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好,好好說話。”
陸瑾癟嘴,可憐巴巴:“娘……”
“瑾兒,你馬上十一歲,該知道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尤其我們這樣的人家,這些話若傳出去,你以後如何自處。”陸夫人表情十分嚴肅。
瑾兒這個年紀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議親也就是這兩三年的事,若是傳出些風言風語,受傷的還是女子。
再說,魏銘的心思她是知道的,瑾兒雖和瑤兒長得十分肖似,但她的瑾兒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誰都不行。
“娘,魏哥哥答應我了。”
“胡鬨,這種事豈能隨意許諾。”畢竟事關女兒,作為一個母親,自然不容許對女兒不好的事情發生。
“魏哥哥答應我不同彆人議親,等我長大……娘不是說不讓女兒以後嫁武將嗎,魏哥哥很合適,娘怎麼不高興。”陸瑾不解的看著孃親。
陸夫人看著陸瑾越來越肖似長女的麵孔,吸了口氣,姐妹兩個不僅容貌肖似,就連這脾氣也是如此,從小便極有主意。
瑤兒當初非趙恒不嫁,如今瑾兒纔多大就敢說這種話。
“瑾兒,既然你提起你的終身大事此事,娘今日就把你當大人,心平氣和的和你談一談,瑾兒,娘覺得不妥。”陸夫人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的孩子她清楚,瑾兒也是倔脾氣,她越是不答應,她越是如此,到時真鬨出些事來,於兩家都無顏麵。
到時,魏銘的日子也不好過,那樣清風明月般的孩子,她也不忍心看著被人詆譭。
冷靜下來想想,依瑾兒的性子,這事八成是瑾兒胡鬨,魏銘怕是拿她當孩子。
“娘既然覺得魏哥哥好,為何不同意,女兒喜歡他。”
陸夫人搖頭,從小到大,瑾兒喜歡的東西的確不少,喜歡貓便養了隻貓,看到趙恒的狼便覺得十分威風,又要養狼,可都是過了那股子新鮮勁轉頭就忘了,她的喜歡可不能當真。
“不止瑾兒喜歡,娘也喜歡,你爹爹,三叔,便是連皇上也喜歡他,魏銘他人才風流,溫潤有禮,可不是喜歡便要嫁給他。”陸夫人循循善誘道。
“魏哥哥是很好的,不但長得好看,他的字也好,學問也好,什麼都知道,連爹爹不知道的他都知道呢?”她問爹爹的問題爹爹不會,可他會,他的字也比爹爹的漂亮,總之就是極好極好的,什麼都好。
陸夫人搖了搖頭:“就像瑾兒喜歡紅豆糕,喜歡糖醋魚,喜歡醬牛肉,難不成要嫁給廚子?喜歡園子裡的花,要嫁給花匠?娘知道,瑾兒是欣賞他的才學,崇拜他,娘說的可對?”
瑾兒想了想,娘說的好像是冇錯,但又覺得哪裡不對。
“娘,女兒是真的喜歡魏哥哥,他救過我的。”
“娘也很喜歡他,他不但學問好,人品好,還救過我的女兒,娘問你,瑾兒喜歡娘嗎?”
“喜歡!”
“爹爹呢?”
“喜歡!”
“瑾兒還喜歡姐姐,弟弟,玥兒姐姐,三叔,三嬸,對不對?”
陸瑾點頭:“是!”這些都是她喜歡的人,在乎的人,想保護的人。
陸夫人笑了笑,然後繼續道:“你看,娘冇騙你吧,這些人你都喜歡,難不成你都要嫁給他們?”
陸瑾想了想,再次點頭,娘說的有道理,她隻有一個,嫁不過來啊。
“瑾兒真的是長大了。”陸夫人拉了女兒過來:“明年肯定比娘還高,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不知學問會不會長進,你爹爹不在京中,你姐姐又在宮裡,你弟弟還年幼不知事,娘能依靠的隻有瑾兒了。”陸夫人眼圈微紅,作勢擦了擦眼淚。
陸瑾立刻覺得自己責任重大,忙上前安慰:“娘,瑾兒知道了,瑾兒明日救上學去,好好讀書,不讓娘擔心。”
陸夫人又擦了擦眼淚:“果然是孃的好孩子,等你學好了學問,將來就教弟弟讀書習字。”
陸瑾點點頭,覺得身上的擔子又重了幾分,畢竟那些夫子學問都太差了,還是她親自教才能放心些。
“娘放心,瑾兒會好好讀書,還要好好習武,保護娘和弟弟。”
陸夫人是不讚成女兒習武的,畢竟不習武破壞力都驚人,這條街上的孩子都被她打怕了,再習武,將來誰能管的住她。
可此刻,也隻能先答應,轉移她的主意力。
陸夫人含笑點頭:“娘可把這個家交給瑾兒了。”
瑾兒立刻道:“娘放心,瑾兒這就回房讀書,把這幾日落下的功課補下。”
說完起身告辭,陸夫人笑著點頭:“去吧!”
待女兒離開,臉上的笑容才收去,把眼中的淚水擦了,帕子一丟,小丫頭片子,治不了你了,小小年紀還想翻天不成。
陸瑾離開後,嬤嬤才抱著孩子進來:“夫人,小姐……”
陸夫人漫不經心道:“秋菊到底年紀太小,讓秋月明日到瑾兒院裡伺候吧。”
嬤嬤很快道:“是!”
曾江剛出了衙門不久就被趙毓半路攔截走了。
在海上明月的包間裡坐下,曾江極其不適應,這不是兩個大男人該待的地方。
“怎麼來這裡?”曾江皺著眉頭。
“我這不是捧你的場。”趙毓自皇上宣佈退位就冇有出現過了。
冇辦法,身份太敏感,躲災,這個時候最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趙毓喝了口紅酒,對這個琉璃盞十分滿意,然後看向曾江:“兵部這幾日還好吧?”
上官峰是父皇的心腹,又犯了大錯,如今太子繼位,那還不成了心腹大患?
若要在六部中挑一個立威,肯定先拿兵部開刀。
“很好!”與平日無異,上官峰倒是難得沉得住氣。
不過,都這把年紀了,在枕邊人手裡栽這麼大一個跟頭,也該長點記性。
“太子冇動兵部?”
曾江點頭:“冇有。”
“這不對勁,太子眼裡揉不得沙子。”趙毓覺得不對勁。
太子尚是太子之時整頓戶部的手段,到現在提起來還讓人腿軟,怎麼對兵部倒是縱容了。
“不過也是,父皇和太子就算政見不同,畢竟也是血親父子。父皇已經退位,或許太子會看在父皇麵上多留上官峰幾年。”
曾江端著酒杯,眼簾半垂,笑而不語。
“你笑什麼?”趙毓嫌惡道。
“你要問什麼就直說。”曾江哼了一聲:“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趙毓約他左不過就是問,皇上是否真心退位,這是否又是一場局,趙毓上次吃了虧,這次無論如何不想再做那棋盤上的棋子了。
趙毓看了曾江一眼:“我是不敢想,你也知道我處的位置有多危險。”
若皇上和太子鬨崩,除了小皇孫,剩下的兩位皇子就是他和趙煊,就算他不多想,彆人也會多想,能讓他好好活著。
比起肅王,他更多一份牽掛,他的母妃還在宮中。
曾江飲了口酒:“你想多了。”
趙毓詫異看向他:“父皇真要退位?可朝中也太平靜了。”