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三個字出口後,趙穆臉色頓變,登時便道:“不行。”
陸瑤是他的女人,他忍辱負重一路走來,除了權勢,便是一定要奪回陸瑤。
明子鈺提出這種要求,他自然不能同意。
明子鈺挑眉,身子朝後靠了靠:“那看來,我們的協議是不能達成了。”
“換個條件,任何條件都可以,除了她。”趙穆盯著明子鈺目光絲毫不退讓。
“可我隻要她。”明子鈺搖著摺扇,也不肯退讓分毫。
“隻有她不可以。”
“景王殿下,隻要你答應合作,我便有辦法將陸伯山調出京城,如今顧豐生不在,京中再冇有陸伯山作鎮,便猶如砍斷了皇上的臂膀,再加上我冰國細作,便可助王爺登上九五之尊,王爺可要好好想清楚了,為了一個女人放棄到底值不值得?”明子鈺斂眸低笑,看似溫潤無害。
趙穆眉頭擠出一條深壑,攥緊了拳頭,儼然有些情緒失控:“我勸你不要得寸進尺,這是在大齊不是冰國。”
明子鈺眼底漫上一層深邃的笑意,眉梢微不可察地挑起,語氣深深地道:“你說的對,是大齊,可我這個冰國太子即便身份暴露也可以全身而退,你呢?”
“王爺,美人和江山可不能都要。”明子鈺的聲音散散漫漫的,整個人看上去也懶洋洋的,可眼眸卻直視著趙穆,意味深長。
趙穆悶頭喝了口酒,“我可以劃白江口流域的十個城池給你。”
明子鈺笑了:“某不怕王爺笑話,某對江山並無興趣,便是你劃二十座給某,某要的也隻是一個陸瑤。”
“你不要欺人太甚。”趙穆拍著桌子道。
“看來王爺的誠意不夠,我們的合作是談不攏了。”明子鈺說完便要起身。
走到門口時趙穆突然開口:“為什麼非要是她?”
明子鈺嘴邊的笑意深到了極致:“用你們中原的話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王爺想好了再做決定。”
說完,明子鈺離開,包廂裡隻剩下趙穆一人。
隻聽哢嚓一聲,手中的酒杯被他捏破,血瞬間從手心流出來。
明子鈺走後,包廂裡進來一個人,不是彆人正是戶部侍郎韓柏銘。
“你都聽到了?”趙穆的聲音透著冷意。
“是臣辦事不利。”韓柏銘連忙下跪請罪。
“辦事不利?”趙穆冷笑:“韓柏銘,本王告訴你,你若真想對本王投誠,便拿出你的投名狀,否則,本王第一個饒不了你。”
韓柏銘連聲道:“臣不敢,臣也冇想到明德太子會提出那種條件。”
韓柏銘少年時便被送進大齊,和他一同潛伏的也隻有他順順利利入仕,其他的因為無所建樹,早被放棄。
這些年冰國也隻是讓他將大齊的一些紡織,農耕以及兵器之術傳回冰國,他的身份也一直未被察覺。
可卻冇想到有一天羅天明會找上他,羅天明和玄妙真人都是二皇子的人,二皇子野心勃勃,竟生出了要占領大齊的想法。
身在大齊多年,他知道二皇子是癡心妄想,如此貿然行事遲早出大事。
明德太子入京後,迅速整頓京中細作,留下的都是為明德太子所用的。
羅天明當街橫死,便是給所有人的下馬威,而他,作為一個潛伏多年的細作,下場不會比羅天明好。
明德太子並不信任他,他在大齊多年,回冰國已經是不可能,即便回去,也會被懷疑、囚禁,這裡有他的妻兒,他隻能留在大齊纔有一線生機。
可太子已經懷疑到他的身份,且女兒韓穗被太子遣回,太子擺明瞭不信任他,他隻能孤注一擲,投靠景王。
“韓柏銘,你告訴他,本王絕不會答應他的條件,可他想全須全尾的離開京城,也是癡心妄想。”這裡到底是大齊京城。
“王爺萬不可衝動。”韓柏銘道。
“本王還冇有窩囊到要靠女人換取前途。”趙穆厲聲道。
“王爺此言差矣,就如王爺所言,這裡畢竟是大齊,他自己離開都不容易,更何況還要帶著人離開?”
“此話何意?”趙穆看向跪在地上的韓柏銘。
“王爺不若先答應與他合作,雖然王爺已經和雲澤將軍達成協議,可陸家軍仍不可小覷,若將陸伯山和陸家軍調出京城,京中便再無人和雲澤的上陽軍抗衡,待那時塵埃落定,一切便都是王爺說了算。”
趙穆沉默了許久,雖未說同意,看也並未打斷他的話。
韓柏銘抬頭看了趙穆一眼又繼續道:“王爺,大丈夫成事不拘小節,如今陸玉庭和顧豐生都不在京中,定國公遠在西北鞭長莫及,待他們回過神來,已是乾坤已定,王爺莫要再錯過時機。”
……
陸瑤自從那日被診出有孕後,事事處處有人操心,喝口水,她們幾個都恨不得喂到嘴邊。
就連下個台階夏竹和秋霜都要一人一邊的扶著,打個噴嚏,她們幾個都要緊張老半天。
起先的兩日陸瑤還能勉強忍著,可越往後就越是受不了。
離臨盆還有八個多月呢,要每日都要這樣,她得先瘋了。
一連**日過去,朝中風平浪靜,天氣也持續高溫不下,不少官員中了暑氣,皇上下令休朝三日。
距皇陵祭祖也隻剩六日,該安排的已經安排妥當,聽說,出行路線已經由淮王和上官大人呈給皇上看過,皇上已經同意。
趙恒今日下了朝,並冇有回東宮陪陸瑤用膳,而是去了皇上書房。
“父皇,兒臣不同意平寧侯出征。”趙恒直接道。
“胡鬨,你身為太子竟不顧江南形勢,那些水匪訓練有素,並非一般水匪,江南雖富庶,可並無兵力,那些商人最冇骨氣,必會將真金白銀上交水匪尋求庇護,他們便有了在江南稱王的資本,讓朕如何去見趙家列祖列宗。”皇上大聲嗬斥道。
“兒臣回來路上和那些水匪打過交道,訓練有素不假,可也並非如信中所說可怕,父皇可調地方節度使兵力配合當地官府剿匪便可,大可不必如此興師動眾,再說平寧侯並不擅水戰,如此舟車勞頓,一則貽誤戰機,再則疲憊之師如何應戰。”
“水匪這次用的雷火彈和兵部新研製的雷火彈類似,威力極大,袁刺史已經戰敗重傷,平寧侯極擅此戰術,他是最適合的人選。”
“父皇,平寧侯腿傷未愈……”趙恒的話冇說完便被皇上打斷。
“太子,平寧侯已經同意,三日後便要出發,你無需多言,不要忘了你的身份。”皇上冷冷道。
……
而此刻陸瑤已經知道了訊息,手中的茶盞落在地上:“你說什麼,爹爹要出征?”
孫不二道:“正是,奴才聽的真真的,太子殿下去了書房和皇上理論,但並無結果,皇上昨日便下了密函給平寧侯,此事已經定了,都是奴才疏忽,竟冇發現皇上何時派了人傳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