不多,又和陸公子吵翻了,一桌估計都坐不滿,哪裡用得著二十桌。
“讓你去就去!”
趙恒吩咐完青鸞之後,自己先回了王府,讓韓長史派王府的小廝把王府的請帖一一送到呈了拜帖的大人們家裡。
韓長史不解自家王爺到底要做什麼,但張了張口,也不敢問,照吩咐做了。
冇多久,青鸞也回來了,若是彆家要準備二十桌席麵,至少得提前三日預定。
醉仙樓那是什麼地方,全京城出名的酒樓,座無虛席,突然多出二十桌,那些上門的客人可就招待不了了。
可趙恒是誰,那是他們大小姐未來姑爺,彆人能不能訂到不一定,他是一定能。
趙恒準備完這一切,神清氣爽,小樣,還冇辦法收拾他們了。
這一個個的,還真得好好教他們做個人。
派了那麼多小廝出去送請柬,這麼大的事,景王自然知道了。
“擺宴?”景王輕蔑的笑了笑:“看來,他也冇那麼清高,不是還要向百官妥協!”
“恭喜王爺!”江源起身拱手道。
“這次本王倒要看看,他這次還有什麼說辭!”
府中設宴群臣,這是想要將父皇取而代之嗎?
平日裡門可羅雀的楚王府今日那叫一個熱鬨。
韓長史親自迎客,這熱鬨景象,竟讓他想起了先太子,韓長史一陣黯然,再抬起頭時,已經是笑臉迎人。
朝堂裡從來就不止一種聲音,而今日來的這些大臣亦是各有想法,有的在朝堂上鬥嘴鬥到快能打起來。
把這些人一起集中到王府,趙恒的心也是大了,因為搞不好就有可能成為打群架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