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他,我今日在華清殿站了一天,累了,已經歇下,有什麼事明日早朝再說。”
青鸞無語,這不是廢話嗎,若是能明日早朝說,馮大人會巴巴的這會兒在外麵等著?
“主子……”青鸞都為主子開始操心了。
“就按我說的。”趙恒頭也不抬的道。
青鸞出來時看了眼在門口立著的崑崙,崑崙綠油油的眼睛裡都是傲慢,那不屑一顧的表情和主子一樣。
青鸞搖了搖頭,馮大人是怎麼得罪主子了。
“馮大人說不定是來向東宮示好,你為何不見?”陸瑤不明白趙恒的意思了。
趙恒接過陸瑤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嘴:“東宮的隊不是那麼好站的,他遞帖子我就得見?我是太子還是他是太子?我不喜被人拿捏威脅,首輔又如何,不過,我倒是突然好奇,他這唱的哪出,不怕父皇猜疑了?”
陸瑤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自言自語的開口道:“難不成是因為魏銘?”
“這和他有什麼關係?”趙恒聽到這名字的確不大舒服,這是個勁敵。
“我派去找魏銘的人在鬱水有了訊息,若是順利的話,也許很快就能回京了。”
“他回京你高興什麼?”
陸瑤嗔了他一眼:“閣老大人死後,閣老的門生現在以馮大人馬首是瞻,若魏銘回京,局勢就不一樣了,雖說兩人倒不會反目,可閣老的學生哪比得過嫡親孫子,馮曦晨就等於被架空了。”
“馮家也不至於這麼快知道訊息吧?”
趙恒是不大看得上馮曦晨的,馮曦晨你要說他是個佞臣,絕對不是,玩弄權術他也冇那個本事。
這些年跟在閣老身邊,閣老的那些大格局大智慧他不知道有冇有學會,可謹小慎微被他學了個青出於藍。
做事情小心些,防止出錯,想做公正不阿的純臣,這是好事。
可做純臣不是不作為,怕得罪皇上,怕得罪東宮,怕得罪大臣,那乾脆辭官回家,誰都不用得罪。
馮曦晨適合做個太平天下的和事佬,以前有閣老在前麵運籌帷幄他跑個腿還行,如今閣老不在,能力就立見高下了。
“那可未必,魏家出事,魏銘在外,馮曦晨是閣老門生又是魏銘長輩,於情於理都會派人去找,那些人可是閣老舊部,隻怕訊息不會比我們慢。”陸瑤話音剛落,門外便響起了陸青的聲音。
“進來。”
“宋毅派人加急來信,應該是魏公子的訊息。”陸青把信遞給陸瑤。
陸瑤打開迅速掃了一遍:“怪不得馮曦晨如此著急,魏銘半個月前已經啟程回京,他在鬱水發現了黑水礦,你看。”
陸瑤把信遞給了趙恒,趙恒看完將信放回桌上:“這小子的運氣可真夠好的。”
若果真發現了黑水礦,就憑這份功勞足夠魏家漂亮翻身。
好一個魏銘,怪不得馮曦晨那個老匹夫如此著急了。
“這可不單單是運氣好吧?”陸瑤對魏銘的能力是十分認同的,當然,這份認同和感情無關。
“不管是運氣好還是能力好,魏家欠了東宮的人情他得還。”趙恒挑眉,他不喜欠彆人人情,更不喜彆人欠他。
魏銘回京正好,一筆一筆的算算,看他日後該怎麼還。
以身相許就算了,兩肋插刀嘛,他可以試試。
陸瑤勾唇輕笑:“殿下說的是,待他回京,殿下自己討回來吧。”
不管趙恒嘴上承不承認,他心裡還是認可魏銘的能力的,說起來,湖山地動時,他和魏銘共過事,應是有些瞭解的。
馮曦晨吃了個閉門羹,自然猜出了太子的態度。
他派去尋找魏銘的人帶回了訊息,太子妃的人先一步找到了魏銘,正在護送魏銘回京的路上。
東宮插手了魏家的事,有東宮做後盾,魏銘回京必然是青雲直上,前途不可限量。
他倒不是怕魏銘會對他如何,畢竟之前呈上那些證據都是閣老所托,一則不讓他受魏家牽連,再則,最大化的儲存實力,避免朝堂動盪。
隻是,以後要聽一個毛頭小子差遣,難免……
馮曦晨歎了口氣,也怪他,錯過了時機,馮家如今的高聲望隻怕也是曇花一現。
陸瑤沐浴完後靠在榻上看鏢局送來的各地訊息,窗戶敞開著,涼風透著窗戶徐徐的吹進來,手中的信紙在指中輕輕顫動。
“娘娘,今日東宮第一次宮宴,九王妃居然稱病不來,分明就是推辭,娘娘為何不告訴殿下?”夏竹有些氣憤。
自小姐嫁給趙恒,她對皇家態度的那些彎彎繞繞也有些瞭解。
皇上對陸家打壓,外麵都說小姐這個太子妃之位坐不穩,九王妃是宗婦,又和皇上是同一輩份的,是長輩,九王妃不來,這可不就坐實了皇家對小姐不滿?小姐豈不要被人揹地裡議論?
陸瑤把手中的信收了起來,這纔不緊不慢的開口:“這點小事還要告訴太子,豈不顯得我這個太子妃太無能?”
“娘娘是太子妃,就連淑貴妃都以你為尊,憑她一個九王妃居然敢對小姐不敬。”夏竹最見不得陸瑤受委屈,恨不得馬上潛進九王府悄悄把那九王妃狠狠打一頓。
“你都這樣認為了,可見九王妃也影響不了什麼。”九王妃和她也是積怨已久。
上次淮北豐泰米行的事,朱家為了保住朱明禮捐出了所有積蓄賑災,可朱家以後的日子還要過,得需要錢。
錢從哪來?自然是從九王妃手上討回萬家的產業。
萬仞山出事後,萬夫人是個冇什麼能耐的,能信任的就是孃家人,所以萬家的家業就讓兄長和姐姐負責。
九王妃因為戶部十萬兩銀子的事吐了口大血,九王爺是個敗家子,王府的家業都不夠他敗的,九王妃被孃家收走不少賺錢的營生,對東宮自然又氣又恨。
所以,就想藉著這次落東宮的麵子,隻是,她高估了自己。
“那娘娘就這樣放過她?”據她瞭解,小姐也不是寬宏大量的性子啊。
“我請了許姐姐照顧她身體,她不是病了嗎,讓許姐姐這幾日看著她,好好喝藥,身體才能好不是?”陸瑤促狹道。
夏竹一聽樂了,小姐這法子好使,她不是病了嗎,先讓她喝幾天苦哈哈的藥再說,看她敢不敢裝病。
“還是娘娘有辦法。”
“高興了?”
“娘娘高興,奴婢就高興。”
“明日一早你不用伺候我梳洗,出宮一趟,把魏銘的訊息告訴阿榮,記得早些去,她明日可能會去馮府看她長姐。”陸瑤交代道。
“奴婢知道了,娘娘放心。”
“好了,你也去早些歇息,我這裡不用伺候了。”時辰不早,趙恒應該也快議完事了。
“是!”
夏竹走後房間就剩陸瑤一人,她把妝台裡母親留下的荷包拿了出來,裡麵裝著一個和平安符差不多的黃色紙張。
母親說,這個符要每日戴著,陸瑤把求子符放進自己平日佩戴的荷包裡,又把弟弟穿過的繡著福字的紅色小肚兜放在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