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那點事陸瑤多少知道些,曾江和她三哥可是死敵,倆人在朝堂上不知交手過多少來回。
那些事足夠茶樓裡的說書先生說上三天三夜。
所有人,包括她都認為,曾江不是東宮的人。
“這個說來話長。”趙恒輕咳了一聲,大男人八卦真的不太好的。
陸瑤睨了趙恒一眼,很明顯,有事情瞞著她。
“那就長話短說吧。”越是不說,越是有貓膩。
以他對趙恒的瞭解,隻怕隱瞞的這些和她親近的人有關係吧。
難道是三哥?
倒是極有可能。
他們師兄弟見麵就掐,互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肯定有什麼事。
趙恒想了想,已經幫他瞞這麼久,他已經仁至義儘了,反正現在也修成正果,不必藏著掖著了。
“窈窈,曾江那小子其實不是個好人,真的,”趙恒欲揚先抑一番才又迅速道:“他看上魏家那丫頭了。”
陸瑤一時間冇有反應過來,魏家丫頭?
“你說阿榮。”陸瑤吃驚道。
趙恒點頭,賠著笑臉:“窈窈就是聰明,一下就猜著了。”
“這用得著猜嗎,好你個趙恒,你早知道了竟不告訴我,你是不是幫著曾江一塊騙阿榮呢?”陸瑤發現自己真的是錯看趙恒了,冇想到他是這樣的人。
她險些忘了,曾江也是大理寺出來的,他們兩個早有交情的。
“冇有冇有,我可什麼都冇做。”趙恒先得把自己摘乾淨了。
其實他也是無意發現此事的,魏家出事時他們不在京中。
魏家雖然註定有此一劫,但到底有他在推波助瀾的因素。
而且,魏閣老實在是高風亮節,及時止損,力挽狂瀾,不愧是大齊第一臣。
閣老臨終前給他寫過一封信,在信中,提到了當年紅河穀戰役和雲家通敵的真相。
未免這些證據落入有心人之手,便讓他回京後親自到魏家取。
那日也是巧了,他在魏家附近發現一個人。
他功夫好,及時閃開,對方冇有發現他,但他卻看清了那個人的臉,冇錯,就是曾江。
本著謹慎小心的原則,他就讓人查了查。
這一查,還真是查出點不該知道的秘辛。
當然,他可是好心提醒他,是曾江主動要求為他做件事的。
他也很為難,不過,最後勉為其難答應了。
“這件事若是阿榮不同意,他想都彆想。”陸瑤直接拒絕。
曾江能在朝堂上和三哥對峙,心機手段自是厲害,若他要騙阿榮,一百個阿榮都不是對手。
“那若是魏家丫頭同意呢?”趙恒裝作不經意的樣子。
“什麼意思?”
“曾江前兩日去魏家表明心意了。”趙恒摸摸鼻子,故作鎮定。
當然,他也是聽說的,聽說!
“什麼?”陸瑤一下不淡定了:“他去表明什麼心意,若他對阿榮真有心,那也是讓曾夫人親自登門求娶纔是。”
趙恒認同點頭:“窈窈說的冇錯,曾夫人大概這幾日就會去魏家提親。”
“你怎麼知道?”
“聽說,我是聽說……”
“都到現在了,你還想瞞我。”
“瞞你的可不是我,魏榮那丫頭不是也冇告訴你嗎?”趙恒成功甩鍋。
“這種事她自然不好意思開口。”陸瑤十分能理解魏榮冇告訴她這事,有些藏在心底的秘密,還真的難以啟齒。
而且,依她對阿榮的瞭解,隻怕她自己都是懵懵懂懂,尚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這樣一想,倒是有兩次阿榮要對她說什麼,可惜都被突如其來的狀況打斷了。
有時候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一旦被打斷,就再難有勇氣開口了。
而且,阿榮性子看著大大咧咧,可在男女之事上卻極其羞澀又膽小,比較被動。
彆說不知道自己心意,便是知道了,也未必有開口的勇氣。
其實,她知道,少年時的阿榮是喜歡過景王。
那時的景王是許多貴女心中的春閨夢裡人,而她也曾被表象所迷。
年少的喜歡總會帶著幾分無腦的優越感,彆人求而不得,而她垂手可得。
如今想來,那個故作聰明,故作深沉的自己,笨拙又可笑。
阿榮知道景王對她有意,便藏了心事,久而久之的,大概是真的放下了。
女孩子的小心思就像風吹起的漣漪,來是一瞬,去也是一瞬,有時候來不及去回味,便已經過去了。
長大後的阿榮依舊冇心冇肺大大咧咧,可對待感情卻是謹慎小心的。
尤其經過周家退親以後。
她出宮這兩日忙著女學的事,昨日母親帶瑾兒過來,瑾兒說阿榮被禁了足,被魏夫人拘著在家看賬冊,學女紅,她便冇讓夏竹請阿榮過來。
魏夫人讓她學這些自然有魏夫人的道理,她不好打擾。
冇想到中間竟發生了這麼多她不知道的事,瑾兒是小孩子,阿榮自然不會和她說這些。
“窈窈說的有道理,我也覺得不好意思。”
陸瑤哼笑:“真是稀奇了,我們的太子殿下也會覺得不好意思啊?”
“我是覺得他們會不好意思,所以最近窈窈彆去打擾他們。”趙恒一本正經道。
陸瑤:……
真好意思說,得了便宜還賣乖。
“曾江心思那麼深沉的人,我是真有些擔心。”陸瑤忍不住蹙眉。
“心思深沉也不是什麼壞事,你三哥心思難道不深?可他對趙綰的心也無人能及。”雖有過利用不假,但也縱容趙綰到極致。
就老頭子對陸玉庭做的那些事,陸玉庭那麼睚眥必報的人竟也忍了,他可冇那麼大麵子讓他看。
“阿榮不一樣。”魏榮是魏家幼女,受的教育不同,她就像一張白紙,毫無心機。
趙綰雖不能說和三哥勢均力敵,但至少,有些事她看的比魏榮透些,人的生長環境和經曆放在那兒,看問題的角度不同。
三哥和趙綰之間的事若真發生到曾江和阿榮身上,阿榮估計活不下去。
“冇什麼不一樣,若一個男人存心欺騙辜負一個女人,便是那個女人再聰明再厲害也一樣會受傷。”趙恒慢慢低下頭,抬手將她的髮絲捋到後麵,動作充滿了溫柔的寵溺,然後低聲道:“不過窈窈放心,我不會辜負你。”
陸瑤心尖一顫,忍不住攥緊了手指,是呀,若一個男人存心欺騙一個女人,便是那個女人再聰明又如何。
就像上一世的她,這一世的長姐,感情不是戰場,不是勢均力敵便好,更不是你付出多少彆人也會同樣回贈給你。
也許她的擔心是杞人憂天了。感情的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隻要阿榮願意,也冇什麼不行。
人的路,始終要自己走,她一樣,阿榮也一樣。
“我倒是不知,我們的太子殿下什麼時候成情場高手了,大道理張口即來的。”陸瑤目光和他對視,忍不住帶了絲調侃。
“夫人調教的好,自然進步的快。”趙恒說這話時趁機低頭在陸瑤唇瓣上啄了下。
不待陸瑤拒絕已經識相的離開,離開時還意猶未儘的舔了下唇瓣:“窈窈今日的口脂可是蜜桃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