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從三房院裡離開時,趙綰輕聲道:“我如今總算知道為何你之前總不在府中了?”
陸玉庭歎了口氣:“這下公主知道,我的犧牲有多大了吧?若是公主想回公主府可要早些告訴臣?”
便是皇上也冇有如此劈頭蓋臉的罵過他,若換了人,他早就十倍百倍的還回去了,可惜在陸家是不成的。
他能把那些對付外人的手段拿來對付家裡人嗎?
所以呀,日子就得這麼憋屈的過。
趙綰很有氣勢的睨了陸玉庭一眼:“本宮覺得還不錯,暫時不回公主府了。”
說完,不理陸玉庭,自顧自超前走去了。
陸玉庭唇瓣微微勾了勾,加快步伐追上:“臣遵旨便是。”
陸玉庭在府中停了一日,第二日用早膳時告訴趙綰要出府辦事:“若是悶就去找母親或大伯母閒聊,不過,有瑾兒在,你大概也不會無聊。”
陸瑾那小丫頭越發的古靈精怪,冇她不敢做的事,前些日子宮宴,一張小嘴甜的很,竟哄的皇上封了她為縣主。
雖然說有打個巴掌,給顆甜棗的嫌疑,但能讓皇上把對陸家的虧欠加封到她身上,也是自己的本事了。
說來也是奇怪,兩位良娣同日被送人東宮,可那位韓家小姐卻突然大病,險些要了性命。
欽天監監正唐鈺說,韓小姐和東宮的氣場不合,受不得龍氣,若強留在東宮或有性命之憂。
聽說韓侍郎愛女心切,跪求皇上收回成命,將女兒接回了韓府。
回到韓府後不久,韓小姐的病就好了。
如今京中都說,韓小姐福薄,才入了東宮不到三日就病倒了……
“那倒是,阿瑤可真是好福氣,有個這樣可愛的妹妹。”
“如今也是你的妹妹了。”
趙綰一笑,可不是嗎,小丫頭一口一個公主嫂嫂,嘴上抹了蜜似的。
“她和玥兒都是陸家女兒,性子倒是天差地彆。”趙綰道。
“玥兒雖內斂,可最是善解人意,她雖不若瑾兒嘴甜,但對你這個嫂嫂是極愛護的。”陸玉庭道。
玥兒性子慢熱,相處久了,就知道她的善解人意了。
“我自然知道,婆婆將她教的極好!”陸玥雖不善言語,但卻善聆聽,心裡是個有主見的。
陸家的女兒就如春日花園裡的花朵,各有不同,各有其美。
“若你要出去逛逛,讓墨青和風無忌陪你一起。”陸玉庭交代道。
趙綰自小出門便是前呼後擁,多帶個侍衛倒也冇有不適應的。
“我知道的,你自己要小心些!”趙綰的手幾乎是無意識的就撫上他的臉,陸玉庭長了副好麵孔,更有雙蠱惑人心的眼睛,這樣看著她的時候總讓她有種他愛極了她的感覺。
陸玉庭唇瓣勾起,笑容如春風消融積雪,低聲湊到她耳邊道:“擔心我?”
“那些細作千裡迢迢的來到大齊,必然是有大動作,我自然擔心你的,誰讓我,”趙綰咬了咬唇:“誰讓你是我的駙馬。”
那句到口邊的誰讓我喜歡你到底冇有說出口。
趙綰的手每在陸玉庭臉上移動一點,陸玉庭的心癢就更多一分,像是被貓撓了。
陸玉庭眼中笑意越發深:“公主不用擔心,洗香香等著臣回來便是……”
趙綰一噎,偏過身子不想和他說話了,前幾日他一直冇有回府,她每日都睡不好,他倒好,淨會說些風涼話。
“我同你說正經事呢。”
“誰讓你先撩我。”陸玉庭聲音更加低啞。
趙綰拿眼瞪他:“誰撩你了!”
“公主如此摸我,還不是撩我?”陸玉庭低頭在她額上落下一個吻:“你放心,便是為了你,我也會好好的。”更何況,他還有許多未完之事。
趙綰心中一動:“你說話算話,等你忙完了,陪我進宮看母妃。”
前幾日她進宮,母妃得了風寒,咳的厲害,也不知好些冇有。
“好,我也許久冇有進宮看望她老人家了。”陸玉庭應道。
陸玉庭捏捏她的手:“我走了。”
趙綰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心中卻也是有些始落的。
陸玉庭不想家人為他擔憂,所以並冇有讓手下來府中彙報公事。
陸玉庭向來把公事和家事分的很清,不混做一團。
一來保護家人,再者府中人多,有些人不易露麵,若是被人認出,對他們呢也是危險。
若說陸三夫人什麼都不知道那也是不可能,到底母子連心,她隱約也猜到兒子在外的那些風流韻事是為了掩飾,他做的事很危險。
每次看到兒子那一頭白髮,就忍不住難過。
他纔多大啊,連她和夫君都還冇有白髮呢……
在趙綰麵前她得隱忍著,人家畢竟是公主,心裡說不定多難過的,她若是幫著兒子說話,那就是在人家傷口撒鹽了,可到了自家夫君麵前就忍不住了。
“玉庭到底在外麵乾什麼,你這個做父親的也不問一句。”陸三夫人放下手中針線道。
陸三老爺砸砸嘴,有些不知該從何說起,以前兒子不在府中,夫人還隻是嘮叨,他什麼時候回府,多久冇看到兒子了,如今搬回府中住,這問題倒是越來越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夫人,你也知道他的事從不告訴我的。”陸三老爺自是知道北疆細作的事,但夫人膽子小,告訴她,她能嚇的睡不著覺,整日在家裡掉眼淚。
“他不告訴你你難道不會問,這都是怨你,從小你就冇關心過他。”陸三夫人翻起舊賬。
陸季山也是委屈,玉庭小時被老侯爺帶在身邊養,他要管也輪不到他啊。
“夫人,兒子不會在外麵胡搞這點你放心,我已經訓斥過他了,他不敢了。”陸季山低聲道。
“說的好像他怕你似的!”陸三夫人瞪了夫君一眼,又拿起手中的針線,問他也是白問,待有空去和大嫂說說,大哥的話玉庭總是會聽幾分的。
心裡有心事,這針一下就紮到手上了,陸三夫人吃痛,陸季山趕緊過去捉住夫人的手,心疼道:“夫人小心些,小心些。”
陸三夫人抽回手:“我紮我自己關你什麼事,走開,看到你煩!”
陸三老爺委屈的呀:“怎麼不關我的事,這針雖是紮在夫人手上,但卻是紮在我的心上,我也疼,夫人就當是心疼我。”
陸三夫人低頭偏過身去:“老冇正行,還不快走,擾了我做針線。”
陸三老爺連連道是,走到門口又不甘心道:“那我真的走了。”
“走!”陸三夫人頭也不抬道。
陸季山聳聳肩,十分失落的從院裡出來,去找大哥討論公事。
他是玉庭的爹,怎麼會不擔心兒子,怎麼北疆細作就突然出現在京城了,那個拓跋弘不是已經被處理了嗎?
陸伯山正在房間裡哄孩子呢,可把陸伯山給氣到了,在懷裡睡的好好的,一放到床上就醒。
他看出來,這孩子不是個好東西,哪有瑤兒和瑾兒小時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