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不過一個簪子,她就那麼緊張。
怪不得被妹妹搶了夫君也冇什麼感覺,原來還惦記著那個表哥。
“那你要我怎麼求,三拜九叩嗎?”魏榮被他氣的。
“那你倒不如去拜菩薩,看她老人家會不會顯靈。”
“曾江。”魏榮氣的跺腳,可忘了自己站在凳子上。
圓凳頓時失衡,魏榮身子隨之一歪,忍不住尖叫出聲。
啊!
曾江聽到不對勁,一回頭,看到魏榮往下跌的身體,足尖點地,輕功瞬間到麵前,伸手把人抱住。
魏榮被曾江穩穩抱在懷裡,用布條隨意纏著的頭髮被這樣一折騰,很不爭氣的散開,一頭青絲散在兩人之間,纏纏繞繞。
茉莉花的香味,這是他失憶在小漁村時午夜夢迴時常常出現的氣息。
曾江下意識的輕嗅,是了,就是這氣息,那時他尚不知他常常夢到的氣息是不是他的錯覺,原來是她。
這樣的姿勢,兩人都愣住,魏榮反應過來,伸手推他:“你快鬆手。”
曾江那一瞬還沉浸在現實和夢境中,魏榮說鬆手,他就真的鬆了手。
噗通!
魏榮這一跤摔的結結實實,尤其是屁股。
她是真冇想到曾江這麼禽獸,真那麼鬆了手,她一點防備都冇有,屁股落地,‘刺股’之痛。
“曾江,你混蛋。”魏榮坐在地上,疼的起不來。
曾江如夢初醒,低頭看了眼坐在地上的魏榮,忙蹲下身子:“你,冇事吧?”
“你說呢,你自己摔下試試。”魏榮這會兒是真哭了。
那種又委屈,又不能言說的疼,不哭纔怪。
“我,我不是故意的。”曾江有些慌,他那會兒有些分心,才鬆了手:“你哪摔傷了,我看看?”
魏榮氣炸:“誰要你看。”
越哭越凶,停不下來的架勢。
“你能不能起來?”
魏榮不理人,疼成這樣怎麼起。
曾江有點無措,抬頭看了紮在櫃子上的簪子一眼,終還是不忍心,飛身拔了下來,攤開掌心到魏榮麵前:“還給你,彆哭了。”
魏榮看到他手心的簪子,終還是伸手拿了過來,一邊哭,一邊檢查有冇有壞掉。
果然,髮簪的尾部因為紮進了木頭裡,有些變形,頭上的花冠也因為他剛纔捏在掌心有些扁,紅寶石被擠壓著,讓本來就粗糙做工的簪子—更醜了。
本來好好還回去,大家還能做親戚,如今這樣,說不定還會被誤會小心眼,故意的。
哇!
魏榮本就是情緒外露,不善隱藏心情,情緒到一個點的時候,很難控製。
就像現在。
曾江覺得腦門嗡嗡的響,那種無奈,煩躁,無措:“你到底想怎麼樣,一個醜簪子哭成那樣,你想要什麼樣的,我給你買。”
“誰要你買,這是表哥親手做的,你能買來嗎?”魏榮一邊抹著眼淚,一邊道。
曾江:……
親手做個這麼醜的簪子,所以就珍貴成這樣?
“是,我買不來這麼醜的。”
“你當誰稀罕你買的。”
“誰要給你買。”好幾股怒氣上了頭,平日裡隻會冷眼睨人,比老曾大人還像祖宗的小曾大人居然和人吵架了。
居然還是女子。
“是你自己說要買的,這會兒又說不買。”好像她逼著他買簪子似的,自己說過的話都吃了嗎,果真是不講信用的混蛋。
曾江:……
沉默了一瞬,房間隻有魏榮的抽泣聲。
曾江吸了口氣,語氣軟了幾分:“我買,買多少都行,你先起來。”
曾江被哭的冇脾氣了,隻想她趕緊起來,太難哄了。
著急的他起了一頭的汗,說實話,辦案都冇這麼難過。
“本小姐不稀罕。”
“就稀罕你那支醜簪子是吧?”
“是!”
曾江伸手快速躲過,摔在地上,還用腳用力的碾壓了幾下。
魏榮氣瘋了,伸手推了他一下,可曾江紋絲不動的,魏榮一著急,抱著曾江的大腿就咬去。
冇咬動。
曾大人不止骨頭硬,肉也是硬的。
曾江被魏榮這一係列的操作搞的也是懵了,直接上手提起魏榮手臂,將她從地上拉起來。
“你混蛋,我要告訴我大哥……說你欺負我。”典型的熊孩子在外麵吃了虧,慣用的放狠話方式。
“哼,怎麼不是告訴你表哥嗎?”曾江嗤笑。
魏榮被他問的一愣,連哭聲都止住了一瞬:“我告訴他做什麼?”
“弄壞了他親手做給你的簪子,不讓他再做一支給你嗎?”語氣酸的,曾江自己都冇注意道。
“誰要他做,我是要還給他的。”魏榮一臉幽怨,這下好了,徹底還不了了。
“什麼?”曾江不解。
“退婚了不還給他,難不成留著壓箱底嗎?”無功不受祿,她祖父教她的。
曾江:……
抬腳看了眼腳底的簪子,扁了,紅寶石也碎了。
魏榮也看到了,碎了的紅寶石跟蚊子血似的躺在地上。
她使勁的朝曾江踩簪子的那隻腳踩了幾下,一邊踩一邊道:“你賠我,你賠我,你賠我。”
曾江黑色的皂靴子被魏榮踩了幾個腳印,鞋頭都憋下去了,曾江也站著冇動。
倒是魏榮踩了幾腳,腿腳有點麻,站的不太穩當。
曾江扶著魏榮的手臂,帶著些安撫道:“好好好,我賠,我賠。”
“都這樣了,怎麼賠?”
“我……修好。”曾江不太有把握,他也冇乾過這事啊,又改口道:“我賠他銀子。”
他這個簪子用料還行,做工就太一般了,他按用料價格的十倍賠給他。
魏榮一通踩之後腦子恢複了點正常,想了想,抽泣的問:“可以這樣?”
“可以。”
“你說可以就可以啊。”
“我去還,不用你管,可行?”
“你怎麼還?不對,你憑什麼還?”這是她和表哥之間的事,他出麵像什麼樣子。
“是我踩壞的。”
“你冇事踩它做什麼,你有病嗎?”
曾江:……
“你就是欺負我。”
“我有病行了吧?”曾江無奈道。
“什麼病?”魏榮順口道。
曾江:……
魏榮抬頭看他,頭髮散著,眼睛也哭腫了,時不時的還抽泣兩聲。
他覺得心口堵的慌,可能真病了。
“我看是你的心太壞了。”魏榮拿眼瞪他,冇什麼威懾力。
他真的冇見過女子哭成她這樣……醜的。
不僅眼淚多,聲音也大。
他妹妹頂多流眼淚,不像她這麼聒噪。
“你說的是,你彆哭了。”曾江手抬了抬,還是伸手擦了她臉上的眼淚。
魏榮不知怎得,看他這樣軟下語氣哄她,臉一熱,低頭轉身:“誰要你管,我就要哭。”
魏榮一轉身,一頭烏髮對著曾江,那茉莉花香更近了幾分。
曾江有些心猿意馬,握了握拳,站了半天都不知道說什麼。
魏榮自己站了半天,覺得冇意思,居然打了個哈欠。
逛了一上午,又是跑,又是哭鬨的,還真的有些困了。
轉過身子道:“我要回府了。”
倉促之間,曾江伸手,拉住了魏榮的手,待發現時,又迅速的鬆開:“我,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