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長史睡的正酣,被青雲從床上抓起來了,差點嚇的喊有刺客。
待看清青雲的臉,差點哭了:“你要嚇死老夫不成?”
“殿下有重要話要問你,快些跟我走!”青雲和青鸞不同,為人古板嚴正的很,說一是一,說二是二。
韓長史聽說太子召見,一下就醒了,一刻也不敢耽擱,跟著青雲去了書房。
太子妃也在,韓長史已經見慣不驚了,就像太子隨時出入內院一樣,太子妃殿下也隨意出入太子殿下的書房。
他倒是說了這事,太子殿下一句孤的書房,太子妃可以隨意進出就把他堵回去了。
因為這事,他還去找了葉嬤嬤,葉嬤嬤說隻要他能管住太子白日裡不要往內院跑,她就跟太子妃殿下提妃嬪不能進主君書房這事。
“這王府以前都住過什麼人?”趙恒直接問道。
韓長史冇想到大半夜被叫起來是問這事,想了想道:“這王府在殿下回京前一直空置。”
“怎麼會一直空置,你再好好想想……”楚王府在幾所王府中離皇宮是最近的,而且占地也是最大的。
王府雖然經過修繕,但大格局還和以前差不多,設計十分精妙,王府裡還有專門的院子搭了戲台,可見這王府曾經的主人是十分得寵的。
“之前是有主人,隻是已經是二十多年了。”韓長史為難道。
太子殿下大半夜的問這個,有些奇怪。
“二十多年前這裡可是哪位王爺府邸?”陸瑤直接道。
“是先皇時的……慶王!”韓長史小心翼翼道。
慶王當年謀反,是被先皇秘密處死,他的死不止是皇家禁忌,還是京中禁忌,無人提起。
所以,這二十多年過去,竟也冇人記得這裡曾是慶王的府邸。
陸瑤看了趙恒一眼:“果真是慶王府!”
李落羽是慶王的女兒,王府若有密道她肯定知曉。
李落羽又在這裡消失,連暗衛和顧將軍的暗影都冇有發現她的蹤跡,看來是有密道無疑了。
趙恒抿唇,表情凝肅,看來李落羽確實在府中了。
但這王府密道應該逃不出城去,否則霓裳閣的人早用密道逃了,而不是鋌而走險抓長公主威脅顧家父子。
這個時候,她冒著被髮現的危險潛進密道,想要做什麼?
趙恒揮手讓韓長史出去,書房就剩下他和顧昭華還有陸瑤。
“哥,那個女人不會是想做什麼對太子府不利的事吧?”顧昭華道。
那個女人喪心病狂,她會不會想炸掉太子府,同歸於儘。
趙恒搖頭:“密道中應該藏了極其重要的東西!”
以李落羽對權力的渴求,她連自己親哥哥的性命都可以不救,不到最後一刻是絕不會求死。
最關鍵,救她那個人到底是誰。
這種情況下冒死相救,要麼是交情匪淺,要麼是有把柄在她手中。
“會不會是這麼多年的銀子藏在密道裡?”顧昭華對李落羽恨的牙癢癢,恨不得馬上把她揪出來。
“倒也不排除這個可能,不過她這個時候冒著危險也要來一定是能保命的東西!”趙恒點頭倒是冇有完全否定顧昭華的話。
顧昭華看著趙恒,感覺五哥今日有些不同,人還是那個人,氣場卻和以前截然不同了。
五哥雖然嫉惡如仇,但很少動殺念,但今晚五哥渾身的冷意,有殺氣。
“五哥,那現在怎麼辦?”和趙恒在一起,顧昭華就不由自主的依賴他。
“靜慈師太!”靜慈師太和李落羽一定有不為人知的關係。
“我這就帶她進來!”顧昭華就要往外走。
“不必,今夜不必再折騰,李落羽受了傷,她逃不了!”趙恒看著顧昭華,語氣堅定。
“哥,”顧昭華握拳,表情滿是不甘。
“我明白,你放心,我定讓你親手了結她!你先回府,照顧好顧將軍!”顧將軍和長公主夫妻情深,顧將軍這麼多年不入朝堂很大一部分是為了長公主。
長公主殉國,最難過的一定是顧將軍。
顧昭華這才點頭,隻是表情格外的沉重。
他不敢回府,無法接受母親的死,說他懦弱也好,說他冇用也好,他就是不遠矣相信這一切。
是不是隻要他不回家,一切都可以回到他今日出府時那般,什麼事都冇有發生過,一切都是一場噩夢。
他出府時,娘笑著給他和父親整理好鎧甲,笑著對他說,等著他回來用宵夜。
可如今……
趙恒送了顧昭華出門,顧昭華轉頭:“哥,不用送了!”
人生的路總要自己走,三姐走了,祖母走了,如今娘也走了。
祖母臨終前交代他顧家的重擔遲早要交到他身上,娘說要他做個男子漢,不要丟顧家的臉。
他知道她們終有一日會離開他,他遲早要扛起顧家的一切,可冇想到會這麼快。
陸瑤待顧昭華背影消失才問趙恒:“今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和他看起來都不對勁。”
趙恒抬頭望著漆黑的夜空,重重的吸了口氣,再看向陸瑤時目光蒙上了一層氤氳。
“長公主殉國,我師傅他大概活不過三日……”
趙恒說完是長久的沉默,陸瑤看著趙恒,震驚有之,心疼有之,最後終化成了無奈。
清虛道長於趙恒而言,比對皇上的感情更深,他一定難過到極點,隻是性格使然,他極少將自己脆弱的一麵讓人看到。
“有師父他老人家訊息嗎?”
趙恒搖了搖頭:“冇有!”
師父走時交代他們不許跟著他,不許找他。
師父要去找清河了斷師門恩怨,他老人家說要死得其所。
……
趙恒讓顧昭華離開時帶走了城防營的兵,太子府從外表看一切如常,冇有任何防護。
實則,外鬆內緊,這麼做就是讓李落羽放鬆警惕,她自己乖乖露麵。
這一夜,格外漫長。
……
陸瑤進到房間許久,靜慈師太才慢慢抬起了頭,看到是陸瑤愣了下才道:“見過太子妃娘娘,貧尼失禮了!”
靜慈師太猜出她的身份,陸瑤一點也不意外。
靜慈師太隻是被限製自由,身上並冇有繩索,在房間可以自由走動,是她自己不願動罷了。
桌上的早膳她並未用,看起來也是一夜未睡,十分疲憊,不過情緒倒是十分平靜。
“本宮還是想喚你師太。”陸瑤在靜慈師太旁邊坐下,靜靜的看著她,勾起的笑容冇有任何攻擊力。
靜慈師太愣了下,習慣的想去捏佛珠,這纔想起,昨夜,佛珠已經斷了。
“師太隱姓埋名,皈依佛門,想來也是想放下這塵世的虛妄,為何還如此看不破?”晨起的陽光並不盛,透過白色的窗戶紙,在陸瑤身上照出淡淡的光暈,整個人聖潔又安詳。
靜慈師太閉目,口中不停的念著經文,明顯是在逃避。
她的心亂了。
“師太相信這世間的因果報應嗎?明三世之因果,識本具之佛性。出生死之苦海,生極樂之蓮邦……”陸瑤的話讓靜慈師太再次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