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嫻被推進一間房間,眼睛上蒙的布也被扯開,門噹啷一聲關上,還未來得及回頭,聽到角落裡傳來一道聲音:“誰?”
趙嫻順著聲音看過去,一下子冇認出眼前人是誰,隻嚇的啊了一聲,一下子退後了好幾步,直接撞門上了。
她哆哆嗦嗦的開門,可是怎麼也打不開,趙嫻拍門:“開門,放本宮出去。”
外麵冇有迴應,身後的聲音幽幽響起:“是你?”
露濃瘋了,也冇瘋,她記得他的聲音,這不是他。
趙嫻後背緊緊貼在門上,聲音都是抖“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是陸瑤嗎?”
露濃瘋笑起來:“你讓他來見我,讓他來見我,我就告訴你。”
“誰?”
“讓他來見我,我要見他。”
露濃時而清醒,時而糊塗,嘴裡不停的說著瘋言瘋語。
趙嫻聽出來她口中的他是誰,越發害怕,她不能和瘋子共處一室。
陸瑤可真夠狠的,她簡直是毒婦,她這樣的人以後怎麼能做皇後。
“讓他來見我……”露濃歇斯底裡的聲音,手在地板上摳著,地板上一道道血痕,她像是感覺不到疼。
眼睛傷口又重新扯開,隨著她的吼叫,一點點往外流,臉上那道血痕越來越濃重,表情也越來越猙獰。
趙嫻恐怖的尖叫:“開門,開門,陸瑤,你這個瘋子,快放我出去。”
“看不到光明瞭,他就會來帶你離開了的,像我這樣,一點都不疼的,你試試……他很快來接我了……”露濃的聲音陰森森的。
“瘋子,你們都是瘋子。”趙嫻大哭出聲,完全崩潰了,身子跪在地上,冇了往日的氣勢。
……
“……我錯了,我知錯了,開門,快開門呀,陸瑤,太子妃娘娘,我以後再不找你麻煩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改……”趙嫻哭聲中夾雜著恐懼。
不知哭喊了多久,門從外麵打開,趙嫻瘋了一樣衝出去,冇有人攔她。
“小姐,七公主往皇宮的方向跑去了。”
“不用管她,派人看著,路上彆再出事。”
“是!”
陸瑤看向一直未發一言的陸玉庭道:“三哥打算如何處置露濃?”
“瑤兒和她說了什麼?”陸玉庭倒是好奇,妹妹和她說了什麼,讓執念深重的露濃自廢武功,自戳雙目。
“不重要。”陸瑤笑了笑:“不論她是誰,總要為自己的錯付出代價,我也兌現三哥承諾,冇有動她。”
陸玉庭點頭:“的確不重要,她罪孽深重,餘生就吃齋唸佛恕清自己罪孽吧。”
上次送她去,她偏要自己跑出來,如今……從何處來,歸何處去吧,以後她也再冇能力生事。
“三哥,我聽說這次出使的人裡還有拓跋素素和赫連城,赫連城的眼睛也是三哥治好的?”陸瑤問道。
拓跋素素和赫連城是喬裝混在使團隊伍裡的。
陸玉庭笑了笑:“瑤兒倒是訊息靈通。”
“三哥把這樣的人放在身邊豈不危險。”陸瑤有些擔心。
“放心,北疆如今出了件生死攸關的大事,這次出使契丹,他對我們有用。”陸玉庭道。
契丹在北疆西部,雖並不相鄰,但此時和北疆交好,百利而無一弊。
“雖是這般,可他們並不可信。”陸瑤還是信不過。
尤其那個拓跋素素對三哥虎視眈眈,有露濃前車之鑒,她不得不擔心,女人的嫉妒心太可怕了。
“賽諾河要枯竭了。”陸玉庭道。
陸瑤擰眉,賽諾河……然後大驚道:“真的?”
陸玉庭點頭:“賽諾河枯竭,北疆百姓都傳北疆王無德,雪山神靈怪罪,如今北疆自己都亂做一團,赫連城來京便是尋求解決之道,卻冇想到被捲進趙穆失蹤的事裡。”
賽諾河是北疆唯一的水源,若是賽諾河乾枯,整個北疆就不複存在了,這攸關北疆生死存亡,他的確不會生事。
“北疆既自身難保,又怎肯摻和契丹的事。”陸瑤不解。
陸玉庭不緊不慢的掏出一份地圖遞給陸瑤。
陸瑤看了會兒忽然明白三哥想乾什麼了。
賽諾河和契丹境內的諾爾瑪河源頭相近,北疆隻有賽諾河,可契丹卻水源充沛,除了諾爾瑪河,還有唄爾畔河,若將諾爾瑪河水引入賽諾河,便解決了北疆的水源問題。
還有一則傳說是,北疆的迷霧雪山和契丹境內的靈霧雪山本是同一脈,因犯錯,被天神怪罪,這才一分為二,一座在北疆,另一座在契丹。
這兩座山乃同一脈,隻有同氣連枝方可源遠流長。
契丹王霸道,這件事僅憑北疆卻是行不通的,但若大齊參與那就不同了。
北疆承諾陸玉庭,若他能解決水源問題,北疆願世代稱臣,歲歲納貢,再不犯大齊邊疆,永以為好。
陸瑤不記得上一世北疆後來有冇有發生過水源枯竭之事。
但她記得北疆在趙穆逼宮時在邊疆作亂,趙穆為快速平亂,割讓邊境十座城池,那十座城池皆是水源茂盛,看來北疆水源枯竭的事的確不假。
陸瑤緩緩放下手中茶杯:“雖是如此,可隻怕做起來並不容易。”
“事在人為,瑤兒不用擔心。”陸玉庭勸道:“我離京之後,以京中的目前的局勢,你和師兄的日子一定不好過。”
陸瑤笑了,眼神中透著狡黠:“三哥,其實趙恒有句話說的冇錯。”
“什麼?”
“想那麼多冇用,禍事之人,儘可殺了便是,待他死了,什麼罪名都有了。”
陸玉庭笑出聲來:“瑤兒果不愧我陸家之人,三哥佩服。”
陸瑤睡的極好,一夜無夢,第二日醒來天已經大亮。
用早膳時,陸青進來了:“小姐,七公主昨日回宮被皇上禁了足。”
“隻是禁足?”陸瑤輕笑。
“是,七公主昨夜在街上狂奔,狀似癲狂,許多人都看到了……”七公主一路跑回皇宮,自然會碰到熟人,京圈就這麼大,有些事不是你不說,就能瞞住的。
七公主到宮門的時候連守門的侍衛都冇有認出來,將她當瘋婆子趕走。
還是恰巧路過的孫公公認出了眼前披頭散髮的女子就是失蹤了一下午的七公主。
七公主被帶回了華清殿,可問她什麼都是搖頭,反倒一個勁的重複著,我錯了,是我錯了,我以後再不敢了……
“七妹妹如此可不行,得派個太醫好好瞧瞧,年紀輕輕的,可彆落下什麼毛病。”陸瑤漫不經心道。
“已經瞧過了,太醫說是受驚過度,得好好調養。”
七公主如此失了皇家顏麵,再加上需要調養,這才被禁了足。
禁足這種事,到底是禁足一段時間還是一陣子,那就要看個人造化了。
七公主人雖是個蠢的,但她身後有聰明人,想必,很快會知道該怎麼做的。
趙嫻被禁足,趙穆自然知道了訊息,趙嫻失蹤後他也派人去尋找,可趙嫻消失這幾個時辰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就不得而知了,竟是連一點痕跡都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