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人,太子殿下還讓本官帶句話給唐大人,太子殿下說,湯達人若不去,他老人家就隻能去請一位高人了!”
唐鈺腳步一下頓住,急急轉過身走到顧豐生麵前:“你……”
“下官直說奉旨傳話,唐大人有什麼話還是給太子殿下說吧!”顧豐生做了個請的手勢。
唐鈺氣的說不出話來,這太子殿下簡直,簡直……
活了這麼多年,他真冇見過這樣的,大齊真的是冇彆的皇子了。
唐鈺連官服都來不及換,被城防營的士兵夾著胳膊塞進了轎子。
當兵的身體多好,不能讓太子殿下久等,這轎子抬的跟飛似的。
唐鈺在轎子裡晃的是頭暈眼花,幸好水月庵並不算遠,唐鈺搖的腿軟,被人架下轎子直接就吐了。
顧將軍看著搖頭,這身體可不行,每天光看天相不行,也得看看自己運勢,多鍛鍊。
唐鈺吐的臉都白了,看到趙恒,腿更發軟,噗通就跪下了。
唐鈺就是見著皇上也冇行過這麼大的禮,他雖是欽天監正,可享受的卻是國師的待遇。
誰敢這麼磋磨他,滿大齊也就太子殿下了。
趙恒看到跪在地上的唐鈺,徐徐的笑了:“唐大人這是做什麼,膝蓋都磕疼了吧?”
唐鈺:……
“臣失禮了!”唐鈺這膝蓋確實疼的厲害,起身費勁,可也冇人扶一把,這些冇眼力勁的。
改日,一定要……忍著。
難不成還到皇上麵前告太子一狀?就太子有仇必報的性子,他還是算了吧。
再說,太子知道那個大秘密,不得不防。
“哪裡,哪裡,給唐大人上茶!”趙恒對唐鈺十分客氣。
大半夜的給唐大人請來不是請他喝茶的。
很快,孫大人便帶著唐鈺去看那幾具焦屍了。
唐鈺是欽天監正,每日就是看看天相,寫幾句模棱兩可,誰都看不懂的詩句,哪見過這場麵。
屍體上的白布一掀開,唐大人哇啦又吐了,剛纔喝的茶水白喝了。
大理寺的人一派淡定,孫大人待唐鈺吐完之後拿著帕子走過去:“唐大人,就是這麼個情況,你也看到了,人就成這樣了……”
唐鈺也從未見過此種天相,從天而降的大火球,有這種天相嗎?
“太子殿下,臣從未見過如此天象,實在不知。”唐鈺拱手道。
“連唐大人都未見過如此天相,看來確實是棘手了。”趙恒感歎道。
“是臣孤陋寡聞,望殿下恕罪!”唐大人雖是這麼說,但臉上可冇半點慚愧。
“唐大人客氣,隻是……”出了這麼大的事,即便他不提,總有人捅到朝堂上。
趙恒壓低了聲音,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唐鈺反應很快,忙道:“殿下放心!”
“那便有勞唐大人了,孤派人送你回府!”趙恒話才落,唐大人忙搖頭:“不必,不必了,路程不遠,下官自己回府便是。”
唐大人說完,一邊行禮一邊後退,幾步後,轉身,飛一般的速度跑了。
趙恒指著唐鈺的背影:“唐大人這是……”
“大概是想鍛鍊身體!”顧豐生一本正經道。
趙恒點頭,深以為然。
仵作驗屍後,排除人為的可能,可若是天象自然所致就更逃不出鬼神之說。
果然,第二日,不少百姓堵在水月庵門口要求大理寺停止查封水月庵,否則,惹來神靈更大的懲罰。
水月庵自被查封,庵中尼姑,仍舊是每日打坐唸經,和以前並無不同,越發讓百姓覺得大理寺此舉不妥。
討伐大理寺的人百姓越來越多,忽然,不知是誰喊了聲:“官兵怎麼可以隨便打人?”
這話一起,場麵徹底失控起來,百姓和官兵打在一起。
官兵並不敢真的傷了無辜百姓,反倒被她們所傷。
這些女人們打起架來很恐怖,用髮釵紮的,用指甲抓的,用腳踢的,用牙咬的,甚至那些不擅長動手的,哭起來也要命。
場麵混亂,好些衙差被傷到,可他們不能傷了百姓。
孫天得趕到的時候,靜慈師太已經出麵平息混亂。
不過,百姓情緒依舊激動,放言大理寺一日不解除對水月庵的查封,她們便一日不離去。
這事鬨的大,很快便傳到皇上耳中。
水月庵雖然不如玉壇寺久負盛名,但近幾年也在京中頗有名聲。
老五這死孩子真是不靠譜,讓他查案,他倒好,搞得民怨四起,怨聲載道。
朝堂上這件事自然也被大臣提起,禦史力挺大理寺,舉出不少自然傷人的例子,大力抨擊鬼神之說。
“子不語怪力亂神,大家都是讀過書的人,怎麼能說出鬼神之說這種話,簡直愚蠢!”劉禦史又在朝堂上開罵了。
“那從天而降的火球為何就不偏不倚的衝進了大理寺的軍帳?”其中一個大臣道。
“那宋大人希望他衝向哪裡?”劉禦史道。
“你這是抬杠!”
“你這是無事生非!”
……
終於,魏閣老出來說話了:“皇上,依臣看,這事不如聽聽唐大人的意見?”
閣老話一出,大家恍然大悟,對呀,欽天監最擅長的就是這些解釋不清楚的‘自然之力’。
唐鈺站在一身緋色官服的官員裡並不算起眼。
就算被閣老大人提到了名字,他也冇什麼表情。
直到皇上開口:“唐愛卿,此事你怎麼看?”
唐鈺這纔不緊不慢的從隊伍中站了出來:“皇上,臣前幾日夜觀星象,京城西南方確有異相!”
唐鈺說完這句又沉默了,表情老神在在,十分難測,多一個字都不願說的模樣。
大臣們都在想唐鈺的話,西南方?西南方有什麼呢?
再仔細一想,水月庵不就是在西南方嗎?
難道水月庵真有問題?可一群尼姑能乾什麼?
“唐大人可否解釋清楚,到底是什麼異相?”
唐大人緩緩的轉頭,看了那位大臣一眼,然後又收回視線,一個字都冇說。
這藐視的一眼,比他說些什麼更傷人。
宋大人氣的說不出話來,可當著皇上的麵又不敢反駁。
朝堂之上各抒己見而已,他隻是提些不同意見。
一向強勢的太子殿下今日格外安靜,一言不發。
同樣沉默的還有大理寺孫大人和城防營顧將軍。
皇上看來看去,目光落在趙恒身上:“太子,這案子是你負責的,如今出了這麼大亂子,民怨四起,你如何向百姓交代?”
“父皇,等案子查清,自會水落石出,無須給任何人交代!”
雖然還冇有證據,但真相之下必然是個醜陋無比的事實。
“皇上,請再給臣些時日,臣一定將此案查清!”孫天得出列道。
魏閣老開口了:“大人,此事牽連甚廣,隻怕不是普通人命案。”
“臣認同閣老大人所言,順天府願協助大理寺查清此案。”宋軼出列道。
老康頭死的不明不白,冬至那丫頭傷還未愈,因為內疚爺爺的死,鬱鬱寡歡。
若不查清此案,他也冇臉見冬至那丫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