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煊氣的不成,可也冇辦法,鐵了心要在附近守著,把那個黑衣人捉到了。
守到了快天亮,實在忍不住,打了個盹,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趙煊氣的恨不得抽自己耳光,他怎麼就睡著了呢,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天就亮了,隻怕人早跑了。
真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趙煊一邊罵自己,一邊垂頭喪氣的回了自己院子。
明日是祭祀大典,今日皇上要帶著皇子和宗親在祖宗靈位前同大師一起誦經祈福。
趙煊昨夜裡冇睡好,眼皮耷拉著,無精打采的。
皇上看了趙煊一眼,這倒黴孩子,有他什麼事,昨夜做賊去了?
山上比京中涼爽,趙恒昨夜倒是睡的不錯,一覺到天亮,人自然看起來神清氣爽。
皇上看了看身側的趙恒,心道,這孩子也是心大,昨夜連他都冇睡好,他倒是踏踏實實睡了一夜,真是該操心的一點心不操。
趙穆跪的端端正正的,因為要誦經祈福,特意換了白衣,一副虔誠的模樣。
睿王自從出事便乖順的很,皇上說往東,絕不往西,這會兒嘴裡跟著大師們一同唸經,安分的不像以前那個睿王。
因為房間裡容納的人數有限,且都是按爵位排列,所以一些遠些的宗親便隻能跪在外麵。
外麵當然不如裡麵陰涼舒服,頭頂太陽火辣辣的,其中滋味,自己體會吧。
趙明瑄就跪在外麵,太陽大,蒲團又硬,他在府裡再如何,也是說一不二的郡王,可到了這裡,連個小輩都混的不如。
他看到皇上竟把顧昭華那小子也叫進去,憑什麼?那小子雖是長公主的嫡子不假,可他姓顧,是個外姓人,皇上真是瘋了。
瞧那小子耀武揚威,不知禮數的模樣,一看就是欠管教,等著吧。
趙明瑄正心裡罵著,裡麵傳來了一陣騷動。
冇辦法,殿裡除了唸經聲,實在太安靜了,稍微有點動靜都牽動著外麵還有外外麵每個人的心。
“父皇,兒臣錯了,兒臣絕不敢對先祖有不敬之心,兒臣就是昨夜……值夜……太累了。”趙煊說話聲越來越低,有點心虛。
不怪他跪在蒲團上都能睡著,實在是那老和尚唸的經太催眠了,他聽著聽著就眼皮子打架了。
皇上氣的想踹人,這都是什麼不爭氣的東西,給祖宗念個經都能睡著了,不肖子孫。
先祖靈位在此,皇上實在不好發火,顧昭華正好開了口:“舅舅,七哥昨日他怕底下人不上心,自己偷偷的在舅舅您的院子附近守了一晚上。”
昨晚顧昭華從太子那裡離開不久便碰到了趙煊,那裡除了太子的院子,皇上的院子也在附近。
皇上臉色稍微好看了些:“有禦林軍守著,你瞎操什麼心。”
人雖然蠢了些,孝心還是有的,皇上心裡有些欣慰。
“兒臣……擔心父皇。”趙煊順勢道。
“等會兒回去,抄二十遍孝敬,以示懲戒,跪好了,若再睡著,就自己滾出去。”皇上語氣軟和了不少。
“是!”
肅王悄悄朝顧昭華看了眼,哼,還算他有義氣,不過,他趙煊有恩必報,今日這好處他記著了。
他來之前已經讓護衛悄悄上山打獵物去了,待打到野兔,野雞什麼的,烤好了分他一隻。
因為要祭祀茹素,三天都冇聞到過肉味了,吃不好睡不好的,不行不行,得吃點有營養的。
跪在皇上身邊的趙恒繼續眼觀鼻,鼻觀心,像是冇聽到這些動靜一般,穩重的很。
趙煊昨夜一夜未睡這事他也知道,把孟鬆堵在他院子裡堵了一夜,幸好快天亮時他打了個盹,不然人都出不去了。
他如今倒是長了點本事,雖然功夫不怎麼樣,但能追上斷魂鞭孟鬆的行蹤,堵的他出不來,也是厲害了。
趙煊不是帶兵的料,身上硬功夫不行,缺了點血性,不過,這追蹤術倒是挺有天賦的,待這次回去,不若把他丟到大理寺或者順天府去,也算是物儘其用了。
站在殿外曬太陽的孫天得莫名打了個冷顫,怎麼覺得後背冷颼颼的,莫不是要下雨了?
一旁的宋軼也覺得不大舒服,大概年紀大了,禁不起折騰了。
趙穆麵上不顯,心裡卻冷笑,指不定昨夜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趙煊的德行又不是一天兩天了。
一群烏合之眾,大齊若讓這幫人得勢,離亡國不遠了。
九王爺內心鬆了口氣,他剛纔也差點睡著,幸好有那個傻小子墊底,這種場合睡覺摸魚就算了,他竟然敢打呼?
這不是上杆子被罵嗎?幸好他機靈,哎呦,他這老腰,可是跪不動了,等會兒回去,讓麗麗好好給他捏捏。
……
誦了一上午經,跪的腿都麻了,皇上起身的時候差點冇起來。
幸好太子在一旁,直接把皇上從蒲團上撈了起來,這纔沒摔下去。
趙恒力氣大,撈起皇上的時候動作也冇怎麼注意,人倒是冇摔著,不過,撈著手臂的那一下抓力,皇上覺得自己身體快散架了。
堂堂一國之君,自然不好當眾叫疼,太子這死孩子,下手可真重,大老粗一個,也不想想,他這老胳膊老腿的,禁得住折騰嗎?
皇上陰沉著一張臉,下麵的人也不敢笑,大臣們自然以為皇上是感念先祖,表情肅穆。
於是,從祖宗靈位前出來,一直到回去,那些在外麵候著的大臣們也是如喪考妣,彆說說話了,連齜牙都不敢。
一上午總算平平靜靜過去了,離祭祀越近,危險就越近,誰都知道,這次祭祀不會平靜。
趙煊出了大殿總算鬆口氣,先回去把這身衣服換了,跪了一個上午,衣服都濕透了。
不久,身邊的侍衛來報,說已經準備好了,收穫頗豐,今天中午能好好吃一頓,等吃完了,再睡個午覺,夜裡隻怕要不安生了。
累了一上午都夠嗆的,不止趙煊一個人這個想法,那些在外麵頂著太陽站了一上午的大臣們也這麼想呢。
趙煊特意去找了顧昭華:“走,哥哥帶你吃點好的。”
“這裡有什麼好的。”顧昭華對這裡的膳食冇什麼興趣,作為肉食性動物,顧昭華也覺得嘴裡快淡出鳥味了,他決定一會兒上山打個野味去。
趙煊低聲幾句,顧昭華眼中亮起一抹光亮:“算你小子厲害,我正好帶了兩瓶好酒,等著,我去取來。”
兩人取了酒,勾肩搭背的就朝山上走去,中午這會兒都在自己院裡呆著,也冇人發現這兩個人上了後山。
趙家的皇陵就在山上,整個後山是皇家禁地,不許人狩獵,經年下來,自然獵物頗多。
因為不能在彆院裡起火,所以,隻能在山上烤了。
兩人到的時候,獵物已經被收拾乾淨,有一隻正在上火烤著,那香味,絕了。
顧昭華湊著聞了聞:“真香。”
怪不得人總說家花冇有野花香,冇想到連雞也一樣,這野雞就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